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一擡眸,恰好撞入溫站北溫柔的眸光之中。
女人伸出的手顫抖了幾分,然後對着溫站北淡淡一笑,暗暗咬着牙,還是伸手抓住了溫站北的手,借力,下了車。
溫站北的手很溫暖,也有男人特有的力道,宋一一記得,溫站北的手很纖細修長,但沒有想到摸起來還有幾個繭,像是一種印記。
溫站北走在宋一一的右側,像極了從童話中出來的王子和公主。
宋一一不敢直視溫站北的目光,只看着他下巴下處的喉結,他微微點頭示意一旁和他打招呼的一些好友。
她當記者這麼久,當然還是知道這些人的,溫老爺子的生日宴會,果然排場很大。
先不說整個場面佈置的華麗別緻,擺出來的那一些供人自取的無論是糕點還是酒水,都是定製限量,陳年佳釀,而來的這些人,也都是圈內的名門人士,穿着更是莊重。
宋一一不免還是有些被這陣仗微微一驚,雖說之前也算做好了準備,可如今……
這些人爲什麼都用這樣的目光看着她?
宋一一驚訝的看着周圍看向她的目光,順着目光看去,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從下車以來一直抓着溫站北的手不放。
宋一一下意識的如同觸電一般鬆開了溫站北的手,溫站北的手一下子空了,然後在不被人注意的程度微微攥了攥,只覺得手心少了幾分溫度。
女人陪笑着,卻仍舊擋不住周圍一陣又一陣的小聲嘀咕。
溫站北朝着宋一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點擔憂。
宋一一不以爲然得聳了聳肩,眼眸中依舊是那一副靈動的樣子,卻感覺少了些什麼。
在衆人的目光下,宋一一和溫站北朝着人多的地方走過去,漸漸離開人的視線之中。
宋一一也注意到前面的人,她站住了。
“爸。”
溫站北朝着溫父的方向看了一下,神色不變,而後自然的喊了一聲。
溫站北父親原本覺得還是裝作沒看見的好,可是溫站北這主動找上門來……
宋一一看出溫站北父親的爲難,也沒有期待什麼,嘴角依舊掛着那抹職業式的微笑。
今天的宋一一經過一番打扮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小記者的模樣了,到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宋一一點頭示意,也不想讓場面太爲難,畢竟這也是溫老爺子的生日,自己原本的到來對於溫家來說就本來是個例外了。
“哎呀今天是我這老頭子的生日,你板着個臉做什麼。”
溫老爺子已經招待好那些來的客人,看到這邊宋一一停住了便過來瞧一瞧,果然不出所料 是碰上溫父了。
“爸。”
溫父畢恭畢敬的朝着那個笑容滿面,臉上雖有皺紋卻依舊精神飽滿,不過他可沒有正眼看溫父,這眼帶笑意地看着一旁也有些不知所措的宋一一。
“一一啊,你來了。”
這溫老爺子看宋一一的表情不亞於看自己的孫女。
“怎麼,今天我這老爺子生日,邀請了個我喜歡的丫頭來,你還不樂意了啊?”
溫老爺子裝作打趣地看着溫父,溫父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畢恭畢敬的說。
“怎麼會,爸,您生日自然您最大。”
“那是最好,不然還以爲我這老頭子連個辦生日宴會的權利都沒有了,你說是吧,丫頭。”
溫老爺子看向溫父的時候,臉色還是有些嚴肅的,但當他話鋒轉向宋一一的時候,面色突然就變得和緩了,還有一種討好的樣子。
溫老爺子這變臉變得這麼快,自然就是擺明了給溫父看的。
“來者是客。”
溫父只好勉爲其難的朝着宋一一的方向,點了點頭,卻沒有正眼瞧她。
宋一一也不是不知道溫父對她的出身仍舊覺得不配來這種場合,也不配合溫站北站在一起,他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宋一一也沒有多在意什麼,溫父沒有過多的插手,就已經很好了。
不過看着溫老爺子對宋一一噓寒問暖,各種體貼入微,還真的是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孫女一樣。
宋一一按着晚輩的禮節應付了一番,便被溫站北帶着離開了。
“這姑娘挺好的,你怎麼就是不給人家好臉色?”
宋一一和溫站北走後,溫老爺子對溫父說道。
溫父的眼中依舊是沒有消散的嚴厲,“這宋一一終究出身和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你說她站在站北身邊,我能喜歡的起來嗎?”
“頑固不化。”
溫老爺子看着溫父這樣子,嘆了口氣,便離開了,“隨便你,反正今天我的生日宴,這丫頭我希望她高高興興來,高高興興走。”
這一次是溫站北第一次帶女伴出席,宋一一自然就成爲了衆矢之的,許多人都想來看看這溫站北帶來的宋一一是何方人物,便都紛紛上前來敬酒交談。
宋一一都一一應着,有的時候溫站北在身邊,自然也就幫她擋掉了很多不必要的應酬。
但是大多數時間溫站北都被喊去其他地方敘舊,宋一一就只能在這生日宴會裡面獨自一人應付。
“溫老爺子挺喜歡你呢,不過看你這樣子啊,確實討人喜歡。”
聲音帶着一點尖銳,不過溫老爺子喜歡宋一一也是明擺着的也沒人敢多說什麼,所以話中也就帶着酸酸的。
“嗯……”
這已經是不知道是第幾個名家小姐上前來找她聊天,順便旁敲側擊地想要問問她和溫站北的關係。
一開始的幾個,宋一一還能好好的應付着,解釋她和溫站北的關係,可是後來人越來越多,話語多多少少帶些陰陽怪氣,有的話中有話,宋一一做了這麼久的記者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呢。
不過既然是溫老爺子的生日宴會,宋一一也就應付着,這些上流社會的你來我往宋一一也算半個混娛樂圈的自然也瞭解一些。
宋一一隨意的應着,偶爾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緩解了一陣又一陣的頭痛,可臉上的笑容卻四絲毫不能減去半分。
身邊那名門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雜,逼得宋一一有些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