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調過來的時候,我也沒見他來過我們院,你來之後,他就每隔一段時間過來一次,”季蘭說,“我倒希望他是來看我的,不過可惜啊!”
“你想多了吧!他怎麼可能是來看我的。”江守琴笑了笑道。
在警校的時候,他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更別說現在,即使認得她,也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校友或是朋友罷了,怎麼可能因爲她而三天兩頭往院裡跑?
何況他也沒有三天兩頭跑,甚至有的時候一個半月都未必見到他本人。
季蘭纔不相信她說的,“本來我想着追求蘇警官呢,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戲了,倒是你,”她看着她,“可以試着把握一下哦!”
臉上微微泛起一層紅暈,喬韻不去看她,“人家未必看得上我!”
何況他愛的人是徐靜,雖然分手了,但這麼多年他還是單身一人,估計心裡還是念着徐靜的,畢竟那個時候愛得那麼深。
即使分手了,那種初戀以及痛徹心扉還是會有的,就像她一樣,在遇到他的那一剎那,所有有關對他的情感如潮水一般全部涌現出來。
“人家都開車接送你,還跑到醫學院檢察院看你,肯定是對你有意思。”季蘭湊了過來碰了碰她的肩肘,眼神諂媚道。
爲了不讓季蘭亂猜想,江守琴說:“忘了跟你說件事,我跟蘇警官其實是校友。”
“啊?你們是校友?真的假的?”季蘭瞪大眼睛,很是吃驚。
“我們讀同一所警校,他大我一屆,”江守琴說,“一開始的時候他沒認出我來,經過幾次接觸,他大概想起我是誰來了。”
“難怪他會開車接送你,原來是校友,”季蘭努了努小嘴,“不過這樣挺好的啊,可以拉進彼此的距離,以後就可以經常見面,就連工作也會在一起……”
“你就別想着撮合我跟他了,我們就是校友,普通的朋友。”她暗戀他的事也就只有徐靜知道。
記得有次徐靜大醉說蘇翌輝不可能喜歡她,叫她死了這條心,也因爲這事她選擇了醫學,走法醫這條道路,從而遠離了那所令她傷心的地方,忘掉過去的傷心事重新開始。
只是沒想到多年後會再遇到蘇翌輝,而他也已經跟徐靜分了手。
“照你這麼說,你是不喜歡蘇警官了?”季蘭低着頭看着她,犀利地問道。
江守琴頓了一下手上的工作,眼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異樣。
見她沒有回答,季蘭誤以爲她真的不喜歡,一手託着腮幫,一手擺弄着她面前的筆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繼續追蘇警官了?”
“不可以,”江守琴脫口而出,但下一秒她有點後悔了,整張小張漲得通紅,心慌意亂道,“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蘇警官他有喜歡的人了……”
“你就不要再解釋了,”季蘭也不是傻瓜,從她那張通紅的臉上早已看穿了一切,“喜歡就是喜歡,幹嗎還找其他的理由?”
江守琴臉更紅了,幾乎紅到耳根處。
“喜歡就去追,”季蘭勾脣淺笑看着她道,“我會從中拉你一把的。”
季蘭果真是說到做到,就在一個星期後,城中的一個廢墟里發現了一隻女屍,季蘭看到蘇翌輝來了,匆匆地跑了過去跟蘇翌輝說了什麼,蘇翌輝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她。
江守琴嚇得趕緊移開視線,拿着工具箱走進廢墟里的工業坊裡。
這時蘇翌輝走了過來,半蹲在她旁邊,看着面前這具女屍,對面的阿森捂着鼻子道:“什麼人這麼變態啊?居然這樣JING殺女人。”
只見死者雙手雙腳被內衣和絲襪緊緊的反綁住,嘴裡還被塞了一塊破碎的玻璃,嘴裡全是凝結的血液,身體多處青紫的死斑,以及爬滿了蚊蟲和螞蟻,全身散發着惡臭,一看就知道死了兩三天。
江守琴開始收集證據,暫時把在旁的蘇翌輝擱在腦後,季蘭也投入工作當中。
老羅走了進來,拿着手帕捂着嘴巴,蘇翌輝看了一眼江守琴,起身走去跟老羅說話。
取證,拍照,一處不落,隨後護工將屍體裝進袋子裡擡進救護車內運回太平間。
江守琴拿着箱子出了工業坊向車子走去,這時蘇翌輝突然朝她走來,迎着夕陽西下的餘暉。
江守琴看了他一眼,然後趕緊收回視線,把手中的箱子等東西放進車裡。
蘇翌輝走了過來,斜靠在車上,一手夾着香菸,一手揣在褲袋裡,直直地看着她。
被他這麼盯着看,江守琴有點不自在,不知道季蘭剛纔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以至於他現在看她的眼神有點怪異,她關上後備車蓋,輕扯嘴角問道:“幹嗎這樣看着我?”
“最近發生很多少女失蹤被JING殺的案件,下班的時候就儘量早點回家,晚上記得鎖緊門窗。”蘇翌輝緩緩吐出一團煙霧,白色的煙霧將他那張俊臉籠罩起來。
江守琴還以爲他要說什麼,沒想到是叮囑她注意安全,她笑了笑,“你忘了,我可是從警校出來的。”
“我知道你是從警校出來的,還是警校裡一等一的優質生,但你別忘了你是女人,不管你多厲害,也敵不過一些死變態。”蘇翌輝深深地抽最後一口煙,然後將菸頭扔在地上,用鞋尖摁滅。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校一等一的優質生?”在她的印象當中,他連正眼都不瞧她一眼,又怎麼可能對她這麼瞭解。
蘇翌輝但笑不語,江守琴也沒再追問,就這樣兩人突然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又詭異。
最終還是江守琴打破了沉默,“我先回去了。”
蘇翌輝退到一邊,江守琴同一幫師兄妹坐上車離開了這裡。
在路上,江守琴問季蘭,“你剛纔跟蘇警官說了什麼?”
“我說你喜歡他啊!”季蘭如實道。
江守琴臉色刷得一下子紅起來,“你真的跟他這麼說?”
季蘭點了點頭,眼睛大大的看着她,“你不告白,那我就幫你告白,省得你天天經過警局偷偷往裡看……”
“我,我哪裡往警局看。”她還以爲她上次只是說笑,沒想到她還真助她一把,難怪他剛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還叮囑她小心變態什麼的,現在想想都覺得窘迫,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還說沒有,”季蘭笑着斜睨她,“不過我也就幫到這裡,你如果不好好把握,那就不要怨我了,說不定回頭我會追求他……”
江守琴側眸看着她那得意的勁,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地問道:“他知道我喜歡他,那他當時有說什麼嗎?”
季蘭想了想,“沒說什麼。”
“真的沒說什麼?”江守琴不相信。
“他還能說什麼,”季蘭說,“他也不可能跟我說,他正好也喜歡你,又或者直接拒絕你,肯定是不說話,要麼就暗自偷笑……”
說的也是,他還能說什麼。
江守琴靠在座位上,心情有點怪,但也說不出哪裡怪。
“其實我看得出來,蘇警官對你是有意思的。”季蘭邪笑道。
“是嗎?”她怎麼看不出他對她有意思,反而更多像是朋友跟校友的那種感覺。
“如果他對你沒意思,也不會在進去的時候,蹲在你旁邊,更不會過來叮囑你要小心變態。”
“你居然偷聽我們在說話?”
“嗯,呃,就偷聽到了一丁點,”季蘭眼神閃爍,轉而道,“不過這不是重點啦,重點是他對你也有那個意思,所以你要把握住,我看好你……”
江守琴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他對她也有那層意思?
這種事情靠猜測沒錯,只能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才行,以免到時候產生其他不必要的誤會。
三天後,蘇翌輝來醫學院拿楊雪屍檢報告。
江守琴怔了一下,問:“阿森呢?”
“他有點事!”蘇翌輝雙手插進褲袋裡。
江守琴拿出屍檢報告,帶着他到解剖室,掀開死者身上的白布,“死者不是被JING殺的,是被活活虐死的。”
“怎麼說?”蘇翌輝擰起眉頭,看着面前的女屍,疑惑地問道。
“死者死時手腳被自己的內衣絲襪緊緊捆綁,而且還是四肢反綁起來,嘴裡被塞進一塊破碎的玻璃,舌頭受到嚴重的損壞……”江守琴拿出從死者嘴裡拿出來的玻璃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着寒光。
“還有死者這裡,”江守琴指着她下盤,“這裡紅腫出血,而且子宮已經破裂,我懷疑嫌犯用某種鈍器捅進死者下盤,直接把她虐死的……”
聽到她這麼說,蘇翌輝完全可以想像得到那種殘暴變態的畫面,“她身上沒有男人或其他的DAN嗎?”
“沒有,”江守琴把屍檢報告給他,“這幾天一直在下雨,工業坊破舊不堪,加上死者死時躺在潮溼的泥濘裡,就算有嫌犯的痕跡,也會被沖刷掉……”
蘇翌輝看着手中的屍檢報告,眉頭緊擰,一臉的凝重。
“還有,我在她的衣服裡找到這個。”江守琴拿過一透明膠袋,裡面放着一張被雨水稀釋過的紙條。
蘇翌輝拿過一看,好像是一個號碼,只是後面兩個數字模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