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老人家又流出眼淚,大家心疼不已,宋美心拿過紙巾替他拭淚,輕聲安慰他道:“爸,別哭了,吃飯吧!”
老爺子拿過她手中的紙巾,手顫抖地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抱歉地衝大家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突然有些感慨。”
“一大把年紀了,還哭得像個孩子。”老夫人目光幽怨地瞟了他一眼道,“別再影響大家吃飯了。”
“是,老太婆!”老爺子聽她的話,拿起筷子吃飯,眼角雖掛着淚痕,但眉梢卻是飛揚。
宋美心時不時夾菜到他們兩老碗裡,儘管當他們的和事佬,老夫人稍有抱怨老爺子的時候,她就會站出來調解。
宋一帆沒有說話,他的視線一直在喬希怡和早早身上,之前他確實很恨老爺子,但自從當了父親後,多少還是能理解他爲人父的不易。
喬希怡看着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心裡百感交集,畢竟這只是她夫家的團聚,但她孃家卻支離破碎,前不久她還去了陽南看那幢宅子,許是好久沒人打理了,都爬滿了牽牛花。
母親生前最愛牽牛花了,也許是母親在天之靈播着種子吧!
看着牽牛花盛開,她也沒讓方慶生那個小夥子處理,就讓它這樣爬到屋頂上,希望下次再去看的時候,可以看到美麗的花海。
飯後,宋美心扶着老爺子到樓上,老夫人一開始沒有跟上去,但在宋一帆和張嬌的勸說下,最後還是上去了,子女還有兒媳心照不宣地出了房間,留他們兩老在裡面。
抱着早早的喬希怡看了一眼走下來的宋一帆,開口問道:“怎麼樣?”
“讓他們在房間裡聊一聊。”宋一帆從她手中抱過早早。
早早揉了下雙眼,一臉睏意,然後趴在他的肩頭上漸漸地睡着了。
“你爸回來了,你媽就不會感到孤單了。”老夫人嘴上雖怨他,但實際上比誰都要想念他。
有的時候她經過老夫人的房間,隱約都聽到她在房間裡哭泣的聲音,還有的時候還聽到她對着老爺子的照片自說自話。
宋一帆但笑不語,抱着早早回房,不過他也希望他們兩老放下成見,攜手度過最後的時光。
輕輕地將早早放在牀上,輕撫她那可愛的小臉蛋,宋一帆俯下身,吻了下她那漂亮的額頭,然後站在牀邊靜默地看着她,眼裡滿滿的寵溺和溫柔。
喬希怡挽過他的手,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勾脣淺笑地看着熟睡的早早,“早早長得越來越像了,一點都沒我的影子。”
“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那才叫好,”宋一帆抽出手,摟過她的身子道,“要不你下次再生個兒子,像你一樣漂亮……”
喬希怡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目光含笑地瞥了他一眼道:“隔兩年再說。”
雖然她也想給他補個兒子,湊成一個好字,但是生孩子帶孩子真得很累,她也只能等着早早大點再考慮生二胎。
“什麼隔兩年,現在就生。”宋一帆將她摟入懷中,深深地在她嘴脣上啄了一口道。
抵在胸前的雙手用力推開他,喬希怡紅着臉,沒好氣地瞪視他道:“你就不怕吵到早早?”
宋一帆眼底閃過了什麼,俯下身,貼近她耳邊,輕聲道:“爲了不吵到早早睡覺,那我們到隔壁房間好了。”
臉刷得一下子紅了起來,喬希怡又打了下他胸膛,“我還有事要忙呢!”
“先放到一邊,”宋一帆突然打橫將她抱起,一臉邪佞,“伺候我纔是最要緊的。”
“你……”喬希怡氣結,但又不敢大聲說他的不是,只能低聲道,“你趕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宋一帆沒有放,抱着她走進隔壁的房間,將她輕輕放在牀上。
喬希怡胸前微微起伏,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曖昧的氣息瀰漫在上空。
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嘴脣上,宋一帆低下頭堵住。
傍晚十分,餘暉灑落在這幢宅子裡,一片暖黃。
喬希怡抱着早早走出家門,剛好看到老爺子和宋世龍在院內坐着。
宋世龍看到她們,衝她微微一笑,她回以微笑,然後抱着早早過去,笑着對早早說:“叫爺爺!”
早早眼睛大大地看着老爺子,動了動嘴巴,喊出“粑粑”兩字,惹得三人鬨堂大笑。
“過來,讓爺爺抱抱。”老爺子抱過喬希怡手中的早早,一臉寵溺地逗着她。
早早一直看着老爺子,沒了剛開始的害怕,乖乖地讓他抱着。
老爺子仔細地盯着她看,“長得真得一帆,一帆小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喬希怡笑,沒說什麼,坐在旁邊看着早早,宋世龍則道:“現在像一帆,但大了些,又不知道像誰,小孩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個樣。”
看着早早,宋世龍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女兒,心裡一陣心疼和酸楚。
好在宋忠於一家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算是慰藉他們夫妻兩人的心。
宋一帆走了過來,喊了一聲“爸”,然後坐在喬希怡身邊。
老爺子把早早交給喬希怡,目光溫和地看着宋一帆,開口問道:“你身上那些傷好了沒有?”
記得他之前出過車禍,差點命喪黃泉,後面靠着意志力活了過來,當然這中間多虧喬希怡的照顧和幫忙,不然他真得會失去兒子。
“好了。”宋一帆看了看手上的那些傷痕,除了當兵時落下的傷外,更多的還是爲了追蹤和解決趙氏兄妹以及聖陽教等人時落下的,有時候腰傷還會因爲陰雨天隱隱作痛,但看到大家平安無事,他覺得付出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爺子露出欣慰的笑容,轉了話鋒道,“你們舉辦婚禮的那天我沒能回國出席,真得很抱歉,不過我準備了禮物給你們,世龍,到我房間裡拿那個紅色的盒子下來。”
宋世龍走進屋裡,不到一會兒就拿着禮物下來,老爺子接過遞給他們道:“我也不多說,就祝福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宋一帆接過禮物,沒有打開,欣然地接受他的祝福,“謝謝爸!”
喬希怡回以微笑,早早拍着盒子,興奮不已。
這時老夫人走了出來,看到他們聊得正盡興,突然提議道:“我看晚上應該不會下雨,不如我們在外面燒烤好了。”
老爺子第一個贊同,宋世龍宋一帆也跟着說可以,喬希怡沒有任何異議,反而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家庭聚會。
得到大家一併的贊同,老夫人開始讓張嬌準備燒烤的食物,然後又讓宋世龍打電話給宋美心和宋俊羽,叫他們回來。
忙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一輛黑色寶馬出現在大門外面,一個帥氣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
定晴一看,竟然是宋美心的前夫車成,大家十分詫異他的出現。
張嬌走了過去,跟他交流了幾句,然後打開大門讓他開車進來。
車成從車上拿了一堆禮物,面帶微笑地走了過來,禮貌道:“爸媽,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
大家回以微笑,老夫人忙請他坐下,宋一帆突然勾過他的肩膀,走到一邊聊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但從宋一帆嚴肅的神色當中可以看出,他並不希望他二姐再受到傷害。
在他們聊的時候,宋美心和宋俊羽開車回來了,宋美心下車看到車成也來了,不由蹙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宋一帆看了他們兩人,回到喬希怡身邊,車成面帶微笑地看着她道:“我想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宋美心煩躁,但看到大家在院裡燒烤,不想影響氣氛,掃了他一眼,大步向他們走去。
車成挑了挑眉毛,跟在她後面,整個聚餐過程,他緊跟着她,還努力地參與大家的話題,引起她的注意力。
宋美心沒有理會他,陪着早早玩,喬希怡看了一眼談笑風生的車成,拉過宋美心,低聲問道:“你真不打算跟你前夫聊幾句?”
“我跟他沒什麼好聊的。”他突然跑來她家,真得很令她尷尬。
他以爲他做的這些會令她回心轉意,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之前把她傷得太深了,她不可能好了傷疤忘了疼,再犯賤地回到他的身邊,何況她又是個強勢的女人。
“那你對她是什麼想法嘛?”喬希怡不瞭解車成,只知道他一個月來家裡兩三次,而且每次都會帶一大堆禮物過來。
“沒想法。”宋美心冷冷地看了一眼車成,等下她會跟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來找她,叫他死了這條心。
喬希怡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他們兩人的事,她問多了只會令她反感。
“媽媽……”早早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喬希怡的大腿,一張笑臉望着她,奶聲奶氣地喊她。
喬希怡笑,摸了下她的小臉蛋,“去找俊羽哥哥玩。”
早早一聽,轉身屁顛屁顛地跑去找宋俊羽。
宋俊羽抱起她,將她高高舉起,她咯咯作笑,整個聚會都是她那歡快的笑容,也讓這看似其樂融融的氣氛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