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黃金與油畫

自從知道戰士們已經衝進了德軍的基地,我在指揮部裡也坐不住了,連聲催促着葉爾紹夫帶我到前面去看看。葉爾紹夫用報話機連續和幾位前沿的指揮員通過話,確認前方安全後,才帶着我離開了指揮部,前往能看清楚基地情況的位置。

我們在森林裡走了兩百來米後,視線豁然開朗,我看到前面幾百米外的空地上,有一個二十多米高的土坡,正面都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兩扇被各炸了一個窟窿的大鐵門敞開着,裡面不時冒出一股股的濃煙和傳出射擊聲爆炸聲。

葉爾紹夫拉住了我,說道:“司令員同志,基地裡的戰鬥還沒停止,爲了您的安全,我們不能再往前走了,還是去觀察所吧!”

我不想讓葉爾紹夫爲難,便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跟着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個觀察所裡。我站在瞭望口前,舉起望遠鏡朝遠處望去,旁邊的葉爾紹夫便開始向我介紹情況:“司令員同志,根據這個基地的建築風格,應該是我們修建的。德軍爲了掃清射界,將基地周圍幾百米範圍內的樹木都清理乾淨了,因此我們的進攻部隊只要一離開樹林,就會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

我先用望遠鏡看了看那些已被摧毀,被硝煙薰得漆黑的火力點,然後問道:“中校同志,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不從基地的後方發起進攻呢?”我用手一指那個土坡,“敵人的防禦都是針對正面,如果你們從左右兩側接近基地的大門,就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司令員同志,您請看!”葉爾紹夫指着基地的右側,對我說道:“在進攻開始後,我曾派出一個連的兵力,準備從側翼迂迴到敵人的火力點附近,將他們摧毀,可是……”

他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我已看清被砍光了樹木,清理乾淨了雜草和亂石的地方,有好幾個還冒着青煙的彈坑,彈坑的四周躺着不少我們的指戰員。看到這裡,我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吃驚地問:“敵人在基地的後方敷設了雷區?”

“是的,司令員同志。”葉爾紹夫苦笑着回答說:“德軍不光埋設了普通的壓炸雷、絆雷,還有電起爆地雷。我派去的一個連,等撤下來時,只剩下不到一個班。”

德軍的雷區厲害,而這兩個近衛團又沒有配備工兵,所以他們不計傷亡地從正面發起進攻,也就無可厚非了。爲了緩和觀察所裡尷尬的氣氛,我換了一個話題問道:“中校同志,您說這個基地裡會有些什麼東西啊?”

葉爾紹夫回答得很乾脆:“裡面有什麼東西,我想不出來。不過德軍既然選擇了這個隱蔽的基地,我想一定存放着相當重要的東西。”他在停頓了片刻,然後反問道,:“司令員同志,您認爲德國人會在裡面放些什麼呢?”

聽到他的問題,我也苦笑着搖搖頭,回答說:“中校同志,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德軍經常派有裝甲車護送的帶篷車隊,將這裡的東西運走。”

“戰鬥快結束了。”葉爾紹夫側耳聽了聽遠處變得稀疏的槍聲,扭頭對我說:“等消滅了敵人以後,我們就可以進去揭開謎底了。”

時間在我們焦急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過去。就在我快失去耐心的時候,葉爾紹夫忽然指着遠處對我說:“司令員同志,您快看,有輛摩托車朝我們這邊駛過來了。”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直接一輛三輪摩托車正朝着我們這邊駛過來,除了駕駛車輛的摩托車手外,跨鬥裡坐着一位抱着衝鋒槍、戴着鋼盔的指揮員。我放下望遠鏡,對葉爾紹夫說了一句:“走,我們出去看看。”

坐在跨鬥裡的指揮員,見我們從觀察所裡走了出來,連忙提高嗓門衝摩托車手喊:“停車,停車,就在這裡停車!”

摩托車剛停穩,指揮員就跳出了跨鬥,一路小跑着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擡手敬禮後,異常激動地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們團長在基地裡發現了好東西,讓我請您過去看看。”

我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就知道他是近衛第六摩步團的指揮員,我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軍銜,好奇的問:“中尉同志,不知道基地裡有什麼好東西?”

沒想到中尉搖了搖頭,回答說:“對不起,司令員同志。我本來正在大門附近指揮戰士打掃戰場,忽然團長同志就來到了我的面前,說在基地裡發現不少的好東西,讓我請您過去看看。”他說完後停頓了片刻,又補充說,“團長說您對裡面的東西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我回頭看了一眼葉爾紹夫,笑着問他:“怎麼樣,中校同志,想一起過去看看嘛?”

“這是當然的,司令員同志。”葉爾紹夫說完,就扭頭吩咐旁邊的一名戰士:“你去讓司機把吉普車開過來。”

我們兩人坐的吉普車跟在摩托車的後面,朝基地的大門駛去時,葉爾紹夫搖着頭說道:“這個卡梅拉中校也不知道搞什麼鬼,神神秘秘的。”

我此時才知道近衛第六摩步團的團長叫卡梅拉,心裡不禁暗自將自己很好地鄙視了一下,以前當師長的時候,我連下面的連排長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如今連自己手下的一位團長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吉普車在被炸壞的大門前停下,一直等在這裡的卡梅拉中校連忙迎了上來,主動爲我打開了車門,恭恭敬敬地說:“司令員同志,請跟我來吧,我讓您看看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

“卡梅拉中校,您到底在搞什麼鬼?”從另外一側下車的葉爾紹夫不滿地說道:“發現了什麼直接說就是了,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

走進基地,我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通道是用混凝土建造的,也許裡面什麼地方有發電機,安裝在頂部的電燈把整個通道照得通明。我看到通道的兩側,是諸多寬敞的房間,探頭朝其中一間

敞開房門的房間裡望去,只見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卡梅拉發現我在不時地東張西望,連忙提醒我說:“司令員同志,這外面的幾十個房間都是空的,原來存放在這裡的東西,應該已被德國人運走了。”

我們在通道里不斷地遇到押送俘虜經過,和正在打掃戰場的戰士。看到我們的出現,他們都放緩腳步或者停下手裡的工作,挺直身體向我們敬禮。

又向前走了二三十米,卡梅拉在有一名戰士站崗的房間前停住了腳步,轉身對我說:“司令員同志,就在這裡。”說完,他徑直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我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了房間,見屋裡整齊地堆放着一堆木箱子。我正在猜測這些箱子裡會放些什麼時候,就聽到葉爾紹夫問卡梅拉:“中校同志,您叫我們到這裡來,就是看德國人存放在這裡的軍火嗎?”

“軍火?!”卡梅拉把這個單詞重複一遍後,眉毛往上一揚,有些得意地說:“葉爾紹夫中校,我怎麼可能爲了一屋子的軍火,把司令員和您叫到這裡來呢?”

說着,他走上前,將一個木箱子的蓋子掀開,從裡面拿起一個長方形、看起來像板磚的物體,轉身遞給了我,同時說道:“司令員同志,您看看這是什麼。”見我伸手要接,趕緊又補充一句,“小心,有點沉,小心砸着腳。”

我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手裡接過了板磚似的物體,只覺得入手極沉,如果不是卡梅拉剛剛提醒了我,這東西還真有可能砸到我的腳。我仔細地打量着捧在手裡的物體,等看清之後,不禁大吃了一驚:“中校,這是金磚嗎?”

“什麼,金磚?”葉爾紹夫聽到我這麼說,不禁也大吃了一驚,他從我的手裡拿過那塊金磚,翻來覆去仔細地查看着,最後吃驚地說:“我的天啊,還真是金磚。”接着他擡頭問卡梅拉,“中校,這個東西你們是從什麼地方搞到的?”

“還能是哪裡,當然是這裡了。”卡梅拉在回答了葉爾紹夫之後,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們的指戰員衝進來以後,發現基地裡的敵人數量並不多,只有一個連左右,但他們的抵抗卻非常頑強。以至於我們用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將這裡完全佔領。”

“中校同志,這裡有多少金磚啊?”但我確定擺着自己面前的幾百個箱子裡,裝的都是黃金時,呼吸不禁變得急促起來,“你們有沒有進行過統計啊?”

“一塊金磚重十公斤,一個木箱裡有四十塊這樣的金磚。”卡梅拉像個會計師似的向我報告屋裡黃金的數量:“整個屋子裡共有一百五十個木箱,也就是說有60噸黃金。”

“什麼,60噸黃金?”聽到這個數目,我固然是心跳加速,而葉爾紹夫更加不堪,則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我居然能看到這麼多的黃金。”

“卡梅拉中校,”當我知道這個屋裡居然放在60噸黃金時,心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我深怕有人會動什麼歪念頭,連忙表情嚴肅地對卡梅拉說:“這裡必須加強警戒,門口一個哨兵太少了,至少要派一個班。”

“司令員同志,就60噸黃金,我覺得一個哨兵就足夠了。”聽了我的話以後,卡梅拉卻不以爲然地說:“我覺得應該把警衛力量用在更加重要的地方。”

“中校同志,”我聽到他這麼說,不禁苦笑了一下:“您覺得還有什麼地方,比一個存放了60噸黃金的房間更重要呢?”

“有的,司令員同志。”卡梅拉信心十足地說:“假如您看了另外幾個房間裡的東西以後,就會覺得這60噸黃金算不了什麼。您請跟我來吧,我帶您去看看。”

我跟在卡梅拉的身後,走出了存放黃金的房間,心裡暗自嘀咕: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除非有一屋子鑽石,否則就找不到什麼價值能超過60噸黃金的東西。但當我跟着他轉過彎,走進了有四名戰士站崗房間後,我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寬敞的房間裡,堆放着數以百計半人高的畫框。當卡梅拉讓跟着進來的兩名戰士,將一個畫框擡到了我的面前,撕開綁在外面的牛皮紙以後,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著名的《伏爾加河上的縴夫》,就算不看右下角畫家那潦草的簽名,我也知道這是列賓的成名作品。

我屏住呼吸盯着面前的油畫,仔細打量着這幅熟悉的世界名畫。但確定這絕對不是什麼贗品之後,我才試探地問:“中校同志,除了列賓的作品外,還有什麼其他著名畫家的作品嗎?”

“有的,司令員同志。”卡梅拉點着頭說道:“除了列賓的作品外,還有大量列維坦的作品,其中有四幅作品是他的巔峰之作:《弗拉基米爾路》、《深淵旁》、《晚鐘》和《墓地上空》,這是是他在風景畫中表現時代氣息的探索。與他早期的《伏爾加河組畫》對俄羅斯自然景色的讚美完全不同,深刻表達了當時壓抑的社會情緒。被稱爲俄國曆史風景畫的《弗拉基米爾路》,描寫的是一條沙皇黑暗統治形成的路。十字路口孤獨的墓碑和路標、陰霾的天空、遊動的雲塊,加強了畫面的悲愴和淒涼氣氛。《深淵旁》反映一個姑娘爲愛情而殉身於死水潭的故事,整個畫面寂靜而恐怖,具有傳奇的色彩。《晚鐘》畫的是俄國古城的一角,在明麗的色調中包含着沉鬱,傳達了人們對古老過去的精神寄託。而列維坦在兩年以後畫成的《墓地上空》,綜合了前三幅作品的聯想和情緒,以紀念碑式的構圖,描繪了雷雨將臨、狂風驟起的時刻。整個畫面具有宏偉、蒼勁的旋律……”

我似懂非懂地聽着卡梅拉對我的科普,好不容易等他說完以後,我立即吩咐葉爾紹夫:“中校同志,立即給集團軍司令部發報,將我們在這裡的發現向他們進行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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