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承念也沒解釋,就跟着雲喬亞走了進去,結果一推開包廂門,就看見了滿屋子的男人。
雲喬亞一副“你懂的”樣子,雲承念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他的喜好,他也是很清楚的。再說這都什麼時代了,思想如此開放,自然也不會介意。只是軍人世家的葉阿姨知道他兒子是這樣的愛好,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不過,就在他朝裡走的時候,竟然看見了……
一個女人?
喬亞的圈子裡什麼時候竟然還混進了一個女人?
就在他深覺意外的時候,雲喬亞已經將他拉了過去,“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弟,雲承念。”
雲承念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特別還是一羣並不熟悉的人,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之後,便尋了個位子,安靜地坐了下來。
十點之後,人越來越多,喬亞一高興,來者不拒,便喝多了。
喬亞身邊有個男人,面容乾淨而又十分溫柔有理的男人,應該就是喬亞之前提起過的朋友風寰宇。
一直到十二點,切完了蛋糕,雲承念便想要回去了。
“等等等。”雲喬亞一把抓住了雲承念,另一手則是拽過了風寰宇旁邊的那個女人,“小弟啊,你幫個忙唄,明路也想走了,可是這麼晚也不好打車,要不你好心幫我送送?她正好住在北苑那。”
雲承念將跟前的人打量了一遍,樣子古典清秀,就連平日裡對人極爲挑剔的雲承念,此時看着她,只覺得心裡格外的舒服。
不過嚮明路有些爲難地看了一眼雲承念,“不要緊,我打車沒問題的。”
他應該是沒有認出她來吧,不然剛剛介紹的時候,他就應該認出自己其實今天出席了公司裡的會議,只是她不喜歡熱鬧,而且跟那些喜歡鑽石王老五的同事不一樣,所以坐的比較後面罷了。
不過,現在讓她坐雲承唸的車子回去還真是挺糾結的。
因爲剛剛快下班的時候,自己頂頭上司雲蘭跟她說,總經理那缺個人助理,所以讓她明天去總經辦報道。
這是這實在是有點兒奇怪,她不過是個財務助理,現在卻要被調到總經辦去,這算什麼事呢?企劃部的人不是更合適麼?
明路很是莫名,可調崗通知直接貼出來辦公室的人都看見了,她再跳出來說不想做也不大妥。而且辦公室幾個同事倒是羨慕得不得了,對她的態度又熱情了幾分,可這真不是她想要的。
她只想安安靜靜工作,能養活自己和兒子就行了,助理的工作或許她能勝任,但那職位必定要和整個公司的人打交道,哪有財務室裡簡單。
她本來想去總經辦跟雲承念說清楚的,可是那會他已經走了,所以這件事也就擱置了。
可是她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裡遇到。
她本想直接跟他說清楚的,可是又覺得今天這場合不太好。現在雲喬亞要他送自己,嚮明路覺得着實有些尷尬。
可是沒想到,雲承念竟然大方地應了下來,“反正順路的,還是坐我的車吧,他們也放心點。”
嚮明路看向了一旁的喬亞,他雖然醉了,可是眼神卻十分的堅定,而且還緊緊地握住了風寰宇的手。
她心裡一咯噔,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往事。
五年之前,她氣死了父親,被男朋友程浩藍拋棄,懷了孩子,還攤上一個愛財如命的後媽,不得不退學,不得不出來打零工,前途茫茫,根本沒有什麼可能走出那種悲慘的境地,她不過是挨一天算一天罷了。
不過,有幸的是,她遇到了風寰宇。
那天離大年三十已經只剩三天了,臘月二十七,她還在一家餐館幫忙洗碗賺取少得可憐的一點點錢,但至少餐館包吃包喝了,按她媽媽錢翠平的話來說,十六歲領了身份證也算成人了,還想賴在家裡白吃白住麼?
那時明路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但因爲她憂思重重,一直沒怎麼長肉,大冬天的,穿上厚衣服,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她是個孕婦。
那餐館離她們家不管太遠,騎單車二十分鐘左右,那天晚上明路算是回得比較早的一次,十一點鐘就收工了,快過年了,小餐館的生意不象大酒樓,清淡了不少。
路上很冷,明路在自己的小棉襖外面套上了媽媽的舊棉衣,用圍巾將頭和半邊臉都圍好之後便騎車回去,但在一個拐彎處突然感覺腹痛,正準備下車,一片刺眼的車燈直射過來,她一慌便摔了,其實那車並沒有碰上她。
車上下來的是個皮膚極白的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本來就白,卻穿了一身的黑,精緻的五官在未熄的車燈之下呈現出一種妖豔的美,給明路印象最深的是那少年鮮豔的紅脣,絕對是用了脣膏的效果,那一刻,她以爲他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
不過後來知道了他確實是男生,只是那張挺好看嘴脣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極其刻薄。
“你死了沒?沒死就趕緊起來讓路,好狗不擋道都不懂嗎?”
明路是想起來的,她看見了那輛車車頭的標誌,雖然她出身貧窮,卻很熟悉這標誌,因爲程浩藍就有一輛,只不過顏色不同,程浩藍喜歡白,因此顯得斯文優雅,這輛車卻是鮮豔的紅,和那少年一樣絕色,這類人她絕對惹不起,只能躲。
明路掙扎着起來,並將單車一併扶到旁邊讓開了道,但腹中還是一陣絞痛,她只能扶着腰慢慢坐在了路邊,想着歇一下再說。
那少年見她一聲不吭讓了路,也未多說,回了車裡,想必是要走,但車裡這時候卻又下來了一個着銀灰色西裝的男人,而這個比那少年高一個頭還有多的男人便是風宸宇。
風宸宇身上帶着酒氣,說話卻很有禮貌,他關切地問明路有沒有傷到哪裡,那句挺普通的詢問沒來由地讓明路紅了眼,是關心她的人太少了麼?她想說沒事,卻鬼使神差地說了句,你能送我去醫院麼?
後來明路覺得自己其實挺卑鄙的,雖然肚子確實疼得有些異常,身上又沒有電話,很怕自己不能堅持到家,而且就算回了家,家裡只怕也沒人,她的後母這時候一定還在外面打牌,而且最關鍵的是她身上半毛錢都沒有,這個月的薪水還沒領,但風宸宇只不過是碰巧經過的陌生人而已,他完全可以揚長而去,可他問出了那句話,她也因此賴上了他。
所以明路覺得自己也挺有心眼的,在那種時候竟然適時地抓住了風宸宇也難得一現的良心。
後面的事就比較順利了,和風宸宇一起的那個妖豔少年就是喬亞,他藉着雲氏集團的名號,很快就將她安排進了本是最好的醫院,而她那個因爲營養不良而早產的孩子這才順利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