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子哲避開了飛過來的枕頭,但還是砸到他的眼鏡,很是狼狽,“守琴,以你的脾氣以及你的職業,你根本就嫁不出去,既然嫁不出去,就學會做過好情人,伺候好男人,這樣就不用住在這種狹小平價的公寓裡……”
江守琴冷冷一笑,起身來到他跟前,“上次又是誰說我身上有屍臭的?又是誰說跟我在一起噁心到想吐的?”
湯子哲一時語塞,目光閃爍地避開她的視線。
江守琴揚起下巴,怒不可遏道:“說我噁心,其實真正噁心的人是你。”
湯子哲,“……”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不要給我整這些噁心的套路,讓我打心底深深地鄙視你一番。”江守琴戳着他胸口,咬牙切齒道。
湯子哲打開她的手,抱在手中的箱子因此差點掉在地上,他立即抱住,推了推歪掉的眼鏡,揚起下巴道:“江守琴,麻煩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現在好聲好氣跟你講,你居然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難怪你前面談了那麼多任男友都不要你……”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在這間房間裡驟然響起。
江守琴狠狠地扇了湯子哲一巴掌,湯子哲的臉偏到一邊,擡手摸了下自己被打疼的半邊臉,眸底燃上一道怒火,“你他媽的居然敢打我!”
砰——
湯子哲扔掉手中的箱子,掄起手也給江守琴一巴掌。
江守琴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而這一巴掌確實把她打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交往多年的前男友居然會打她?
胸腔頓時怒火中燒,江守琴撲了上去,三兩下將他打倒在地上。
江守琴以前在警校混的,反制對方,對她來說簡直是綽綽有餘。
湯子哲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但嘴巴還在罵她這個悍婦什麼的。
江守琴上前把他扔出門外,再把箱子扔到他身上,箱子裡面的東西噼裡啪啦飛了出來。
江守琴氣喘吁吁地瞪視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湯子哲,“湯子哲,下次別讓我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一次,什麼狗屁男友,全他媽的都是渣……”說完便砰的重重關上門。
湯子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用手抹去溢在嘴角的鮮血,又碰了下顴骨的傷,痛得他猛地倒吸涼氣。
他真不該惹她,現在只是用拳頭教訓他,下次說不定真拿起手術刀將他肢解都有份。
有人經過,湯子哲忙蹲身撿起地上的東西,離開的時候,直接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江守琴並不知道這事,到了晚上出去吃飯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垃圾箱裡的東西,哧笑一聲。
他根本就不是來拿東西的,而是來羞辱她的。
還好她不是軟柿子,任由他這種渣男揉捏。
“江守琴,有任務,馬上給我趕到碧羅苑大廈B單元9層1045號房間。”
凌晨四點鐘,江守琴迷迷糊糊接到老羅打來的電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江守琴痛苦地爬了起來,洗了下臉,驅車趕到碧羅苑大廈,大門外面早已圍滿了人,警車,救護車停在外面,門外頓時亮如白晝。
江守琴進入黃條,對守衛亮出證件,然後向B單元走去。
突然間,肩膀一沉,江守琴本能的一把抓住對方的手,再反手鉗制住他的下巴。
“法醫姐姐,是我。”阿森叫道。
一看是阿森,江守琴這才鬆開手,“是你啊!”
阿森摸了下下巴,“姐,你身手不錯啊!”
江守琴輕扯嘴角,看了一眼旁邊的蘇翌輝,只要阿森在的地方,他基本都會在。
蘇翌輝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大步走進電梯,江守琴和阿森前後進入。
阿森不停地找話題跟江守琴聊,江守琴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他,眼神卻時不時地往靠在後面的蘇翌輝瞥去。
當她再次往後看的時候,正好對上他那幽深的眸子,心下猛地一慌,趕緊收回視線,故作鎮定地看着往上升的樓層鍵。
到了9層,電梯門打開,阿森率先走出電梯,江守琴緊隨其後,蘇翌輝突然問道:“你剛纔是不是在偷瞄我?”
心怔了怔,江守琴尷尬的笑了笑,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你看走眼了吧?我怎麼會偷瞄你?”
“沒有嗎?”蘇翌輝自然不相信她說的。
江守琴本想說沒有的,但老羅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們站在那裡幹嗎?還不趕緊過來?”
這纔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江守琴從心慌意亂中回過神,大步流星走進1045號房間。
季蘭他們早就到了,江守琴拿過她的工具箱,打開,以最快的速度防護,然後進入房間。
又一名年輕女性被捅死在浴缸裡,死狀慘烈,滿缸的鮮血,瀰漫着死亡和血腥的味道。
面對死亡,江守琴表情冰冷,眼底毫無波瀾,內心亦是平靜無波,對待每個細節謹小慎微,也絕不會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收集完各處的DAN,拍照留存,護工這纔將屍體裝進袋子擡出房間。
江守琴等人也跟着走了出來,正好撞見正與老羅談案子的蘇翌輝。
與他目光交錯之後,江守琴不慌不忙地移開了視線,走進電梯離開了大廈,然後回去開始工作。
忙到下午四點鐘,由同事接班後,她才拖着疲累的身軀走出醫院,卻愕然看到出現在門外的蘇翌輝。
他和幾位警員正與院長談事,江守琴沒有去打擾他們,默默地從他們旁邊經過,向車庫走去。
正要開車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陣敲窗的聲音,嚇得她猛地扭過頭一看,看來來人竟是蘇翌輝,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搖下車窗,“蘇警官,有什麼事嗎?”
“我的車拋錨了,我想讓你送我一程。”蘇翌輝說。
“可以啊!”江守琴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蘇翌輝繞過車頭,坐進副駕駛位。
江守琴看了他一眼,開動車子出了醫院,“你住哪?”
“東山沿河中路268號匯華商貿大樓對面。”蘇翌輝答道。
江守琴掉轉了車頭,往東山沿河中路去。
一路上,兩人沒有說話,氣氛尷尬又詭異。
中間,有人打電話給蘇翌輝,聽口氣是有關案子進展的內容。
電話結束之後,江守琴這纔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蘇警官,聽說你是前不久才調過來的?”
“嗯,爲了辦一件案子,上頭就把我調過來了。”蘇翌輝雲淡風輕的迴應這話題。
江守琴沒問他辦什麼案子,而是有意無意地問道:“是不是辦完案子就回去了?”
“有這個可能性。”蘇翌輝收起手機,這才側臉看她,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徐靜?”
心猛地一怔,握着方向盤的手也差點打滑,江守琴輕扯嘴角,也沒有任何的隱瞞,如實道:“認識,當年我跟她一個警校的,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她男朋友。”
“你既然認得我,爲何裝作不認識我?”蘇翌輝不解地問道。
“我跟你又不熟,當年在警校你也沒怎麼注意我,要是我跟你打招呼,你說你不認識我,那樣的話會很尷尬的。”江守琴勾脣一笑,回想他當初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她就知道他根本不記得她,她也沒必要喚起他的回憶,但令她沒想到的是他最後還是記起她來,不過主要還是他的前女友徐靜。
蘇翌輝想說什麼,但褲袋裡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局裡打來的,有緊急的情況要他回去一趟。
掛斷電話,蘇翌輝對江守琴說:“我有急事,你在前面停車就行了。”
江守琴停下車,蘇翌輝推開車門,匆匆忙忙地攔了一輛計程車返回去。
看着他遠去的計程車,江守琴心裡莫名有些落寞。
好不容易想起她,敘舊都沒來得及,就這樣走了,恐怕以後想再見到他都難。
確實如她所料,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某大型商場裡抓捕小偷的情況之下。
小偷從她面前嗖的飛過,蘇翌輝追上前,阿森氣喘吁吁跟在後面,江守琴扶着快要不行的阿森坐到一邊,然後腳蹭着高跟鞋往另一方向跑去。
小偷扒開人羣衝下手扶梯,守在那裡的江守琴一個飛身撲了過去,直接將小偷制服。
蘇翌輝趕緊跑了過來,掏出手銬銬住小偷雙手,然後把他拎起來給了他幾拳,小偷不敢再叫嚷掙扎。
阿森這才跑過來,蘇翌輝把小偷扔給他,“押到警車裡。”
阿森跟隨後跑來的兩名警員一同押着小偷出商場,蘇翌輝看向江守琴,就剛纔的事向她道謝,“剛纔謝謝你!”
“不客氣!”江守琴勾脣淺笑,蘇翌輝看到她手肘破皮出血,“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包紮傷口。”
江守琴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不以爲然道:“一點皮外傷,不要緊的。”
蘇翌輝四下看了看,“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說完跑開了。
江守琴站在那裡等着他,很快就看見跑了回來,手裡拿了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