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和我開玩笑,人怎麼能長兩個心臟,那不成怪物了?”我離開檢測儀器,大步走到電腦旁急着去問。
醫生也不多話。指了指電腦屏幕上的圖像,讓我自己去看。
我低頭一看嚇了一跳!在我左胸口果然多了一個東西,那摸樣和心臟並無二致,只不過從圖像上看起來似乎沒有血脈相連。像是一個孤立的存在,而且它沒有跳動。
“喏,這是你本身的心臟,你異於常人。心臟在右側。而這個尺寸略小的東西與你右邊的心臟位置相對應,從胸透可以看出它沒有供血,也沒有起搏。這種情況恐怕舉世罕見,在我從醫五十年的時間裡,從未見過!”醫生老頭雖然驚奇不已卻能侃侃而談,看起來心理素質極好。
他相信問了一些我特殊的感覺後,建議我繼續做更全面的檢查,並聯合世界範圍內的頂級專家聯合會診。
我一聽就毛了,我身上的秘密太多,我這樣豈不是讓他們當成外星人去研究?
並且在我差點兒被電暈的時候,這個所謂的“心臟”還吸收了電流並釋放出東西保護了我,不管它是被動還是主動,我個人主觀感覺它對我是無害的。
只不過,我的異能和空間能力有很大的可能性與這個突然發現的東西有關。
小姨和龍瑤建議我聽從醫生的建議,黑玫瑰覺着我該去美國就醫,而樑玉則認爲我應該等一等再說。
其他跟來的兄弟朋友也意見不一,所以最終的決定權還是落到了我手裡。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聽取樑玉的建議觀察等待,我給出決定並讓醫生立刻將我所有的資料全都徹底刪除,甚至讓人去買了一塊新的硬盤迴來替換掉原來的硬盤,將那塊硬盤徹底粉碎。
目的只有一個,我不想成爲某種意義上的衆矢之的,我也不允許自己的特殊資料得到外泄。
等一衆人回到別墅時,胖子早已頂了帝都最好的一家酒店吃飯。
其實衆人都知道,此時已經到了再次分別的時候,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但沒人點破,因爲沒有人想讓這難得的團聚被離別傷感到。
這次喝酒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喝得最猛的一次,一來很多心結解決掉,一來心中還有傷感,更加上我知道這是離別酒,所以喝得很兇。
席間,大家都和我有所交代。師父和老鬼由於身體特殊,他們準備去北極探險一圈,一來體驗極限,二來放鬆身心。我不理他們的推拒,當然不讓承擔所有費用,並告訴師父會轉一千萬到他的卡上,讓他們好好遊玩。
不過在說完這些之後我問起了任柔的問題,塗國慶皺了皺眉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九龍宗已經不復存在,龍騰也完全解體,所有的世家都各據一方。柔姐她後來一直都是遙控指揮,除了留下任家大宅外,其它所有都變賣轉讓變成資金,說要給自己的孩子留作老本。她......不太想見到你,她只說緣盡緣散都是命數,如果她想你了,自然會見你。現在就連我都找不到她。”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底掠過一絲悲傷。
塗國慶在走回酒桌之前又和我交代了一句,任柔幫我造的房子估計快要完工,到時候可能會聯繫我,然後便走回去和老鬼提着酒瓶折騰人去了。
我看着他依然矇頭蒙臉的特異打扮,想着也只有這一羣人不對他投以特殊的目光,心裡說不出是開心還是難受。
我拎着個酒瓶轉到凌夜軒身邊,二話不說先幹了三杯。他剛纔大概看到老鬼和塗國慶單獨走開,明白這是和我告別交代的時候,所以他也不矯情,直接站起來狠狠的抱了我一下。
“我和安然,還有嵐楓和南音,我們準備去澳大利亞大堡礁拍水下婚紗順便蜜月,楊咪、徐豐和李帥達到時候也會隨行,婚禮自然等玩了之後再辦。”凌夜軒完全不理我目瞪口呆的樣子,他拍了拍我的後腦勺笑了起來,繼續道:“蠢寶,你自己帶着一羣女人,千萬要照顧好自己。記住一點,不管有什麼事,給我電話,老子就是在月球也飛回來幫你,聽到了嗎?”
我點點頭,喉頭有些哽咽,低頭吸口氣掩去心中傷感。指了指他們四個笑罵道:“我真沒想到你們能走到一起,不過我先提前祝福你們白頭偕老,蜜月快樂了。對了,我會給夜軒哥買一處小島,你們到時候喜歡就在上面過逍遙的生活就好。”
衆人一聽自然高興,凌夜軒也懶得推卻。在我們生死兄弟之間,錢這個東西已經和擦屁股紙無異,提那個真的是看不起對方。
不過凌夜軒這麼多年來自然頗有身家,而嵐楓也第一次開口告訴我,他居然是帝都一家名門的大少爺,也不缺錢。這倒讓我頗爲吃驚。
文月主動上來和我幹了一杯,告訴我她要先完成學業,上完大學之後她要專修經濟學,目標是中國第二個馬雲,要創建自己的商業帝國,這一桌人聽了都拍手叫好,直言只要有需要就張口,保證大力支持她的夢想。
當我走到楊咪那裡時,她沒有起身和我碰杯,也沒有擡頭理我,我剛張嘴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的眼淚便撲簌簌的掉了下來。
我心知肚明這是爲什麼,一段開始反感而後卻深刻的單戀感情,於她而言是一種深深的傷。可在感情上我有明確的底線,我不會再納入別人進入我的世界。
就在我想張嘴勸慰兩句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劈手躲過桌上一瓶老白汾打開,然後直接和我碰了個杯,在一桌人的目光中仰頭便喝,咕咚咕咚不到一分鐘竟然將這白酒一喝而盡,然後指着我的鼻子說了一句“我愛你”,下一秒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我和一桌人面面相覷,還好安然出來圓場,向我擺擺手讓我去其他桌轉悠才爲了解難,我最後看了楊咪一眼,暗忖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也許酒醒之後她會有她自己更好的人生。
帶着一絲更加複雜的情緒來到了我的“老班底”一桌,大家屁話不說,全桌人直接連幹六杯,此時已經喝開了,衆人自然沒什麼保留,你一言我一語說着從高一認識開始的往事,說着我黃瓜哥、手機哥的糗事,說着我們學校後廣場大戰的光輝事蹟,說着將王浩、石坨子幹趴的彪炳戰績,說着我們的青春,我們的十七八歲,說着說着,不知誰先帶頭哽咽起來,而後所有人都開始掉淚,繼而泣不成聲,一羣人離開桌子抱成一團,哭得像個女人。
等哭的差不多了,一羣人又開始狼哭鬼嚎着《兄弟》,然後笑着、哭着、跳着發瘋。
我知道,我們這是在祭奠我們的青春,也許那個時候我們很稚嫩,也許那個時候我們很艹蛋,但我們一路走來,無怨無悔。
我們是在紀念我們心中的那份感動和真情!
等到最後,妖男終於和我說了一句,他、郭川、馬軒、琉玧、禹天、沈書陽還有何業,他們七個人要全部轉移到上海去,將自己所有的資金投入,要在上海這個中國對外的第一窗口開一個最大、最時尚、最豪華,也是最賺錢的網吧,然後他們會將這個網吧開遍祖國大地,南北通吃。
我在表示給予五千萬資金支援的時候,他們全都興奮的大笑起來,他們順便和我說了一句,這個網吧的名字很奇葩,只有兩個字,叫“兄弟”。
“兄弟網吧?挺好!”我哈哈大笑着和他們再乾一杯,然後迅速轉身離開他們這一桌,我知道,如果我繼續說下去,說不定這些大老爺們還會大哭一場。
當我走着貓步,七扭八歪地來到了最後一桌時,胖子直接就將我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給我喝醒酒湯。
這一桌的人比較特殊,除了他之外,小磊自然在座。而曾經的教官乾昊,還有莫欣霖、汪欽、冉偉、崔皓和田茂江都在座。
這些人的身份在我的經歷中都很特殊,我心想反正今天喝開了也沒什麼忌諱,於是大着舌頭和他們連喝帶罵。直到最後胖子和小磊架着我去廁所吐酒的時候,我才稍稍清醒。
趁着這個時候,胖子告訴我,他和他媳婦還有小磊要去法國和柏林,要去賽車和f1的發源地,他們要在那裡學習、生活、然後進入賽車這一行。至於小磊給我的汽車研究也會在那裡同時進行,我歪歪扭扭的站起身和他們兩個擁抱一下,告訴他們我之後會轉兩千萬到他們的卡上,算是研究經費。然後不顧他們的反對,便硬拽着他們回到了房間。
當我回到自己的飯桌上,小姨她們幾個女人全都勸我不要再喝,我笑着點頭,但卻趁他們不注意拿起一瓶酒直接在服務員的驚駭中踩到了飯桌上。
當衆人全都瞬間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大聲吼道:“我陳富貴沒什麼出息,一路走來,都離不開你們的生死相助,或許這個人多些,或許那個人少些。但你們的每一次援手,每一次不要命的幫我,我都牢牢的記在這裡!”
我說道這裡使勁拍了拍胸口,然後舉着打開的酒瓶繼續吼道:“人生苦短,得到你們這些兄弟、朋友、親人、愛人,是我陳富貴的幸!也是我陳富貴的命!我不知道我自己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你們能活多久,但我程富貴放一句話在這裡,如果哪天你們需要我的時候,哪怕是要我項上人頭,我陳富貴也照!割!不!誤!”
“幹了!”我最後一聲狂吼,舉瓶便喝,心中五味陳雜,唯有用酒麻醉。
“幹!”
“幹!”
“我們也喝!”
.......一桌桌的吼聲響起,到最後竟是我腳下桌子旁的幾個女人,也全都換了酒瓶直接狂灌。
人生悠悠,生與終,都是大夢初醒。能在這夢中留存的,唯有那點點滴滴的、記錄在時間點上的真情。
“青春、兄弟......”我只記得自己說了最後一句,然後便在衆人驚慌的眼神中閉眼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