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珍眼底閃過一道心虛,“我沒有謊報案情,後面小怡確實有來找過我們,她來之前還打了電話給我們,是她撒謊,不是我謊報……”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撒謊,而且還撒得這麼沒有技術含量。
宋一帆端過旁邊的紅酒,輕晃裡面的液體,抿了一口道:“既然我太太有打電話給你們,那應該有記錄吧,把手機給我看看記錄。”
羅珍表情明顯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想到他要看電話記錄,她慌忙之下找了個理由道:“手機不在我這裡,我老公死後我就一直沒找着手機,我懷疑是小怡爲了消滅證據,把手機順手拿走了。”
這理由還算蠻充分的,宋一帆勾脣冷冷一笑,“沒關係,你把手機號碼給我,我讓電信局查一下所有的記錄。”
羅珍臉色發白,眼底的驚慌有點掩飾不住,兩手攥着皮包的肩帶,“我,我不記得號碼了。”
一問三不知,一看就有問題,宋一帆冷笑,動了一下手指。
站在身後的一名保鏢拿起放在桌子旁邊的一個銀白色箱子,放在桌面上,啪的打開,裡面整理放着一沓沓美金。
羅珍一看,兩眼發光發亮。
宋一帆從裡面拿出一沓錢,“老實交待的話,這些錢全都是你的了。”
羅珍一聽,眼裡的光亮越發明顯,嘴角都咧開了,“真的假的?”
宋一帆把錢扔回箱子裡,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說吧!”
羅珍一想到這些錢全是她的,興奮地走到他面前,“有個賴小姐來找我們,說是我們沒有按她的話去找小怡,想要走法律程序要回他們之前支給我們的八十萬……”
“賴小姐?”宋一帆蹙起眉頭,不認識姓賴的女人,“你確定她姓賴?而不是姓吳?”
“就是姓賴,她還給了我張名片。”羅珍忙從包裡翻出一張名片遞給宋一帆。
賴鳳蘭,迪司彩妝公司的經理,宋一帆完全不認識此女,將名片給李光,讓他查一下這個叫賴鳳蘭的女人。
“老正不同意,就跟她起了爭執,由於情緒激動,心臟病突發,直接倒在沙發上,女人見狀就趕緊撤了,等我叫來120,老正就已經死了。”羅珍說到最後一句話,眼淚流了出來,一邊抽泣一邊拭淚。
宋一帆皺了皺眉頭,眸光犀利,“那你爲什麼要誣陷我太太,說是她導致你丈夫突發心臟病致死?”
羅珍怔了一下,淚眼閃爍,聲音弱弱地回答道:“本來我是不打算報警的,後面姓賴的派了個人過來,給了我一筆錢,叫我誣陷小怡,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愛錢如命,當時就直接答應了,然後報警叫來了警方,捏造了事實。”
宋一帆靜默了一會兒,接着又問道:“從一開始,姓賴的就找過你?讓你們親自上門告訴我太太,她不是她母親的親生女兒?”
“是的,她一開始就找到我們,支我們八十萬,讓我們去找小怡,把這事告訴她,本來以爲小怡會大吃一驚,沒想到小怡比想像中還要冷靜,姓賴的後面還打電話問我們她什麼反應,後來覺得沒達到預期的效果,她就跑來找我們要回那八十萬……”
經她這麼敘述,不用多猜也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宋一帆輕扯嘴角,眸底閃着一道陰寒,周身也散發着可怕的戾氣。
羅珍偷偷看了他一眼,指着放在桌面上的錢道:“你問我的,我全部都回答了,我現在可不可以拿錢走了?”
宋一帆挑了下眉毛,側臉陰冷地看着她道:“可以!”
羅珍一聽,趕緊抱着箱子走出大門,跑下半山腰,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了這裡。
可當她笑眯眯地打開箱子的時候,卻發現除卻上下兩張是美金外,中間全是白紙。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輛警車攔截住計程車,從上面下來兩名身着制服的警察,直接將她帶回警局。
李光查到迪司彩妝公司的經理賴鳳蘭,但此公司在一年前就倒閉了,賴鳳蘭此人早已不在這裡。
可見有人拿賴鳳蘭這個名字騙魏正夫婦,假日出了什麼事,被警方調查也可以洗脫嫌疑。
宋一帆當天下午親自到吳氏一趟,面對他的到來,吳曉月感到有些意外和吃驚,“什麼風把宋大哥你吹來了?”
宋一帆從口袋裡拿出賴鳳蘭的名片,移到她的面前。
看到名片,吳曉月心下一驚,不過臉上故作茫然狀,“宋大哥,你這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宋一帆面色冷峻地看着她道。
吳曉月輕扯嘴角,保持着微笑道:“我真得不知道。”
“你利用賴鳳蘭這個名字,跟魏正夫婦合作,私下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把我太太不是魏麗敏親生女兒的事告知我太太,並且還在魏正突發心臟病致死後,又給羅珍一筆錢,讓她誣陷我太太……”宋一帆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吳曉月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蹙着眉頭故作不解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魏正羅珍,更沒有給錢他們誣陷你太太,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謠言,說我陷害你太太,我知道你愛你太太,也非常維護她,但我也希望你能在有確鑿的證據前再來找我,不能單憑着一張名片就斷言我陷害了你太太,你這樣冤枉我,我真得很受傷……”
說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受傷又可憐兮兮的樣子。
宋一帆冷冷一笑道:“除了你,沒人更清楚我太太的真實身份,而且你之前跟我太太有說過,如果不信,可以回去問你的舅舅舅媽,接着她舅舅舅媽突然上門找她,跟她說到這事……”
吳曉月臉上的表情有點掛不住了,“我是有跟她說過這話,但不代表沒人聽到,也不代表當事人會製造事端博得你的憐愛……”
宋一帆聽出她最後一句話的意思,寒着臉,沉聲道:“你有什麼事可以衝我來,沒必要牽扯到我太太,她是無辜的,跟所有的事都沒有關係。”
“在你看來,她是無辜的,但在我看來,她纔是背後最大的收益者。”吳曉月毫不客氣道。
宋一帆臉色鐵青,“就算她是最大的收益者,我也毫無怨言。”
吳曉月蹙起眉頭,“宋大哥你真是被她迷得團團轉,不知所爲。”
宋一帆挑起眉毛,“我願意!”
吳曉月,“……”
宋一帆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警方已經將羅珍扣留,羅珍一定會全盤托出,到時候你就等着被收監吧!”
吳曉月臉色煞白,雙手緊握,指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宋一帆轉身離去,剛到門口,身後突然一緊,吳曉月抱緊他,淚流滿面道:“宋大哥,我知道錯了,但我這麼做,也是因爲太愛你,怕失去你,從我哥把你帶回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那幾年裡,我滿腦子都是你,我每次到部隊看我哥,都是爲了見你一面,但你那時候心裡只有趙婉婷,可現在你不跟趙婉婷在一起了,卻愛着喬希怡,還跟她有了孩子,我恨,我真得很恨……”
宋一帆掰開她的雙手,冷冷地看着她道:“所以你纔想方設法陷害我太太了?”
吳曉月眼含淚水望着他,避開這個問題,“可我幫你解決了趙婉婷。”
聽到她這麼說,宋一帆冷笑一聲,“你是在幫我嗎?你是在幫你自己。”
一個連養父都能謀害的人,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不能相信。
吳曉月搖着頭否認幫自己一說,宋一帆轉身離去,她立即擋在他面前,抓着他拉門把的手,含淚道:“宋大哥,我真很愛你,我也可以像喬希怡那樣替你擋子彈,爲你付出生命。”
宋一帆甩開她的手,拉開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見他如此冷酷無情,吳曉月雙手緊握,胸前微伏,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淚眼滿是妒怨和憤怒。
宋一帆離開吳氏,沒有回宋氏,而是直接回宋家,他突然很想喬希怡,想回去看看她。
喬希怡在房間裡一邊對着教程一邊學針織襪子,看到宋一帆突然回來了,疑惑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公司沒有事做嗎?”
“我想你了,就回來看看你。”宋一帆坐到她身邊,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你在織什麼?”
“襪子,”喬希怡舉起手中還未織成型的襪子道,“這是給我們寶寶織的,可不可愛?”
“可愛!”宋一帆眼泛柔光,孩子還沒有出世,他腦海裡就浮現孩子穿着她織着襪子的溫馨的畫面。
喬希怡突然想到了什麼,放下手中的針線,打開旁邊的紙盒,從裡面拿出一條駝色的圍巾,一邊給他圍上一邊說道:“你的圍巾,我已經織好了,感覺怎麼樣?很暖和吧?”
宋一帆低頭看了看圍巾,脖子也隨之暖和起來,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暖和,非常的暖和,而且非常的柔軟,就像你的雙手一樣。”說着牽起她雙手,放在嘴邊吻了吻。
喬希怡一臉嬌羞,抽回手,幫他理了理圍巾,宋一帆突然道:“老婆!”
“嗯?!”喬希怡停下動作,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