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臉

沒想到,沈幽若只是淡淡看一眼她,居然還是沒有理她!

這是她的火氣上來了,她本就不是什麼軟柿子,被這個沈幽若無視了兩次,一股火氣就衝上了心頭,也衝進了喉頭,“沈幽若!老爺叫你過去!”

綠萍被她突然增大的音量嚇了一跳,但令她更驚訝的是,大小姐說要用一計讓老爺那邊的人都知道她的改變,沒想到居然是激老爺身邊正得寵的丫鬟,今天雖然小姐把二夫人身邊的人整得很爽,但這人,畢竟是老爺身邊的人啊,會那麼好對付嗎?她不緊爲大小姐捏了一把汗。

“怎麼,終於忍不住了?”丫鬟終於等到沈幽若開口,但卻是冷冰冰的,嚇得她往後趔趄了一步.

“我……我是說,大小姐,你再不過去,老爺就生氣了。”她急忙改口,換上低眉順眼的樣子。

“你對我說,你?是誰給你這個膽子對主子大吼大叫的?”沈幽若口氣淡淡的,卻帶了不容人抗拒的威嚴,“你知道你這目中無人以下犯上的態度,在沈府應當被如何處置纔算得當嗎?”

“女婢只是被怒氣衝昏了頭,況且只是初犯,還望大小姐看在老爺的面子上放過奴婢。”她雖然已經知道沈幽若原來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但也沒有十分害怕。

“哦?饒了你?那這沈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丫鬟家丁,每一個犯了錯,只是說一句我錯了,就能被原諒,到時你們殺了人犯了法,也只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

“那大小姐想要奴婢怎麼樣!”她算是知道了,她只是在故意爲難她,心裡恨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沈幽若輕蔑地朝她笑着,“跪下,給綠萍磕頭。”

“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立即轉移話題,“大小姐,老爺正在前廳候着您呢,您再不過去老爺該降罪了。”要她給一個小姐的丫鬟磕頭?這怎麼可能。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嫁過去做的就是皇妃,遲去了,父親大人是捨得責罰我還是責罰你呢,再說,你真的覺得你只有以下犯上這一條罪名嗎?看你身上這穿金戴銀的每一件都價值不菲吧,我身爲沈府的大小姐都沒有的東西,你一個丫鬟,從哪裡拿來的……你自己不覺得害臊嗎?”

這下她真的嚇到了,她和男子私通的事……連老爺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居然都知道?平時的傻里傻氣受氣包都是假裝的嗎?那她的心機可謂是深如淵海!

“怎麼樣,給你三秒鐘,跪,還是不跪!”她手中玩弄着茶蓋,眼裡是無盡的輕蔑,“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人,你若跪了我便放過你,若你從這門出去了,我保證你身敗名裂,家破人亡。”這家破人亡說得輕輕巧巧,似乎她天生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似的。

她斟酌幾下,撲通一聲跪下,匍匐在她腳下,但沈幽若覺得不夠,叫她掉頭到綠萍腳下,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沈幽若朝前伸出細腿,用腳尖去擡起她的臉,妝容十分濃厚的鵝蛋臉,驚恐中帶着不服氣,這時,第四個人從門口進來了。

“大小姐,老爺說遲遲不見你過去……”一個小丫鬟走了進來,看衣着打扮,比地上那個見到了不少,看起來是次一等的丫鬟,她看見跪在地上的丫鬟,反應迅速,當即畢恭畢敬地作了個禮,“大小姐,老爺正在前廳等候。”

沈幽若高傲地從地上的人身邊走過,“走吧,綠萍。”

地上的人覺得滿心羞辱,想死的心都有了,心裡對沈幽若又恨上了幾分,覺得她渾身帶毒,雖然恨得牙癢癢,卻不敢對她做什麼,因爲一想起來她知道自己背後的事情,讓她禁不住渾身顫慄。

“菊姐姐……”剛剛過來的丫鬟立刻把她扶了起來,見大小姐還沒有走遠,低聲問她,“大小姐爲什麼這樣對你?”

叫菊兒丫鬟眼神凜然一瞥,“你別問了,是我做錯了。”

小丫鬟被她的眼神嚇到,心想,連菊兒姐姐都要跪在綠萍姐姐腳下,縱使綠萍已經不得二夫人心了,到卻在大小姐手下得寵,看來這個綠萍惹不得。

小丫鬟們大都互通消息,以便及時知道主子們的狀況,現在被這個丫頭看見菊兒姐姐如此狼狽,不出幾日,大小姐性情大變,暴戾無度的消息就會互通全府。

沈幽若打的,是這麼個主意,就算她要走了,也要留個威名在此處才肯罷休。

“大小姐,菊兒姐會報復嗎?”

“她不敢。”她與她本身並無過節,沈幽若只用她來踏了個腳,用她來向整個沈府宣告,她沈幽若,絕對不好欺負?

她若是敢報復,便是在用她的名節作賭注。

“爹,安好。”她禮貌地朝堂上的沈府福了福身子。

“過來坐吧,不必多禮。”

沈幽若方纔落座在沈府身邊,就聽得坐在旁座的人傳來一陣帶着譏諷笑意的聲音,“恭喜姐姐啊,終於要嫁給四皇子了。”

“是呀,就要離開這裡了,幽若如今還真是捨不得呢。”沈幽若知道沈月鈴是在激自己,自己卻不打算在父親面前同她爭吵。

“月鈴,你同太子的婚期也近了,不必羨慕你姐姐。”沈父安撫她道。

“幽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自然之理,你若嫁了過去。萬事要聽從夫君的,不能亂了綱常壞了規矩。”

“是,父親。”說了一些女子三從四德的話,沈幽若聽得出他是放了點感情在裡頭的,如果是從前的沈幽若,興許會覺得感動,但現在沈幽若聽着這些封建社會的規矩,實在是覺得奇葩至極,沒怎麼放在心上。

再加之沈月鈴又在旁邊得意地笑,沈幽若更覺得難受,又不能在沈父面前發火,她忍了幾分鐘,就同沈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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