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藍,皓藍,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錢翠平激動得想要抓住程皓藍的手臂,瞥見他黑沉的臉色,手便停在了空中,看起來就有些可笑。
程皓藍皺眉:“到底什麼事,你直接說。”
“我……我欠了別人錢。”錢翠平猶猶豫豫,臉上難得還有一絲羞恥之意:“皓藍,我知道我不應該麻煩你,可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明路手裡根本就沒有錢,我…….”
“我知道了,你要多少?”
聽錢翠平說明路沒有錢,程皓藍不知爲何有些不高興,他給過她一張卡的,雖然有段時間秦麗容將他名下的錢全都凍結了,但現在已經解凍,那裡面有錢,而明路卻和錢翠平說她沒錢,那隻能是她根本不想用他的錢。
錢翠平聽程皓藍這麼幹脆,渾濁的雙眼不由得一亮,臉上的笑更加諂媚了幾分,腦子裡轉了幾轉才道:“得要……得要二十萬,我……我也是被那些王八蛋給騙了,平時打牌我都是贏得時候多。”
“你去賭博?”程皓藍聽出了重點。
見程皓藍沉下臉來,錢翠平連忙解釋道:“不是賭博,我平時只是打打小牌,我是被……被人拉去的,就玩了兩回,皓藍,你幫幫我,如果我不還錢,他們就會收走我的老房子,明路家那麼小,到時候我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個女人雖然俗,小聰明卻顯露無遺,時不時提到明路,還提得恰到好處,也是估準了程皓藍肯定不喜歡她去麻煩明路。
果然,程皓藍想了想冷道:“二十萬,我也許可以給你,但不可能說給就給,有些事我要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
“好好,你問,隨便問。”只要能儘快拿到這筆錢,問什麼都行,錢翠平的眼神熱切起來。
程皓藍掃視了一下週圍,除了十米開外的路徑上偶爾有人走過之外,公園裡再沒有其他干擾,他盯着錢翠平冷笑了一下板着臉問:“本來二十萬不算什麼,但那是看在你好歹是明路的後媽,我兒子外婆的份上,可惜向南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
“啊!!!”錢翠平的臉一瞬間變得煞白,她結巴道:“這……這怎麼可能呢?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是誤會嗎?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麼?”程皓藍不留情面地逼問,他覺得錢翠平的表情變得太快,有些異常。
“我……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明路說孩子是你的呀,怎麼可能不是呢,她可不是亂來的女孩子。”錢翠平咬着牙道。
“向南在幼兒園出了事,送去醫院輸過血,已經證實了他根本不是我的兒子,明路和你竟然編這樣大的謊話來欺騙我,你怎麼還好意思找我要錢?難道我在你們眼裡就是個大傻子?”
“不不!不是,這事和明路沒關係……”錢翠平脫口而出,隨即覺得不對,馬上又道:“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明路怎麼可能騙我們呢,一定是…..一定是醫院弄亂了,那天好多人生孩子呢,還有人難產,醫生都手忙腳亂的,肯定是忙中有錯……”
程皓藍沉吟不語,明路也說過了可能是醫院的問題,但現在結果還沒有查實,沒想到錢翠平也這麼說,簡直像商量過一樣。
“皓藍,孩子的事肯定有什麼誤會,你可不能因爲這樣就懷疑明路的清白呀,她一向死心眼,心裡頭從來都只有你一個……”
錢翠平急急解釋,這會兒她根本不敢說孩子就是她親手換掉的,但見程皓藍臉色難看,又怕他因此誤會是明路不檢點,如果程皓藍不要明路的話,那她所有希望都會落空,所以她不得不幫明路辯駁。
程皓藍的心冷了一半,又問:“如果如你所說,醫院弄錯了孩子,那你之前給我的頭髮是從哪兒來的?”
孩子如果會被弄錯,只能是剛出生沒多久纔有可能吧,時間稍長一點,當媽的便能認出自己的孩子了,如果錢翠平當初給的是他和明路的孩子的胎髮,那她剪頭髮倒是很及時。
錢翠平哽了一下才硬着頭皮道:“那,那孩子生下來頭髮就挺長,我是特地剪了一點想拿去給你媽看,希望她能認下孩子,也能告訴你明路生了孩子,但我去到你們家的時候才知道你媽媽也出國去了,問也問不到你們到底去了哪裡,更加找不到聯絡方式,我當時太生氣就有幾天沒去醫院,誰知道……誰知道孩子後來會被弄錯了,這也怪我,明路那時候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她身體又弱,哪能照顧周全……”
錢翠平這番話說得有真有假,在程皓藍聽來倒也合情合理了,錢翠平的勢利他是一清二楚的,因此相信她確實能幹出那樣的事來。
那看來真的是醫院弄出了烏龍事,想到明路剛生了孩子,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程皓藍心裡愧疚又起,對錢翠平的厭惡也多了幾分。
錢翠平並不擔心程皓藍討厭她,只要他不懷疑孩子是她換的,也相信明路爲他生了孩子,那她就還有希望要到一些錢。
“皓藍,我知道我有不對,但後來我也有照顧明路和孩子,你……你看在明路的份上救救我好嗎,我明天要是還還不出錢的話,真的會無家可歸的。”
“這一次我可以給錢你,但不會再有下一次,你好自爲之!”程皓藍寫了張支票拿在手上,沒有馬上遞給錢翠平,而是繼續道:“你對明路怎麼樣我非常清楚,只是明路心軟,可能見不得你受苦,所以我才幫你這一次,但也就這麼一次,本來你老了病了,看在明路的份上,我是可以給你生活費的,但絕不可能再幫你還什麼賭債!”
“好好,我知道了,我就知道皓藍你是好人!”二十萬這麼容易就能到手,錢翠平喜笑顏開,一點沒把程皓藍的話放在心上,他有句話說對了,反正明路心軟,這次她是直接找的他,以後她還可以直接找明路,明路就算不高興,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程皓藍雖然沒能從錢翠平這裡問到真相,心裡卻是安定了許多,仔細回想後,他覺得明路應該沒有騙他,所以之前他的那番鬧騰就變得沒有道理了,那麼明路生氣也是應該的。
想到自己對明路的懷疑、質問甚至還有軟禁,程皓藍就覺得自己實在太過份了,他並不是笨蛋,工作上再難的問題也能理智處理,一碰上感情卻像短了路似的。
他得去向明路道歉才行,想到了就去做,程皓藍一發動車子就向着明路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