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沒有抑鬱症,何來的自殘?”正當陸葉飛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擡頭一看,竟然是葉子珊,只見她身穿黑色寬鬆裙子,腳踩着平底鞋,化着淡妝,雖挺着一個大肚子,但氣質優雅。
剛說到汪曼如,葉子珊就出現,這兩個女人把他這裡當成她們家了,輪着跑來找她。
偏偏有那麼一個女人,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着,而且還跟她吵架了。
他有時候經過她的公寓,要麼看不到她人影,要麼就見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很是扎心。
葉子珊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鄒翔宇手中的精神報告,拿過打開一看,臉上是不屑的表情,“什麼嚴重的抑鬱症,那都是博取你的同情和憐愛之心。”
比起汪曼如,鄒翔宇更加不喜歡葉子珊,除了她是陸文軒的妻子外,更多的就是她愛慕虛榮,他皺着眉頭道:“什麼叫博同情憐愛,這報告還能有假?你沒見她上次受傷有多嚴重,就不要在這裡瞎逼逼的……”
葉子珊正視鄒翔宇,“她受傷的那天,我剛好在葉飛的辦公室裡,而她就在外面偷聽到我跟葉飛之間的對話,待我離開公司,她就追了出來,當時她還生龍活虎,一點事都沒有,怎麼就到了葉飛這就受傷流血了?很顯然就是她自己弄傷自己,避免葉飛就在Y國一事再質問她,以此逃過自己的責任,與此同時還可以博得你的憐愛之心……”
聽着她稀里嘩啦說一堆,鄒翔宇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平時雖文靜賢淑,實際上也像其他一些女人得理不饒人。
葉子珊看向默不作聲的陸葉飛,“葉飛,你說呢?”
陸葉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提出質疑,“你怎麼知道她自己往自己手上劃一刀?”
葉子珊輕笑,“我也只是猜測罷了,至於是不是這樣,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我很肯定的是,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手上沒有傷,也沒有鮮血,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問她本人,當然我相信她本人一定不會說的……”
若不是前兩天有人跟她提起汪曼如暈倒流血一事,她還不知道汪曼如這麼厲害,居然搞出這麼一招博得陸葉飛的同情。
以前覺得宋美心是最大的障礙,沒想到這汪曼如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問她有關Y國的事?”陸葉飛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着她。
他以前覺得她是個單純簡單的女人,可自從她嫁給陸文軒之後,整個人完全都變了,雖然表面上對他還有情,實際心裡早已變質。
葉子珊怔了一下,目光閃爍,但很快恢復從容鎮定,“在你們還在Y國的時候,陸文軒跟我說的。”
“你跟陸文軒的關係不是很糟糕嗎,他怎麼會把這些事告訴你呢?”陸葉飛又問,那雙黑眸裡閃着犀利的暗芒,幾乎可以滲透她心裡看穿她的心思。
葉子珊避開了他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道:“他一向喜歡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如何厲害,尤其是對付你,那天他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從汪曼如嘴裡得知宋美心沒有回國暗中幫你的事,並且還說你很快就會死在他手裡,陸氏以後就是他的天下了。”
回答的毫無破綻,這口氣也的確像極了陸文軒。
陸葉飛一句話也沒說,逐漸地消除了對葉子珊的疑惑。
看到他不說話了,葉子珊脣角隱隱噙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把這個還給我。”鄒翔宇問她要手裡的精神報告。
葉子珊扔給他,並提醒他一句,“不要被汪曼如清純的外表騙了,她這個女人可不簡單。”
鄒翔宇哧笑一聲,不簡單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她吧!
“好了,我也不好再打擾你們,我先回去了。”葉子珊轉身離開。
辦公室裡再次剩下他們兩人,鄒翔宇看向若有所思的陸葉飛,“你相信她說的話嗎?”
“半信半疑!”她似乎有意無意地正向他透露一些訊息,只是陸葉飛暫時還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不過不管她到底想透過什麼,他也懶得去探究,因爲明天他們就要上庭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們去處理,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去理會這些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
“我看她就是有意針對汪小姐,”鄒翔宇看着手中的精神報告,“有些女人就是這樣,自己得不到的,休想別人得到。”
陸葉飛擡眸看他,打趣道:“你好像很瞭解女人嘛!”
“因爲我從小生活就生活在女人堆裡。”鄒翔宇他家裡就屬於他最小,上面有三個姐姐,還有其他老表,幾乎全是女生,每當過節的時候,家裡都是女人八卦的聲音,所以他特別清楚女人那點小心思。
陸葉飛勾脣一笑,目光落在他手裡的精神報告,道:“既然你這麼關心汪曼如,那你追她好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省去更多的麻煩。”
“朋友妻不可欺,何況她還是你前女友,心裡還喜歡着你,”鄒翔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要是去追她的話,以後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了,再說了她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陸葉飛呵了一聲,“那你剛纔幹嗎那麼緊張?還幫着她說話?好像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似的。”
“我沒有緊張,我是驚訝,”鄒翔宇澄清道,“一個活潑可愛的女生,突然有不爲人知的抑鬱症,讓人真的很吃驚,難道你不吃驚?”
陸葉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一邊在文件下方簽上名字一邊冷不零丁地說道:“葉子珊剛纔也說了,那天我跟她在辦公室裡的對話全被汪曼如聽到了,葉子珊離開的時候她還追了出去,當時她可是一點事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汪曼如當時就沒事?說不定就是葉子珊編造出來的呢?”鄒翔宇始終還是站在汪曼如那邊說話,“你又不是清楚自己前前任女友的爲人。”
“那好吧,我就讓人調出前幾天的監控,到時候就知道誰有沒撒謊。”
當天晚上,監控部門的負責人把監發給他,看了監控後,葉子珊果真沒有撒謊,只是不知道汪曼如的傷是怎麼來了?
難道真如葉子珊所說那樣,她是爲了逃避他的責罵,才往手上劃一刀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真的無話可說。
隔天上午,法庭上。
法官,陪審團,雙方律師團,聽衆,以及控告和被告都在庭上,氣氛緊張又嚴肅。
陸文軒褪去身上的囚衣,西裝革履地坐在被告席上,一臉淡定地回答雙方律師提出來的問題。
爾後雙方律師都請來了證人,其中就包括談勝海,他陳述自己跟陳樂江峰跟陸文軒合作將貨和人運到南非一事,再遭到他們的人追殺,其中的陳樂就死在他們手中。
這是鐵一般的證據,陸文軒再怎麼抵賴也沒用。
雙手律師問完問題之後,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臉上亦是嚴肅的表情。
庭議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孔青林佔上風,嚴崢旭有點力不從心,但臉上依然保持着自信的笑容。
後面,法官決定中斷庭議,十五分鐘後再繼續。
出了法庭,雙方律師團在走廊裡遇見,嚴崢旭走了過來,看着頭髮花白的孔青林,勾起脣角道:“孔老師,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爲了能夠贏我,居然還親自出山,真是辛苦了!”
嘲諷的語氣,聽着有些刺耳,孔青林面色冰冷地迎上他那嘲笑的眸光道:“我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我的當事人。”
嚴崢旭挑起一邊眉毛,“無所謂,反正我會贏到最後,而你也將再次成爲我的手下敗將。”說完他臉上便露出得意又狂妄的笑容,然後從他們中間走過。
看着他欠扁的樣子,鄒翔宇恨得咬牙切齒,陸葉飛則一臉淡定,孔青林也沒有因爲他的挑釁而擾亂他的思緒,一行人向休息室走去。
十五分鐘後,雙方律師團和控告和被告紛紛回到自己的席上,而此時席上突然多了葉子珊和汪曼如兩個女人的身影。
庭議開始,陸葉飛坐在控告席上,回答着嚴崢旭提出來的各種犀利的問題,多次遭到孔青林的反對,法官均反對無效。
嚴崢旭問完所有的問題,就回到了座位上,然後向臉色鐵青的孔青林投去一記挑釁的目光。
孔青林無視這一切,而這時有人從後面走了進來,在孔青林耳邊說了什麼,孔青林站起身,要求法官請出他的證人宋美心出庭。
法官允許,一身黑色套裙的宋美心走進法庭,引來了衆人紛紛側目。
聽衆席上的兩個女人則露出各異的目光。
宋美心與陸葉飛目光交錯,收回視線時又剛好撞入陸文軒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她沒有任何怔忡,也沒有任何慌亂,不緊不慢地移開,鎮定自若地走上臺。
孔青林開始問她有關在Y國和塞德納島發生的事,宋美心一五一十的回答,還將陸文軒對她的恐嚇也一一道了出來,聽衆聽後一陣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