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一聲趙驢子車隊是開出去還是開進來,趙驢子驢眼一翻,瞪着我說要是開出去就沒必要和我說,這兩天本來就在走人。
我一聽也奇了。這水庫聚集地的人都急趕着往外走,特別是帳篷區的人,嘴都顧不住了還要交稅,都外出自求生路。怎麼會有大隊人馬往裡折騰?
跟着趙驢子直接出了獨棟別墅來到側面,站在半山腰上往下看,只見一支車隊真的正從公路向這邊開來,只是粗略一數。大車小車起碼八.九十輛。
那車隊首尾相連,就像一條長蛇一般蜿蜒在公路上前進。打頭的是一輛越野,其後緊跟着一輛大卡車,卡車上站了不少持槍的護衛。然後便是形形色色的民用車輛,在民用車輛中間,每隔十輛左右就有一輛或大或小的卡車載着持槍護衛進行保護。
“這陣勢不小啊!公路好像被車堵死了吧?他們怎麼進來的?”我看了一陣向身旁的趙驢子問去。
趙驢子抿抿嘴說道:“我剛纔就想過這個問題,答案只能有兩個:其一便是他們打通了公路,清掃出一條可以行進的通道,但想想那堵死的汽車和附近的喪屍羣,我覺得他們沒有這麼傻;其二便是各種小路相連,然後直通可行的公路路段。不過這也是個力氣活兒,需要有人不間斷的尋路、繪圖。”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性咯,第一種換我我也不會幹,浪費彈藥不說,傷亡絕對小不了。不過......這是誰呢?”我眯起眼看着山下的車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個曾經被我光顧的中儲糧龍城直屬糧庫。
難道這些人和批發市場基地有關?或者說,這就是他們?
兩人看了一陣便決定親自去看看,我想了一下讓趙驢子稍等,閃入空間悄悄的看了徐笑月一眼,見她躺在小樓下的沙發上睡着了。那本紅色的日記正展開鋪在她胸口。
我瞬移到家裡取了一牀夏涼被給她蓋好,又挪過一個小木桌,取了些麪包牛奶放在上面,然後找紙提筆寫下:大小便請隨便找個地方自行解決,沒人罰款!
看了看她此刻安詳的樣子,想着張阿姨所講她可能出現的人格分.裂,我無奈的搖搖頭,穿了件t恤,帶着太陽能電池板出了空間。
展開太陽能電池板充電,我和趙驢子便步行前往水庫聚集地。
我們兩個的步行速度很快,聊了幾句,二十分鐘不到我們便走到了帳篷區入口。
此時剛纔那車隊已經停靠在帳篷區的主路上,從入口一直向圍牆城區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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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們走近車邊,我們兩個便同時止步,然後對視一眼。
“他們怎麼過來了?”我看着那卡車上跳下來的護衛,眉頭忍不住皺起。原因很簡單,這車隊讓我猜中了,是批發市場基地那邊的人。
趙驢子看着車隊冷哼一聲,嘆口氣道:“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過來,對你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你可是弄死了他們不少人。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就在外面那個還沒有防禦工事的破別墅區,恐怕咱們走的了,可咱們剛招收的人便要鳥獸散!”
“趙班長、趙哥、趙主管,您能不能別亂詛咒,烏鴉嘴麼。”我咧嘴苦笑,這趙驢子較真、負責,但有時候那邦邦硬的幽默感,愣是讓你哭笑不得。
趙驢子聽到我的話也跟着笑了起來,一拳打在我胳膊上笑罵道:“怎麼,怕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怕,當兵的也許沒錢,也許不帥,但個個骨頭都是直的,特別是脊樑骨,打也打不彎!他們不來找咱們的麻煩還好,要是來了,別看我只挑出來十四五個老兵和菜鳥,但保證讓他們開開心心的來,哭哭啼啼的回去!”
我一聽眉頭挑了起來,趙驢子這話雖然有吹牛的嫌疑,但他這種當兵的當真是骨頭硬。你若好好和他相處,他自然投桃報李;可你若目中無他,將他當一盤菜,弄不好他會把你吃個骨頭都不剩。
他們那見天的、往死裡練的日子可不是白挨的,當初是爲了報效國家,可現在談不上這一層,他們要護着自己的團體,那戰鬥力和意志絕對是剛剛的硬。
“我的趙哥,人家那是高高興興來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去。你倒好,直接篡改了也不臉紅。”我調侃一句便示意兩人不要走大路,而是在帳篷區穿行走到前面,去看看那幾個領頭人過來沒有。
趙驢子撇嘴一笑,叼了根菸便跟着我大步流星向前疾行。
十幾分鐘不到,我們已經來到車隊前面。雖然這個車隊很長,幾乎近百輛車,快拉出七八百米的距離。但它對於這容納了幾萬人的水庫聚集地來說,只不過是浪花一朵。
此時所有的車門都已打開,揹着大包小包的平民老百姓很自覺的站成兩行,似乎是在等待命令。
而第一輛豪華越野的車們卻是半敞開的,看不清裡面人的面貌,但那架勢,似乎是在等待圍牆城區裡面的人出來。
兩三分鐘不到,圍牆區的正門打開,一輛軍用越野直接開到豪華越野前,車門一開,三四個年齡不等的中年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打頭的我沒見過,是一個穿軍裝的老頭,無須但頭髮有些發白,看起來六十多歲,但身板筆直,行走間自有一股威嚴之氣。
而其後跟着的幾個人,裡面便有我認識的霍金。他一邊走一邊和身旁的一老一少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戴着個墨鏡不知道他在看哪裡。
當水庫聚集地的人下車出來後,這邊批發市場基地的打頭車也下來人。
幾人一出,我便認識不少。爲首的韓虎,緊隨其後的便是蒼勁空,還有那個一直從機場保護她到現在的中年人,已經曾經在四樓我探聽門內消息時訓斥我的一個壯年男子。
“華老!終於見到您了!”韓虎一下車便急忙向對面爲首的老頭走去,早早就伸出雙手,模樣極爲熱情。
“小韓,你們辛苦了,兩邊會師是好事,你們能想通,放棄那邊基地來這裡,我恨欣慰。順便我也聽說你兒子和吳曉樂的事情了,我聽到很難過。”穿軍裝的老頭只是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挪動。
等韓虎走到面前時,才伸出一隻手和韓虎握在一起。
只是這一下,兩人的地位便高下立判。也只是這一句,我便知道韓虎竟然捨得放棄他用兒子換來的“基業”,竟然投奔來這裡。
這裡有什麼好?山水風景?糧食富裕?還是平頭老百姓多,人多力量大?
以韓虎的精明,他絕對不會無利不起早,一些簡單的原因根本無法和他此行匹配。
那麼除此之外,所剩的唯一原因便只有一個——晶石!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具體是什麼原因只有他韓虎和水庫聚集地管理局知道,但他們兩方面聚集在一起,於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了。
“趙哥,那個老頭你可認識?他穿着軍裝,是不是你們軍區的首長?”我一邊豎起耳朵聽兩方人馬在說些什麼,一邊問了趙驢子一句。
趙志明聞言立刻搖頭:“如果是我早就告訴你了,順便說一下,那是武.警制服,不是我們部隊上的陸軍制服,有很大區別。你看,雖然都是綠色,但我們的是松枝綠,代表中.國骨氣,而武.警是橄欖綠,象徵和平。這老頭沒戴帽子,否則帽徽也有不同,我們的是八.一軍徽,而武.警的是武.警警徽。還有領花、臂章等等,很多不同之處。”
“你的意思,這老頭應該是武.警的某個首長咯?”我聽着趙驢子的介紹仔細去看,還真發現了一些不同,暗忖自己社會閱歷還是少,很多事情都看得太籠統,以後必須加強這方面的觀察訓練。
“對,絕對是,只是那氣勢便不是常人可有,那是長期呆在部隊纔能有的。”趙驢子點點頭不再多說,仔細的看向場中。
此時場中已經說了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那被稱作華老的老頭安排一個人去接受平民,然後又安排霍金和韓虎的一個手下帶着剛來的守衛去另一個方向的營地。
“華老,這次雖然有幸找到穿行過來的路線,一路乘車疾馳。但路上還是遭到喪屍你羣攻擊,損失了快二十輛車和近百人,我心裡真的很難受!”韓虎雙拳捏緊,說完後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死去的人,還是感受到自己地位的差異和待遇,正揪心呢。
“這是難免。你能帶着這些人過來已經就撞大運了。再說了,來這裡肯定比你那邊好,別的不說,只是一個可持續發展性,你那裡就比不了。更別提我託人帶給你的消息了。那個東西可以改變很多事情......”華老頭說完便生硬的笑笑,然後轉身去上車。
韓虎一直恭敬的看着花老頭即將上車,這才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
但就在他轉身的瞬間,他的臉色陰沉如鐵,動了動嘴脣,不知道和旁邊一個人說了些什麼。
我搖搖頭不想再看下去,於是拍拍趙驢子可以走人了。可就在我轉身要離開面前一個用來遮掩身形的帳篷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人從背後盯着我。
這種感覺還奇怪,我有些不可置信的回頭再次向車隊看去,卻發現沒人理我。我搖搖頭暗忖自己多心,於是轉身就走。
可就在我再次轉身的剎那,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就像兩把尖刀一樣直直刺在了我的背上。我瞬間扭頭,只看到一個人迅速轉身,正好讓我看不到他的正面,可卻讓我看到了他正拽衣領的、兩根奇長的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