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若九忍不住說道:“昨晚兩個孩子莫名其妙的哭了一陣子,也不餓,我還以爲該換尿布了,結果也不用換尿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他們自己不哭了。”
黎一寧挑眉,想到昨晚自己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想到了他們的父親。
“幾點?”
若九看了一眼時間:“大概是八點半左右。”
果然。
“我知道他們爲什麼哭。”
若九不知道飯桌上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爲黎一寧忽悠人玩。
“你雖然是他們母親,可你也不在現場,你怎麼知道爲什麼哭啊!”
“我讓他們哭的。”黎一寧半開玩笑的說道。
若九當然不相信,兩人口頭掐了一會兒,安靜的吃飯。
昨晚黎一寧喝多了酒,今天不能餵奶,只能給孩子們吃奶粉。
這也是她放心喝酒的理由,總要嘗試着斷奶了。
別人家的孩子一歲的時候斷奶,這兩個孩子也才十個多月的時間,斷奶好像有點早。
可是沒辦法,她要離開很久,不斷奶不行。
飯後,若九給孩子們餵奶粉,黎一寧一個,她一個。
“我再留一個星期就走。”
若九從長歌身上擡起視線:“不用吧?太着急了,讓駱戰幫你鋪鋪路再去唄?”
“那還用得着我去嗎?找人,路途總是充滿了未知。”
“那你一個人的力量能有多大……”
想要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找到一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兒。
即便是超市裡走丟了一個人想要找到還要通過廣播呢,何況滿世界這麼大的範圍。
若九也知道湯姆最近在招人,湯姆幾乎動用了他能夠動用的所有勢力,傾巢而出,可是依舊沒結果,可見黎一寧能夠找到的希望真的是非常渺茫。
“就當是讓我死心行嗎?”黎一寧有些絕望的說道。
若九閉嘴了。
她曾經愛上過皇甫權,她明白黎一寧的感受。
那份愛,並沒有消失,只不過被她埋藏在心底了。皇甫權不愛她,她何必執着。
“那你好自爲之。”除了這句話,若九想不到她還能說什麼。
黎一寧點點頭,沉默。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黎一寧基本上開始狠心不見孩子。
她需要給孩子們時間,讓孩子們適應沒有她的日子。
這次去東南亞,初步時間定下了是一個月。
如果一個月之內還沒有結果,她會先回國,陪陪孩子,然後再去第二站。
至於印度洋……那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機票已經買好了。
行禮也都已經收拾好。
駱戰親自出馬,去給黎一寧兌換了各種東南亞國家的鈔票,有現金,也有卡。
方便她應付各種場合。
這次黎一寧沒有讓皇甫琰知道自己的行程。甚至她買機票都是用駱戰的名義,反正駱戰都已經打好招呼,登機的時候,放黎一寧過去。
這樣皇甫琰就算是想要動手腳,也一樣找不到黎一寧的蹤跡。
駱戰的身份是受保護的,皇甫琰再有本事,也查不到駱戰的蹤跡。
躲在老司令家裡,皇甫琰自然拿她沒辦法。
他腿好了以後,滿世界找不到人,
苗錦玉又開始和黎一寧冷戰,問她她也不說。
雖然她確實有資格去老司令家,可是苗錦玉並不想去。
皇甫琰無奈之下,只好動用了他的終極王牌。
他必須阻止黎一寧去找人,一點希望也是希望,弄不好會實現了呢?
“找我什麼事?”
皇甫琰捏着電話,猶豫了半晌:“你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面吧。”
對方好像並不想和皇甫琰見面:“有什麼事,你就在電話裡說。”
“電話裡不能說。”
“呵呵,你電話被監聽了嗎?那也沒用,我們約定的時間地點豈不是一樣被人知道?”
皇甫琰無語了一下:“被人監聽了倒是不至於,但是這件事情,真的還是見面談的比較好。”
對方想了半天,皇甫琰就耐心的等着,好容易,他以爲那邊就要掛電話了的的時候,聽筒終於傳來聲音:“明天下午?”
“不行,太晚了,我現在就要見到你。”皇甫琰馬上拒絕。
“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啊,你想見就見?”
皇甫琰噎了個半死,還沒開口,那邊又說:“銀座天台咖啡廳,我等着你,過時不候。”
然後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
該死。
皇甫琰知道對方這是故意氣他,可也沒辦法。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對方就是讓他跪下叫爸爸,他也得乖乖跪下叫爸爸。
簡單收拾一番,皇甫琰帶着棒球帽,大墨鏡,穿了一件寬鬆的夾克衫,去了銀座樓頂天台上。
這身打扮,稀鬆平常,一點都不引人注意,就像是一個揹包客一樣。
和他平時陰冷公子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皇甫琰順便用口罩擋住了自己臉上的傷疤。
銀座樓頂。
咖啡廳是露天的,專門給那些有錢有閒的人準備,逼格相當高,當然裝修的格調也是非常高雅,一般人去不起。
所以對方纔會選擇這種地方。
免得人多眼雜。
現在,他包場了。
皇甫琰趕到樓頂的時候,被人攔下來:“對不起先生,今天我們這裡被包場了,請您過段時間再來。”
裡面傳來一個男人好聽的聲音:“那是我的客人,讓他進來吧!”
侍應生聞言,急忙對皇甫琰鞠躬說對不起,然後禮貌的請他入內:“先生,請走這邊。”
皇甫琰面無表情的跟着侍應生進去。
他帶着墨鏡口罩,反正看不見表情。
空曠的天台上,就只有一個靠着邊緣的座位坐着一個人。
西裝革履,非常優雅,看上去,他就是典型的英倫範紳士的形象。
皇甫琰走過去坐下。
“這邊風景不錯啊!”
銀座是燕京市非常大的一座商場,一共三十層,樓頂天台上,看得很遠,風景極好,極目遠眺過去,剛好對着護城河。
從這個角度看,宛若一座城市被一條光波粼粼的玉帶纏繞。
皇甫琰可不想和他探討風景好不好看。
“我來都來了,你能趕緊讓我說正事兒嗎?”
英倫範兒的紳士依舊在看風景:“你說啊,我可沒有把你的嘴巴縫上,也沒有攔着你說。”
皇甫琰要氣死了。
這傢伙,就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難怪他能夠成爲新任毒蛇。
他這條命,是從這傢伙手中換來的。
如果眼前這傢伙說要他的命,讓他午夜十二點掛掉,他絕對活不過十二點一分。
甚至十二點零一秒都沒機會。
“和德軒!我這件事情很重要!”
新任毒蛇,竟然就是和德軒。
沒錯,就是黎一寧認識的那個和德軒。
和德軒轉過頭來看着他,優雅的喝了一杯咖啡,那種淡然悠遠的樣子,又透着一股濃重的殺氣,和他同黎一寧在一起的時候,平平淡淡的平民化形象,完全不一樣。
“重要嗎?”他冷笑,“女人,阿琰,你墮落了。”
皇甫琰憋着不說話,他知道和德軒還有下半句,爲了避免被他氣死,他忍着,等他說完了自己再開口。
果然和德軒還有下半句。
“而且還是別人的女人,阿琰你真的是,把自己放的太低了。”
皇甫琰兩隻手捏成拳頭。
和德軒這個傢伙,有個致命的毛病,他哮喘。
所以他基本上打架跟廢柴似的。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打架的廢柴,他成了毒蛇的新首領,新任毒蛇,手裡還攥着他的命。
能夠讓皇甫琰如此害怕的把柄,自然不是什麼好玩的。
皇甫琰不和他鬥嘴:“我哥哥還活着。”
和德軒一口咖啡噴出來。
“你開玩笑?”要知道他和德軒這麼紳士,讓他失態的消息,果然足夠震驚。
看來他今天這一趟沒白來。皇甫琰果然有足夠的料,讓他覺得感興趣。
“你最好告訴我,你這個消息,很可靠?”
他現在是毒蛇,他都不知道皇甫權還活着的消息,皇甫琰怎麼知道的。
“我離開之前,就暗中動過手腳,消息來源絕對可靠。”
和德軒不想去計較他的消息來源,他知道皇甫琰沒有那個膽子忽悠他,他說皇甫權還活着,那麼皇甫權一定還活着。
“所以呢?”和德軒淡定問道。
他是不會幫忙弄死皇甫權的。
那樣的爆炸,皇甫權能活下來是他的造化,造化這麼大的人,弄不死,反而會惹禍上身。
這是和德軒的人生信條。
他只做有把握的事情,而且那些看上去縹緲虛無的東西,他從來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
比如,佛教……
沒錯,和德軒還是個信佛的傢伙……儘管他動不動就幹殺人放火的事兒。
皇甫琰道:“我嫂子……好吧就是你嘴裡說的那個讓我墮落的別的女人,她現在不顧死活的,非要去東南亞找到她老公,也就是我哥哥。”
這句話讓和德軒的表情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黎一寧?那個女人?
皇甫琰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只是說:“你也知道,最近東南亞那個地方不太平。”
“你不是覺得東南亞不太平,你是覺得,怕她成功吧?”和德軒一語中的。
他取代皇甫琰不是沒道理。
他確實有過人之處,那就是他的頭腦。畢竟,他可是毒蛇這個組織有史以來,第一個,憑藉頭腦上位的主兒。
和德軒因爲他的哮喘一直都不能練武。
皇甫琰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阻止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