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深,今天感覺怎麼樣?”薛婉寧目不轉睛地看着雲以深柔聲問道。
雖然眼睛上纏着白布條,但高挺的鼻樑、緊抿的薄脣和剛毅的下巴看起來仍然是酷得很,英挺魁梧的身材亦是無懈可擊,他站在陽臺上仰面向南,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聽到薛婉寧的聲音才轉過身來緩聲道:“我挺好,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公司裡沒事麼?”
“公司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陪你最重要嘛,你突然決定要提前一星期過去,又不讓我陪着”薛婉寧一反平時的尖銳跋扈,聲音柔柔軟軟的,帶着甜膩的嬌嗔。
雲以深舉步回屋,走得十分平穩,若不是眼上蒙着厚厚的白紗布,單看他那穩健的步伐簡直讓人覺得他是能看得見路的。
雖然如此,薛婉寧還是連忙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同進去,雲以深並未抗拒,邊走邊道:“我去美國只是看病,你也好好經營你父親留下的公司,那裡面有你父親的心血,有事我們可以通電話,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薛婉寧撅了撅嘴,對經營公司的話題不甚感冒,但云以深卻明白薛秉真的用心,薛秉真雖然寵女兒,可從心裡還是希望薛婉寧有向上之心,並通過經營管理公司來感覺工作的不易,而不是做一個只懂花錢敗家的漂亮花瓶。
只不過薛秉真的一片苦心恐怕薛婉寧並沒有領會到,而云以深也不是真想薛婉寧成爲女強人,但這次出事,令他十分煩燥,眼睛看不見的時候他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着,並不希望任何人陪着他,包括薛婉寧。
“你過去後什麼時候做手術?”薛婉寧關心地問。
雲以深伸手輕揉了一下太陽穴道:“還沒有定下來,過去後還要檢查。”
“既然這樣爲什麼日程要提前呢?”
雲以深對薛婉寧語氣裡些微的報怨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反問:“難道婉寧你不希望我早點過去治療麼?”
“當然不是!”薛婉寧連忙否認,隨即環住雲以深的手臂撒嬌道:“人家只是捨不得你這麼快走嘛。”
“我去美國還有點別的事要處理,你別想太多,如果恢復順利,我也許不用一年就能回來的。”
“哦那我等着你.”薛婉寧說完咬了咬脣表情有些異樣,可惜雲以深無法看見。
清晨,美麗舒適的小別墅窗外總有鳥兒們清脆喧鬧的叫聲。
童瑤每天醒來,起牀第一件事便是打開窗戶,深深地吸一口清新的空氣,再仰首去看不遠處開滿嫩黃色花瓣的那樹鳳凰木,那兒有些不知名的小鳥輕快地跳躍着,短促的叫聲顯示出它們的無憂無慮。
自那次上醫院之後,到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爲了不經常出入醫院,童瑤每天自己在家注射*,三天前她已用白秘書帶來的試紙做過一次檢查,但沒有查出懷孕跡象,這令童瑤心裡有些忐忑不安,不過白秘書說可能時間太短所以試紙驗不出,過幾天會直接去醫院專業檢查。
當日,醫生說的也是兩個星期後可以確認,也就是今天了,這些日子她本平靜了許多,對於這件事情已經完全認命,可如果代孕不成功的話,也許僱主會要求取消合約也不一定,這合同的違約金只有兩萬,而她預支的五萬已經全部交給了醫院,接下來需要的費用還半點着落也沒有。
“很遺憾,胚胎未能成功着牀。”女醫生的語氣帶着公事化的惋惜,如一桶冰冷的水滿滿地將童瑤潑了個從頭到腳。
“怎麼會?是不是太早了所以驗不出來?”白秘書還未開口,童瑤已經焦急地追問。
女醫生專業地解釋道:“一般的*之後,如果受孕,十四天後用普通的早孕試紙就能檢查出來,胚胎着牀也是差不多時間的,在我們醫院,這更是最爲普通的檢驗,我們是不會出錯的。”
“那怎麼辦……”童瑤象在詢問又象是喃喃自語,神色間盡是惶然。
“不好意思,薛小姐,我以前就跟你阿姨說過了,‘試管嬰兒’的成功率目前來說僅在40%左右,‘試管嬰兒’發生流產或胚胎宮內停育的可能比自然妊娠要高得多,它和自然妊娠是有很大區別的,母體的精神和身體狀況對成功率影響也非常大,所以你們需要再嘗試,費用方面醫院是有承諾的,會減免很多……”
“再嘗試?”童瑤突然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她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雖然面對的是名女醫生,但最大限度地分開雙腿,還有那冰冷的金屬器械深入體內已足於令她覺得萬分屈辱和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