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能讓他去!”
“小淼姑娘,終究是有先來後到,斷不能壞了規矩!若是能夠破例,本公子多的是銀子,我給你一千兩,你讓我先進雅間好不好?”另外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也沉不住氣了,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咋呼道。
慕佑天見衆位男子已然將他視如眼中釘的模樣,禁不住疑惑不解道:“這位姑娘,進入雅間飲茶可有什麼特別之處?爲何衆人都爭相進入?”
“你小子裝什麼清高?今日來這茶館的人,哪個不是爲了小淼姑娘?進入雅間,小淼姑娘會從旁奉茶,自然可以安靜的說些體己話!你小子莫要扮無辜,揣着明白裝糊塗了!”那肥胖男子,似乎對慕佑天有天大的敵意,再次出口狠狠地中傷道。
至此,聽聞此言,慕佑天才徹底的恍然大悟。
“原來這麼多的公子,爭相進入雅間,就是爲了尋一個與姑娘說悄悄話的機會。若是如此,那我便將此機會讓給其他公子好了!”慕佑天順勢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毫不相爭的雲淡風輕模樣。
“好!”衆人幾乎一齊興高采烈的應道。
“不好!”出奇不意的,那名叫小淼的姑娘竟然冷下粉面,當即拒絕道。
她如此舉動,連慕佑天都覺得疑惑不解起來。他詫異的盯了那小淼一眼,便迅速的將視線別開,似漫不經心般詢問道:“小淼姑娘,可否叫小二先給我送一把椅子來?站了許久,有些乏了。”
慕佑天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隨之做出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
“客觀稍等,我即刻便幫您去取。”小淼微微一笑,甜甜的的應道。
衆人見她似乎對這相貌英俊的小少年,格外的垂青,頓覺氣憤又無奈。
“既然小淼姑娘的眼中只有這位公子,那我等便先行離開了。”
“小淼姑娘,我改日再來!”
衆人心中酸澀自是醋味十足,皆氣憤的拂袖而去。
面對一個個溜走的財神爺,慕佑天敏銳的察覺到,那小淼姑娘粉面上竟無半分惋惜之色。
衆人離去,茶館便只剩下慕佑天與小淼二人。
二人乃是孤男寡女,慕佑天頓覺渾身不自在。他刻意後退了幾步,以此拉開自己與小淼姑娘之間的距離。
“小淼姑娘,可是這茶館的小二?”慕佑天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同時那一雙機警的眸子,帶着探究的神色,一動不動的觀察小淼的面色反應。
“公子,請隨我入後面的雅間!”小淼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丟下這句話之後,便徑直轉身先行離去。
慕佑天微微怔了一下,便擡步緊隨其後。
“這小淼雖然行事怪異,但終究只是個女子,想來她也奈何不了我什麼。如此,便隨她一去,探個究竟也好!”慕佑天自是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緊隨其後,跟着小淼進入了後院的雅間。
簡陋小茶館的雅間,也只是一個單獨的乾淨房間,裡面有一張木桌四隻椅子,僅此而已。
慕佑天一進入,心下便瞬間提高了警惕。
那小淼雖然是一女子,但是卻太不尋常了。
“姑娘,你到底是何人?爲何要特意將我帶來此處?”慕佑天並未入座,而是徑直站立於門邊,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戒備低聲質問道。
那小淼見慕佑天如此,非但沒有懊惱,反而嫣然一笑面色陡然變得燦爛。她突然如趙盟一般,徑直恭順的跪倒於慕佑天的身前。
“主子,我是小淼。我趙盟安排我在此處,好傳達消息。”小淼的神色甚爲恭順,聲音也隨之溫婉了許多。
她的舉動,並未讓慕佑天覺得有多麼詫異。似乎小淼這個女孩子的出現,原本就已經很突兀,他自是早已經在心中懷疑過她可能是趙盟的人。
“趙盟爲何安排你一個女孩子在這樣的地方?”慕佑天依舊有些不解。
“趙盟是覺得,我一個女孩子,身份不會引起懷疑。而且若是想要打探什麼消息,女子更具有性別優勢。”小淼依舊跪倒在地上,聲色柔順至極。
“你先起來!”慕佑天沉聲吩咐道。
他頓了一下,又從懷中掏出那塊黑漆木牌,特意放置於小淼的眼前。那雙星眸中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機警的打量小淼的反應。只見小淼見到那黑色木牌,整個人微微一怔,面色愈加恭順。
就是這一個反應,便讓慕佑天瞬間放下心中對小淼的疑惑。
“趙盟說過,只有暗衛才認得此木牌。小淼若不是暗衛中人,定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慕佑天暗自在心中想到。
待確定了小淼的身份之後,慕佑天便決定將此行的具體來意如實告知於她。
“小淼,我因事需離開築城大概半月餘,若是趙盟將人救回,你且找個安靜之處,幫我安置好。一定要記住,定要保護好她,且不能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慕佑天的語氣中,不僅有濃濃的擔憂還有分外的凝重。
“是!主子!”小淼認真的回答道。雖然她並不知道主子口中的那個她是誰,但是憑藉直覺卻也知道那定是個對主子十分重要的人。
慕佑天見她答應的如此爽快,便瞬間放下心來。他又簡單的叮囑了小淼幾句,便匆匆離開了茶館。
慕佑天的時間有限,自然不能出來許久,索性小淼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子,短短的幾句話便領會了慕佑天言語中的深意。
翌日,慕佑天懷着擔憂和無盡的思慮跟隨吳明光一起,踏上了赴京之路。
“慕副將,你可是有什麼心事?爲何一路上都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吳明光別有深意的詢問道。
此時他正與慕佑天一人一匹馬,一前一後的騎行着。
吳明光微微側轉腦袋,如此一來眼角的餘光便可以將慕佑天面上的神色盡收眼底。
那少年郎原本擰緊的眉頭,募的鬆開了。那薄涼的脣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是昨夜未曾休息好而已,並非有心事。卑職多謝將軍關心!”慕佑天緊了緊手中的繮繩,說話的間隙同時將馬速降的慢了些。
“如此最好!這入京之路遙遙,慕副將定要打起精神來纔好!”吳明光斜着眼定定的盯了慕佑天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意味深長的意味。
“是!”少年如月的面龐上,依舊沒有絲毫的情緒起伏。
吳明光回頭,再未多看慕佑天一眼。言盡於此,該點透的他已然點頭,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就看慕佑天了。
因爲吳明光想要儘早趕回京城,所以他們連日來未曾停歇,除了夜間住客棧休息,其餘時間皆在趕路。
終於在十日後,順利的到達了京城。
這是慕佑天第一次入京,京城的繁茂景象要遠遠超出他的預料。京中四處都是高樓亭臺,市井之上皆熙攘熱鬧,而且來往之人身上皆有富貴之氣。
京城,乃是皇城,天子腳下之土地,自然不同於別處。
“京城竟然如此的繁茂!”慕佑天心中依舊忍不住驚歎一聲。
“慕副將,你乃是第一次入京,在京中可有熟悉之人?”吳明光近鄉之心,連聲音中都透出喜悅。
他已經離京半年有餘,此番纔有機會回京,心中怎能不欣喜?
慕佑天坦然的搖搖頭,無所謂的回答道:“我家中衆人皆在江南之地,在京中並無親眷。而我又因年少,資歷和履歷都尚淺,所以並未有朋友在此。”
“若是如此,那你便我隨我回府,直接住到我的府邸好了!”吳明光慷慨大氣的招呼道。
他之所以詢問慕佑天,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萬萬不可!卑職不能去叨擾將軍府,卑職可以隨着衆軍士一起入住行館。”慕佑天幾乎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便徑直拒絕了。
吳將軍見他似乎主意已決,便放棄了這個念頭。隨後吳明光又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與慕佑天分道揚鑣,徑直回府去了。
京中行館。
皇帝壽宴在即,各地進京爲皇帝祝壽的官員,一擁齊上涌入了行館。待慕佑天來此,行館的各個房間皆已經爆滿。
“這位是我們築城的慕副將,我等兵士沒有房間無所謂,你定要爲我們慕副將安排一間上房!”慕佑天的屬下,焦急的在與行館的掌櫃討價還價。
那是個身材矮且胖的中年男子,長了一張包子臉,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
慕佑天見到此人第一眼,腦海中便陡然冒出了三個字:“笑面虎!”
只見那笑面虎,聽完兵士的話之後,滿臉堆滿歉疚的笑,無限爲難的說道:“官爺,並非我不想安排,您也看到了,每個房間都住滿了人。實在是無法再單獨騰出一間上房,若是副將不嫌棄,我們後院還有一間平時放置雜物的房子,待小二收拾出來便可以讓這位慕副將入住。”
那兵士見此情景,頓時怒火中燒,氣的暴跳如雷:“我剛纔明明看到二樓拐角處,還有一間空房!爲何不能將那房間給我們副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