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廢話,一邊將箱子重新扣好,塞回去櫃子裡。
起身的時候,櫃子上放着的手機落入視線。
該死的。
在軍營裡過着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她都快要忘了還有手機這種東西了。
黎一寧抓起手機,迅速打給皇甫權。
皇甫權在和人談事情,被黎一寧打擾了很不爽,接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不是讓你沒事別給我打電話的嘛?”
黎一寧顧不上他聽不聽:“酒店出事了,一羣來歷不明的人闖入酒店,估計現在外面已經被封鎖,內部發生槍戰,有大量無關人員死亡,具體傷亡情況不明,具體人數不明,估計持槍者有三十人以上,領頭的是一個藍眼睛的老外,速回!”
她來不及多說,說完就掛了電話,順便調了靜音,免得有聲音忽然出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至於皇甫權會不戶覺得她是再胡鬧,她就不知道了。
現在反正已經通知到了,她現在先保命要緊。
皇甫權越聽神色越凝重,他都來不及詢問情況就已經被掛了電話。
估計是那邊形勢不妙,黎一寧沒有時間,或者是沒有條件多說。
酒店發生槍戰?
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皇甫權驟然捏緊手機,騰地站起來,眉心都擰成一個疙瘩。
這次出來,因爲是回家探親,所以大家身上都沒有帶槍。
如果酒店發生槍戰了,黎一寧……
該死!
皇甫權只覺得自己胸口還行白什麼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沉悶的要死。
來不及多說,他馬上打電話回基地,安排出任務。
基地的緊急警報被拉響,各單位迅速被調動起來。
皇甫權知道,黎一寧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的。
現在酒店裡死了多少人他不想知道,他就知道知道黎一寧現在被困在裡面,是一種什麼情況。
皇甫權看着手機,黎一寧的號碼就在頁面上,他只要按下去撥號鍵,就能夠撥通她的電話。
可是他沒有膽量下手。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一個小小的撥號鍵,按不按都需要極大的勇氣。
黎一寧那邊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但皇甫權清楚的是,如果這一下按下去,說不定會讓黎一寧置於死地。
糾結萬分。
算了!
皇甫權收起手機,和對方道別,飛快的跑出來,跳上車趕回酒店。
他相信黎一寧有能力處理好這樣的狀況。
到底是在他手下特訓過三個月的人。
他應該相信她的……
可惡,黎一寧,你這個蠢女人,你要是敢出事,我讓這個世界陪葬!
基地的一級警報警鈴大作,響徹天地。
所有特戰隊員全部出動,緊急集合。
龍牙小組的人這是成立以來第一次出任務,單獨列隊。
皇甫權不在,駱戰就成了龍牙小組的臨時領導。
“全體都有,立正!”
駱戰掃視了一眼所有人,根據黎一寧在電話裡說的,重複了一遍情況。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目前酒店裡歹徒人數不明,武器裝備情況也不明確,大家要萬事小心,明確沒有?”
“明確!”
聶楚楚和蕭沐辰對望一眼,深深擔憂。
黎一寧被皇甫權帶走了,皇甫權現在不在這裡,黎一寧也不在這裡,他倆現在在一起嗎?
黎一寧會不會有危險?
駱戰最後說道:“我們和老隊員不同,雖然你們在終極考覈的時候,
贏了老隊員,但那是天時地利人和,都對你們有利的情況下,演習就是實戰,又和實戰有區別,這次,是真的實打實的戰鬥,你們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我聽不見!”駱戰吼道。
“有!”
頂棚幾乎都要被這一聲有給掀翻了。
外面操場上的老隊員們都被這一聲高呼嚇了一跳。
“這幫兔崽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們知道槍林彈雨什麼樣嗎?”
“也別小瞧了這幫兔崽子啊,你當初不是守着指揮部的嘛?不還是被兔崽子們端了?”
帶隊的喊道:“行了行了,被廢話了,準備出任務!新人雖然是新人,可平時訓練的時候,那些顏色彈都是打着玩的?”
一個個精英隊員排隊上車,動作飛快,身手矯健如脫兔,高高的卡車一躍而上。
龍牙小組由駱戰帶隊,單獨一輛車,駱戰帶着皇甫權和黎一寧的裝備,坐在車廂裡,一起出發。
朝H市度假酒店出發。
從這裡到H市,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鐘的車程。
前面一輛警車開路,一路上超速闖紅燈,氣勢磅礴。
聶楚楚和蕭沐辰坐在一起,擔心的要命。
“該死的,消息是皇甫權傳回來的,黎一寧一定在他身邊,說不定現在他們兩個人都已經陷入危險了呢?”
“別想太多,他會保護好黎一寧的!”
蕭沐辰抓住了聶楚楚的手,用力捏住。
聶楚楚也沒有掙脫,一臉擔心的樣子。
他能感覺到聶楚楚的手在不停發抖。
“別發抖,你不要忘了,他是什麼人。”
蕭沐辰隱晦的說道。他不敢明着說,怕別人知道皇甫權和黎一寧是夫妻關係。
“我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可是這次是實戰,很多情況都是不可控的,並不是我們平時的演習,而且……他們兩個人走的時候,身上都沒有帶槍……”
歹徒卻有槍支武器。
這纔是聶楚楚擔心的。
“你要相信一寧的能力,她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會的大小姐了,三個月,我們都蛻變了許多。”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三個月的特訓,黎一寧自己本身也是跆拳道高手。
發生槍戰,除非是被流彈集中,否則她的身手,自保能力足夠了。
然而流彈……
蕭沐辰自己心裡也是沒底,流彈這種情況是最不可控的。
你無法保證你躲過了子彈就能躲過流彈。
“別抖了,你這樣待會會影響拿槍的穩定性。”蕭沐辰抓緊了聶楚楚的手說道。
聶楚楚用力點頭,“我知道,我知道!黎一寧會沒事的對不對,她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蕭沐辰點頭道:“沒事,她會沒事的……你不要太擔心。”
皇甫權自己事先開車趕回酒店。
因爲他開的是一輛軍用悍馬,太扎眼了,根據黎一寧的描述,此時酒店肯定有放風望哨的人。
他這輛車一旦開過去,很容易就會被人發覺。
皇甫權停在距離酒店外一條街的地方,在這裡,酒店的人看不到這個方向。
他去換了一身便裝,步行去酒店。
還沒靠近,就已經發覺,酒店附近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氛。
酒店門口應該人來人往,卻關了大門,蒙着黑布,看上去蕭條的要命。
門可羅雀。
他隨手抓住一個路人甲問道:“您好,我問一下,這酒店今天怎麼回事?怎麼不開門了?”
路人甲掃了他一眼,
大概是皇甫權天生就貴氣逼人,再加上軍人身上特有的霸氣,路人甲不敢拒絕回答。
“不知道,剛剛有一羣人出來,把周圍的人全都趕走了,只准進不準出,看來是要出事兒,我勸你啊,還是趁早走遠點的好。”
皇甫權道謝,讓他走了。
他站在馬路對面,隨便找了個有櫥窗的咖啡廳坐下來,目光警惕的觀察着酒店的情況。
果然所有能夠看到內裡的地方都已經被黑布擋住了,現在什麼都看不到。
他又往上看,二樓以及更高的地方,全都是客房,玻璃是反光玻璃,從外面根本就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而且還拉着窗簾。
皇甫權曾經是狙擊手,視力極佳。
他看到四樓的高度,有一扇窗戶被打開了,一個人挑開窗簾的一條縫,正在朝外張望,估計是查看情況。
從縫隙透露出來的一角看去,皇甫權注意到他身上穿着戰術背心。
果然黎一寧說的沒錯。
情況非常不妙。
他抓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黎一寧的號碼,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打出去。
基地的人還沒到,最近的特警隊調動警力的任務也已經完成,正在趕來,但要在半路上等着和特戰隊的人匯合。
現在裡面的情況,除非是能夠和裡面的人聯絡上,否則真的是無從下手。
黎一寧不敢走電梯,直接進了樓梯間,警惕的一步一步挪動。
還好一路上都沒有碰見一個人。
估計是住客都被驅趕了去大廳了。
而歹徒又想不到會有人逃脫出來,還搶走了他們的槍。
黎一寧心跳如雷,快的要命,渾身都在出汗,尤其是額頭,細密的汗珠一層一層的不滿了她的額角,鼻尖。
哪怕身上穿着的只是小背心,她依舊熱得要命,渾身肌肉緊張的都繃緊了。
樓上的總統套房,此時被拉上窗簾,沒有開燈,房間裡光線一片漆黑。
費德羅坐在沙發上,眼前擺着一束玫瑰花,九十九朵,豔麗欲滴。
甚至花瓣上的水珠都還是滾動的。
非常漂亮,有浪漫。
長桌上還擺放着一架山字形的燭臺,點着蠟燭,燭光搖曳,照應着他那張氣質憂鬱又迷離的臉龐。
看上去氣氛很浪漫,又溫馨,適合求婚。
如果,長桌對面真的坐着一個女孩子的話,那麼這真的是一個求婚的好場景。
打扮的一絲不苟的費德羅看着對面。
一張椅子上,綁着一個男人,有點啤酒肚,看上去胖胖的,頭頂還有點禿頭。
戴着一副黑框眼鏡人,然而現在眼鏡也已經被毀壞的差不多了。
歪歪斜斜的掛在臉上,鼻子裡冒出兩股血跡,臉上很多地方都有淤青。
頭頂有一隻手伸過來,用力抓住他本來就不多的頭髮,向後一拽。
這個人的頭就被拽的向後仰過去。
這樣的姿勢,真心很難受。
費德羅欣賞了他一下這個造型,淡定的問道:“袁教授,我敬你是個人物,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識時務者爲俊傑,你不如就說出來好了,還能免去一點皮肉之苦。”
袁教授冷笑了一聲:“我就算是受皮肉之苦,也不會出賣秘密。”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嗎?”
費德羅站起來,從面前的一大束玫瑰當中抽了一支玫瑰花,放在鼻端,深吸一口氣。
“玫瑰,是美豔的,它的美,來自於人們對愛情的讚頌。”
費德羅神情的閉上眼睛,感慨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