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上尉的身後進入了檢查站,朝一輛停在路邊塗成灰綠色的小轎車走去。看到我們的到來,司機連忙從車裡出來,跑到後面打開了車門,然後挺直身體站在那裡。上尉快步走到了車門邊,向我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後恭恭敬敬地說道:“將軍同志,請上車吧!”
我們乘坐的小轎車,沿着林間的簡易公路朝前緩緩開去。看到道路兩側密得如同一堵連綿不斷的牆的森林裡,不時出現一些地堡之類的工事,我忍不住好奇地問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上尉:“上尉同志,我們這是朝什麼地方開啊?”
聽到我的問題,上尉立即側轉身來,淡淡地說道:“將軍同志,我只是奉命將您送到下一個檢查站,然後由別人帶您前往目的地。”
對於上尉的答覆,我的心裡感到有些惱火,但又無法發作,畢竟他也只是奉命行事。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問,我只好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窗外,望着外面如牆一般的原始森林。
前方道路的正中,出現了兩扇高大的鐵門,門的兩側是延伸到森林深處的土黃色的圍牆,牆上拉着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將人的視野遮斷的圍牆外面,有三五成羣的巡邏隊,幾乎每個巡邏隊都帶着一條軍犬。見到巡邏的戰士個個如臨大敵的樣子,更讓我對這個即將進入的基地充滿了好奇心。
汽車開到離大門僅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下,接着上尉和司機分別推開車門下了車,挺直身體站在車的兩側。他們的這個舉動讓我納悶到了極點,不知道兩人爲什麼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個,就徑直下車了。
沒等我決定是否下車,就看到兩個人從鐵門上敞開的小門裡出來。而站在車旁的上尉見到兩人,連忙迎了上前,向其中一人擡手敬禮後,用手朝我這邊指了指,便帶着對方朝車這裡走了過來。
兩人來到車前。我纔看清和上尉一起過來的,是一名少校。少校彎下腰朝車裡看了看,隨後擡手向我敬禮,禮貌地說道:“奧夏寧娜將軍。您好,我奉命在這裡等您,並送您到基地裡去。”
我點了點頭,客氣地說:“謝謝您,少校同志。那就請上車吧。”
本來我以爲少校會直接做到後排來,還特意向旁邊移了移。沒想到他直接拉開前面的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而他帶來的那人則坐在了司機的位置上。少校等司機關上了車門,也沒理睬外面的上尉,直接吩咐司機:“開車!”
我們的車剛啓動,原本禁閉的大門便敞開了。等我們的車一通過,兩扇大門又重新關閉。我吸取了剛剛的教訓,知道帶路的指揮員什麼問題都不會回答問,索性也就不問了。反正到地方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車行駛了大概五分鐘,在一個岔道口向右邊轉。感覺到司機減慢了車速,我連忙從司機和少校中間的空隙望出去,見前面的路中間又是兩扇帶着圍牆大鐵門,門外站着七八名全副武裝的戰士。見到我們的車過去,其中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走到了路中央,高高地舉起了右手,示意我們停車。
車停住以後,少校推開車門下了車,朝攔路的軍官走了過去。他和對方交談了幾句後。又給對方看了什麼證件。接着,那名軍官把身子一側,做了個請的姿勢。原本禁閉的大門再度緩緩地打開。
少校一回到車上,就立即命令司機:“往前開!”
我們的車以緩慢的速度開進了大鐵門。我看到鐵門後面有個簡易的值班室,而剛纔的那名軍官正拿着電話在給什麼人打電話。
“少校,前面還有檢查站嗎?”看到身後的鐵門再次關閉後,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將軍同志。”少校側過身子,恭謹地回答說:“我們還要通過一道檢查站。才能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過了幾分鐘,汽車再次轉了一個彎,眼前又出現了帶圍牆的鐵門。也許是因爲門後面就是我要到達的秘密基地,所以戒備更加嚴密,除了有更多的巡邏隊和執勤的戰士外,路的兩側還各有一個鋼筋混凝土的永久火力點。從火力點的射擊孔裡,露出了黑洞洞的機槍槍口。
這一次少校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裡等執勤的軍官走過來。得到部下通報的軍官,從鐵門的側門走過來。他拉開車門,把手擡到額邊,說:“少校同志,歡迎您回來!”
少校一聲不吭地將一個證件遞給了他。軍官接過證件,只是簡單地看了看,便將證件還給了他。做完這道手續後,軍官低頭問我:“請問您奧夏寧娜將軍嗎?”
“是的!”我給了這位站在車旁的軍官一個肯定的回答。
他聽了以後,挺直身體後退了一步,擡手向我敬了一個禮。看到前方禁閉的鐵門也緩緩開啓,少校砰地關上了車門,再次命令司機開車。
不久,汽車在一棟高大的鋼筋混凝土掩體旁停下。我一眼就看到在入口的鐵門外,站着四名戰士和一名執勤的軍官。
少校先推開車門跳下車,主動爲我打開了後車門。我向少校道了聲謝,慢吞吞地下了車。我看着面前這座高大的建築物,心說:“這就是朱可夫元帥讓我來的秘密基地嗎?不過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而且這建築物的面積也太小了點,充其量就是一個游泳池的面積。”
我還在打量建築物的時候,門口站着的軍官走了過來,擡手向我敬禮後,禮貌地說:“您好,將軍同志。請進吧,人民委員同志在裡面等您半天了。”
“人民委員?”我聽到在裡面等我的人,不是朱可夫,而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民委員,不禁納悶地問:“是哪位人民委員啊?”
“是武器裝備部的烏斯季諾夫同志。”軍官恭恭敬敬地對我說道:“將軍同志,請吧,我帶您到人民委員那裡去。”
我跟在軍官的後面,走進了這棟鋼筋混凝土的建築物。沿着長長的走廊往前走的時候,我看到走廊每隔十幾二十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見到如此戒備森嚴,我忍不住和軍官搭訕說:“你們這裡的戒備挺森嚴的。”
軍官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禮貌的笑容回答我:“是的。將軍同志,這裡是基地的核心地帶,戒備森嚴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又朝前走了很久,甚至還下過兩次長達四五十級的臺階。越向前走。我越對這個神秘的基地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雖說外觀看起來不算太大,但整個基地好像大半部分都深埋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人引路,我就算到了外圍。也絕對不會想到地下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基地。
這是一條曲折亢長的坑道,兩側密密麻麻的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洞室。不少的戰士或者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手裡拿着文件或者器材行色匆匆從我們的身邊經過。
但我們來到一個有哨兵站崗的屋子外面時,軍官停下腳步,扭頭對我說道:“將軍同志,人民委員同志就在裡面,您快點請進吧。”說完,擡手推開了房門,向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可以進去了。
我點頭向軍官致謝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屋裡的光線比走廊上亮堂多了,一進門,我就看清坐在長桌邊的烏斯季諾夫,連忙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擡手敬了個禮,恭謹地說道:“您好,人民委員同志。”
烏斯季諾夫正在和其他人說話,聽到我的聲音,連忙扭轉頭來,衝着我微笑地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您來了!”
“是的,人民委員同志。”我不知道他把我叫到這個神秘基地來的目地,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我奉命來向您報告,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
“行了行了,這裡又不是軍隊,用不着那麼多的禮節。”烏斯季諾夫讓旁邊的工作人員給我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後,招呼我:“奧夏寧娜同志,您請坐吧。很抱歉,在您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康復的情況下。就把您叫到這裡來了。”
我剛剛坐下,聽到烏斯季諾夫這麼說,連忙又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人民委員同志,謝謝您的關心,我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等我重新坐下後,烏斯季諾夫又指着圍坐在桌邊的幾位工程師對我說:“奧夏寧娜同志,他們幾位是都我們的軍工專家,在弗洛寧同志的領導下,負責新式武器的研製工作。”
我衝那幾位軍工專家點了點頭,心說我對武器裝備一竅不通,你把我叫過來做什麼?正想向烏斯季諾夫問個究竟的時候,他已開口說道:“奧夏寧娜同志,也許您很奇怪,我爲什麼會突然把您叫到這裡?”
“是的,人民委員同志。”見他問得這麼直接,我也就不隱瞞自己心裡的想法,如實地對他說道:“對於武器裝備這方面的工作,我完全是一個外行,不知道您召我到這裡來,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據我所知,將軍同志。”離我不遠的一名軍工工程師問道:“弗洛寧同志研製的突擊步槍,您是第一批使用者,我想聽聽您對這款武器的評價。”
“工程師同志,”我面帶着微笑,禮貌地對這位工程師說道:“我覺得這款新式的突擊步槍非常不錯,在我的使用過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卡殼或者其它的故障,射擊精度和威力也相當不錯。”
“您覺得如果這種武器列裝部隊的話,會讓部隊的戰鬥力上一個臺階嗎?”
聽說AK47突擊步槍有可能列裝部隊,我的心中不禁狂喜。便衝着工程師連連點頭說:“您說得很對,工程師同志。我的特別警衛連裝備的就是這種突擊步槍,別看他們只有一百多人,但卻可以和至少一個營的德軍相抗衡,而且還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不過……”
工程師在聽我誇獎突擊步槍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聽到我後面說的“不過”,他的神情頓時又緊張起來,連忙追問道:“不過什麼,將軍同志?”
我嘆了口氣,回答說:“可惜就是彈藥不足。突擊步槍一旦把配套的子彈打光以後,就只能成爲一個擺設了。要是我們能建立這種新型短筒子彈的生產線,那麼將突擊步槍列裝部隊,才能成爲現實。”
我的話剛說完,烏斯季諾夫便接着說道:“同志們,你們都聽到奧夏寧娜將軍的話了。突擊步槍在戰場上所發揮的威力,是絕對勝過我們現有的輕武器,所以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短筒子彈生產線的建設。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沒有?”
“沒有!”幾位軍工專家整齊地回答道。
在片刻的沉寂之後,又有一名工程師開口說話。不過這次他不是對我說,而是對烏斯季諾夫說道:“人民委員同志,既然突擊步槍的子彈生產線一事已達成了共識,那麼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新型坦克的問題?”
“新型坦克的威力嘛,我想大家都看到了。”烏斯季諾夫似乎對工程師的問題早有準備,聽他這麼問,立即回答說:“在兩百米範圍內,不光是我們的T-34坦克炮還是反坦克炮,甚至連繳獲的德軍坦克,都不能對新型坦克造成任何傷害。而它卻可以在1500米甚至更遠的距離,摧毀德軍最新型的虎式坦克。”
“這種坦克好是好,可惜有些生產技術我們還達不到標準。”那工程師叫苦連天地說道:“要是生產幾輛還行,要想量產,我估計起碼還要等上兩年。”
“什麼,還要等兩年?”聽到工程師這麼說,我忍不住插嘴說道:“工程師同志,您有沒有想過,再過兩年的話,德國人都被我們打敗了,到時我們再將這種坦克用來列裝部隊,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