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煜城找沐芷安找到發瘋的同時,小秋正在……郊外的別墅裡。
夕陽西下,幕色迷離。院子裡芳草悽悽,花草樹木,小叢林般,沁人心脾。
屋裡有人給沐芷安處理手上被碰到的傷口,所幸並不嚴重,沒有傷到骨頭。
沐芷安低着頭,青絲滑泄,臉上都是倔強過後的餘悸。
醫生處理完,起身沒有對女孩說話,反倒對着旁邊的男人,鞠躬:“先生,已經處理完畢,只要不碰水,好好養着,幾天時間就會好。”
“嗯。”男人淡淡的嗯了聲,淡漠。
醫生出去。
屋裡就剩男人和女人兩個,誰都沒有說話,詭異的氣氛在蔓延。好大一會兒後,女人清淺的聲音響來,“你到底要幹什麼,放我走。”
沈易南坐下,坐在她對面的茶几上,俊美的臉龐溫柔如水,“小安,我好不容易有時間把你找來,好不容易一起在一個屋檐下,我怎麼會放你走呢。”
很多東西在心裡頭,都是能沉澱的,可是在看到這個男人時,心裡沉下去的東西總是會捲起來。
她覺得自己說了一個廢話,若是沈易南會放她走,就不會把她從市區帶到這個地方來,並且在她掙扎到手上的傷口時他都沒有放。
於是,只有沉默。
無言。
沈易南握住了她的雙手,小小的都在他的手心裡,那般柔嫩。
“小安。”沈易南低低一聲,按摩着她細細的手指,“好好照顧自己,左煜城不會真的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你不懂,他在沈家的位置……很敏感,很尷尬。”
沐芷安不想說話,也沒有抽出手,因爲都是徒勞,他還是會用力的攢住。
左煜城在沈家的地位是怎麼樣的,沐芷安其實知道的並不清楚,只不過是聽小玉提過,她不懂那些事情,所以自然也不會關心。左煜城對她怎樣,不需要別人去評說,她自己會評判。
這個天氣眼看着就要黑了,她還呆在這裡……擺明了沈易南不會放她離開。更不用說讓她打個電話出去……更不可能。她只是在想,如果左煜城發現她失蹤,找不到她會怎樣。
……
客廳裡,放着某部肥皂劇,男女主正在上演曠世絕戀,哭得那叫一個痛徹心扉,生離死別之時最是讓人痛苦。沐芷安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小臉沉靜着,電視裡放的是什麼她不知道……
廚房裡傳來吵菜的聲音。
沈易南從來沒有爲哪個女人下過廚,以前的沐芷安或者是說現在的姜以安,從來沒有。正在廚房裡忙碌着……
眼晴眺過窗戶看向外面那一株的她叫不出來名字的花,兩米高的樹,紫色的密密麻麻的花貼着樹皮開得如火如荼,在半亮不清的光線裡獨放光采。
沐芷安不知不覺的就走了出去……院子裡有很多的花,但是這種只有兩顆,最少。她站在下面,忽然想到第一次進左煜城的別墅時,他逗她,她以爲他要對 她圖謀不軌,所以在他拉 她時,她順手就拽住了一顆玉蘭,把那花連根撥起。
故事好像是從那時候,正是開始。
她與左煜城。
耳裡已經聽不到沈易南炒菜的聲音,隔得有一些距離。沐芷安側頭看向了門口處……門好
像是半掩的狀態,並沒有關上。
她目光一轉,走了過去。
步履不快,走到門口之時,心跳好像一下子加快了不少。這種逃跑的感覺,讓她心跳加速。
門果然沒有關,打開。精緻的鐵門打開時,發現吱呀地一聲,她一頓,等這聲音消失後,才又慢慢的開……
“就這麼想走?”身後沈易南的聲音傳來,醇厚的就像是這綿長的暗夜,有一股讓沐芷安陌生的慌亂。
她轉身,緩了緩心緒。
兩人之間也不過就是兩三米的距離,他什麼時候跟着過來的,她竟沒有發現。
“你不是知道我想走麼?”沐芷安道,這夜色漸來,光線越來越暗,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就暗了許多。朦朧裡,她有些看不清沈易南的臉龐,只是鼻息間有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在縈繞。
“我當然知道你想走——所以,連門都沒有關。”
“你這意思是放我走?”
“呵。”沈易南哧地一笑,走近,在諳暗不清的光線裡抓住了她的胳膊,掌心很暖,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往她的身上滲透,她扭捏掙扎,他越握越緊。
“我沒有鎖上門,是因爲我有那個自信心,你走不了。”
沐芷安重重的一揮,成功的把胳膊上的手給甩開。
“這樣有意思嗎!何不痛快一點!分了就是分了!”沐芷安的小臉上有一股惱怒之色。
“老是糾結這個問題纔是真正的沒有意思,小安,我說過……我們倆只能我說結束。”
沐芷安深深的一閉眼!無奈,難受。
兩秒後,沈易南再次發話,“在這裡陪我三天,三天後我送你回去,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大嫂,從此我再也不會糾.纏你!”
什麼?
沐芷安咚地一下睜開了眼晴,這個誘.惑……其實蠻大。
“但是這三天之內你無論是什麼原因都不可以這裡,否則這個約定就算作廢。”
沐芷安沉默了會兒,開口:“我怎麼知道這三天裡你會不會提無理的要求,而且……三天太久。”
沈易南拉着她的手往屋裡面走,沐芷安再次把他甩開,他聳肩一笑,並沒有再繼續行動。
“你放心,我絕不會獸心大發的對你做什麼,我說到做到,三天,只要三天。”
沐芷安腳步頓了頓,看着廚房的窗戶裡印的吊燈,道:“一天時間。”
沈易南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一樣,“好,一天就一天,24小時,從現在開始。”
答應得這麼快……沐芷安一下子後悔了。
沈易南看出來了她的猶豫,再次道:“我不會對你怎麼樣,你放心,只是24個小時,明天這個時候,我自會送你離開。但是這個期間,你不能離開,什麼理由都不可以離開!否則,約定作刻,我依然會……”
“好,我答應你。”爲了永絕後患,她答應。
過了這24個小時就好, 沈易南早就知道她會這樣回答,篤定了。
於是拉着她的胳膊進去,把她摁在了餐桌前坐着。
“等五分鐘。”
沐芷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像個木偶。看着他進去,聽着他在裡面炒菜時的聲音,心裡上上下下,都
是理不出來的思緒。
或許是因爲每次左煜城發現他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他都要收拾她,所以坐在這裡她就在想,若是他找來了會怎樣,會把她怎樣……
別來,不要找來。等她過完這一天,
她就去找他,和他解釋,好好的認真解釋。
……
晚飯很簡單,因爲難了,沈易南也不會做,就是煎了幾個雞蛋,以及炒了兩份飯,和做了一個湯。都是很簡單的,
“吃吧。”沈易南把飯放到她的面前時,說道給她盛了一碗湯。
沐芷安拿起勺子,吃了口炒飯,有點鹹。但她沒有說話,依舊在慢條斯理的吃。
其實很餓了,只是胃口不好,這種狀態下,怎麼可能吃的下去。
沈易南喝着湯,聲音低低的,“對我有想法,對這些食物應該沒有吧,慢慢吃,如果吃不下,我可以離開。”他也放下勺子,目光緊緻的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沐芷安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張臉,她曾魂牽夢繞的。
他離開,她就能吃得下去了嗎?
“不用。”就在這裡吧或許時間久了,她就可以對着這個男人,徹底的免疫,然後在想不起來。
沈易南沉默,兩個人吃着飯。都沒有吃多少,胃口都不也怎麼樣,就不用說,這飯菜的可口程度!
飯後。
沈易南把沐芷安帶到臥室裡,“你就在這裡休息。”
這個房間明顯是主臥,櫃子裡還有男士的衣服,牀頭櫃上還擺放着財經雜誌。
“你放心,我在外面的沙發上睡,晚上不會爬上你的牀。”沈易南到,總是會知道沐芷安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可對於沐芷安來說,幾乎都是不如意。她抱着被子坐在牀頭,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沈易南在這裡睡過,總能聞到他身上的清香。
不想躺着,就坐着睡,被子都沒有蓋,只是在腿上搭了點兒。
想睡其實也睡不着,腦子裡有很多的東西在充斥着,一遍遍的循環播放樣。
最後停在了和沈易南在酒店裡,相擁而眠的畫面上,那是年幼,什麼都不懂,也單純。不,只能說只有她單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而且很不聽話的把手往他的腰上升。
真的太單純,不懂他倒抽氣的原因,也不懂,他扣着她的腰讓她離她遠一點是什麼意思。現在明白了,可就像有毒汁侵入了她的四肢百闔裡,疼痛纏繞,一點點要掠奪她的呼吸。
起身到窗邊,開窗,吹一吹冷風,心裡的悸動卻是沒有吹走……
耳邊聽到了樓下男人的聲音。
“明天一早,給我買幾套女士穿的衣服過來,偏小一點,質地要柔。”然後在沒有了聲音。
不一會兒沈易南的身子就在視線裡出現,他就站在窗下,擡頭,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眨也不眨。
視線的對視,都是一場事故。
有人進追,有人閃躲,有人淡定,有人慌。
砰,再次把窗戶關上。
熄燈,躺着。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直到凌晨很晚才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