部隊的夜空,萬籟俱寂。
如果是沒有心思的話,在這樣的夜裡睡覺,是非常享受的環境。
蘇暖心思重重,她在給植物澆水,她好久不來,戰天擎家的植物,都瘦了很多。
戰天擎到陽臺上來抽菸,他看着她給植物澆水,她的小手摸着肉肉的植物,似乎是在嘆息。
蘇暖澆完水之後,她看着這個男人抽菸的姿勢。
“累了一天了,還不去休息?”蘇暖看着他。
說完之後,她又覺得這話又邀請他的意思,她反倒是愣在了原地。
自從他說她將初女之夜給了別的男人之後,他的心中怎麼會沒有芥蒂?
戰天擎看着她:“抽完這支菸就去。”
“我先去客房休息了。”蘇暖馬上轉身。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想問他,她一問,他就會認爲她是在裝無辜!
但是,她也不想和他同一間房裡睡覺。
他有芥蒂,她也會有。
就在蘇暖去客房的時候,戰天擎看着她的背影,幽幽的來了一句:“還沒有離婚,就要分房?”
蘇暖停下了腳步,她是不是怎麼做都是錯?
她還是去了主臥室,睡在了她平時睡下來的地方。
шωш ☢TTKдN ☢¢O
不一會兒,戰天擎也進來了。
她閉着眼睛,能聞到了他的氣息,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
他躺下來,也沒有伸手過來。
安靜,此時的房間裡,安靜的只有兩顆還在跳動的心。
戰天擎是可以躺着一整晚不動一下姿勢的人,他有這樣的定力。
蘇暖也可以躺着不動,她睡不着,她不知道,他是有沒有睡着。
她忽然想起了汪峰的一首歌《存在》。
多少人走着卻困在原地,多少人活着卻如同死去,多少人愛着卻好似分離,多少人笑着卻滿含淚滴……
多少次榮耀地感覺屈辱,多少次狂喜卻倍受痛楚,多少次幸福卻心如刀絞,多少次燦爛卻失魂落魄……
如果說,從前心沒有一點一點的靠近時,她和他這樣的睡在一起,她會覺得是正常的事情。
可是,現在,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就對他的每一次發脾氣感覺到了害怕、恐懼和失望。
明明是夫妻,卻是兩心背道而馳。
他一點一點侵佔了她的心,卻又一點一點的殘忍的傷害她的心。
可能因爲從小是孤兒,她對事情也有着驚人的忍耐力。
他不動,她亦是不動。
明明是兩個人,卻像是兩具屍體一樣,安安靜靜的躺着,誰也不說一句話,誰也不向對方靠過去一點點。
蘇暖轉頭,淚水從眼眶滑落……
她一點也不想哭,她也一點也不想這麼軟弱。
可是,心裡的酸楚,從心尖裡一直蔓延到了鼻尖,鼻尖處一片酸,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哭了。
無聲的、壓抑的、沒有一絲兒聲音的哭泣,她不想驚動身邊的他。
所有的委屈,從來就習慣了自己去承受,何況,這一次的委屈,還是他給的。
忽然,一隻大手撫上了她的肩,不給她一丁點適應的空間,瞬間就將她抱進了他的懷抱裡。
她的頭靠在了他的胸膛,淚水打溼了他的衣襟。
她咬緊了牙關,依然是沒有一點聲響。
戰天擎即使再累,又哪兒會睡得着。
她的一舉一動,即使她在黑暗中的一絲一毫的表現,他都能感覺得到。
當她在哭泣的時候,他終是心軟了。
即使他認爲她聯合宋旭峰騙了他的初次,他也不想看見她在黑暗中哭得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
蘇暖被他抱在了懷裡,她哭得更厲害了,但也掙扎着拒絕着他的懷抱,她不需要人可憐她!
她一掙扎時,他將她抱得更緊。
他的手臂,本就是充滿了力量。
他這一抱緊,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她在他的懷裡,靜靜的哭,只是靜靜的哭。
戰天擎也沒有說話,他還能說什麼?他在說傷害人的話時,自己的心,早就被煎熬了千遍萬遍了。
蘇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她哭得迷迷糊糊的,然後就睡過去了。
一早,戰天擎很早就要去訓練了。
他幾乎是沒有睡意,她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之後,他則看着她,直到天明。
他起來,去洗臉刷牙。
他一離開了臥室,蘇暖從睡夢中醒來。
她看到了他的手機,就放在了牀頭的位置。
她趕忙拿過來,輸入了密碼,進到了他的郵箱裡,找到了一封宋旭峰發給他的郵件。
她一看,幾乎是暈厥了過去。
她可不會忘記,在香港出差的第一天晚上,她晚上在洗澡的地方,浴室、她的雙腿、還有試管、醫用擴張器、還有她的初女血……
她記得,當時她從浴室醒來,並無異樣,她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這就是禍根的開始。
她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她關閉了郵件,放下了手機,然後躺着繼續裝睡。
當戰天擎去洗漱完畢後,他回來臥室換了衣服,低頭去親吻她的髮絲。
蘇暖能感覺到了他的脣邊牙膏的薄荷味,在清晨的空氣裡散開來。
他然後大步離開。
蘇暖彷彿是被人丟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裡,她的周圍,全是漆黑一片,她沒有方向沒有距離沒有一切。
ttκǎ n c○ 她和戰天擎的新婚晚,她喝了一點酒,不是很清醒,難怪她在醒來之後,他已經是生氣離開了。
因爲,在他的眼裡,她將初次給了別人。
難怪,她的初次,牀單是潔白,她本不在意,作爲現時代的女性,只要自己是清白的,不在乎有沒有血跡的存在。
可是,這一次,她明顯是被人算計了。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初戀情人——宋旭峰。
那一晚,她和宋旭峰同住酒店。
那一晚,她被他算計了初女血。
可是,她沒有證據,去證明自己是不知道的。
她只能忍受戰天擎的冷嘲熱諷,她明明沒有對不起他,她也是受害人。
昨天晚上,她不是不眷戀他的懷抱,在他的懷抱裡睡着,在他起來之後,她也醒了。
可是,她也明白,他對她並非無情,他緊緊的抱着她。
無論這是誰的錯,她和他也都回不去了吧!
初女血的裂痕,就像是心頭的硃砂痣,心頭上的白月光,永遠也抹殺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