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破碎的嚶嚀聲從脣畔溢出,夏晚只覺渾身發軟發燙。
偏偏男人溫熱的手掌還緊緊貼着她的肌膚,影影綽綽的戰慄通過最敏感的神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牽扯着她的心臟跟着一起狂亂跳動。
漸漸的,她的脣瓣微微發麻起來,腦袋亦開始有些缺氧。
曖昧酥麻的熱潮在空氣中流轉。
本能的,她想要更多。
“唔——”
她不安分的在他懷裡亂動,沒受傷的那隻手緩緩撫向他的胸膛。
卻不想——
嘴脣上的火熱倏地消失。
“唔——”夏晚不滿又難受的睜開如絲的媚眼,吐氣如蘭,“霍清隨?”
“晚晚……”
耳旁是他壓抑的喘息聲,格外的性感撩人,彷彿能把人的魂魄給勾去。
夏晚只覺心跳漏了一個節拍!
“嗯?”
她的雙頰緋紅,薄脣腫脹,眼底又好似擁擠着暖暈的波光,霍清隨看着她,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幾番,小腹處更是繃的難受極了。
他想要她。
但……
想到程川的叮囑,他還是剋制着,啞着嗓音道:“乖,早點休息。”
心跳仍在加速,被撩起的那股渴望蠢蠢欲動着,夏晚有些難受的朝他眨眨眼:“霍清隨……”
他……
不要麼?
被她無辜又嬌媚的眼神望着,霍清隨只覺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那團火蹭地一下又重新冒了出來。
“小東西。”懲罰似的輕咬了口她的鼻尖,再開口,他的嗓音已暗啞緊繃到極致,像是覆着別緻的蠱惑,“打針後的休養階段,不能劇烈運動。忍一忍,嗯?”
轟!
夏晚驀的小臉爆紅!
而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此時此刻就像是染上了層妖媚的紅暈,在誘惑着人品嚐。
霍清隨喉嚨一緊,二話不說起身離開。
“你去哪?”夏晚條件反射般拉住了他的手,然而想到他剛剛的話,忽然覺得掌心燙的厲害。
霍清隨深深睨了她一眼:“洗澡。”
明明再平常不過的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偏偏帶上了無限的曖昧。
夏晚的臉更紅了,羞惱的情緒涌出,下一秒,她咬着脣鴕鳥般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你先睡。”霍清隨無奈失笑,眸光幽邃。
夏晚沒出聲。
“嘩啦——”
水流聲很快響起。
緊繃的神經得到放鬆,夏晚舒了口氣,眼角卻是不由自主的瞥向了浴室的磨砂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鬱悶懊惱的情緒再次充滿胸腔。
被撩到一半停下的感覺,真是……
好難受!
只是這樣的情緒,在盯久了磨砂門後,又忽的被複雜的心疼所取代。
腦海中,先前他雲淡風輕說出私生子的模樣,以及趙老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不停的交織在一塊,來回穿梭,久久都揮之不去。
她無法想象這些年來他的危險,他的舉步維艱,也無法感同身受他在面對那些來自於霍家給予的算計時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
夏晚覺得,她想不下去了。
想的越多,她胸口的那股沉悶感就越濃厚,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
無法抑制的心疼。
就是到最後她迷迷糊糊睡去,難受的沉悶感都始終沒有消散。
許久後。
帶着一身涼意重新出來的時候,霍清隨看到的就是夏晚倒在被子上睡着的模樣。
而她的眉心,攏在了一塊,似在煩惱着什麼。
霍清隨靜靜凝視了她幾秒,而後才俯身小心翼翼的將她身下的被子拉出再蓋到她身上。
“唔——”
察覺到周遭的清冽氣息,夏晚無意識的嚶嚀了聲,習慣性的往熟悉的懷抱裡鑽。
霍清隨一手枕在她脖頸下,另一隻手輕柔的替她撫平眉間的褶皺。
直至舒展。
低頭,他溫柔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我會護你周全,晚安。”
是夜,一室溫情,久久不散。
翌日。
夏晚迷迷糊糊醒來,習慣性的拿過手機想要看時間,似睜非睜的雙眸卻在看到微博推送的一條頭條時倏地睜大,整個人亦在瞬間徹底清醒。
“昔日清純女神許佳檸,被爆和多名男子存在不正當的混亂關係,有圖有真相!”
許佳檸?
呼吸微微屏住,夏晚蹙眉,猶豫兩秒後點開了推送。
幾張照片裡,全都是許佳檸衣衫不整和陌生男人躺在一塊的畫面,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看起來像是有人就在現場拍攝。
房間裡的環境很幽暗,暈暖的燈光曖昧照射着,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股糜爛。
許佳檸再一次因爲醜聞爆了微博熱搜。
而這條微博出來後,不管是吃瓜圍觀羣衆,還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鍵盤俠,都在熱烈討論着,甚至沒幾分鐘就扒出了照片裡的幾個男人,都是上流圈裡出了名的愛玩女人的花花公子,其中又以樑遠爲首。
樑遠?
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晚一個激靈,很快就和記憶中那個人面容重合在了一塊。
他?
剎那間,很多事串聯在一起,真相逐漸清明。
夏晚短暫失神了幾秒,回過神後直接退出了微博。
她不會同情許佳檸。
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嘗不是許佳檸她自作自受?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條短信映入眼簾——
“我和佳檸今天出國,以後不會再回來了,很多事……對不起。”
短信沒有署名,但夏晚知道,是秦心月。
最終,她刪除了短信。
接下來的兩天,夏晚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門,只不過她也沒閒着,電影的後期製作需要她跟進,有時她也得和江聿琛討論一些細節,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江聿琛都保持沉默。
到了忌日前一天,她接到了紀微染的電話。
“晚晚,我明天早上到機場,我陪你一起去清城山?”
耳旁是紀微染一貫清冷孤傲,但不失暖意的話語,夏晚聽着,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猝不及防被觸動。
“微染……”
貝齒無意識的咬住了脣,她發現,此刻再多的話,都比不上和微染抱一抱。
當年的車禍成爲了她的心魔,她一直面對不了,甚至沒有勇氣去墓地,而每年的那一天,都是微染陪着她,她出國的那幾年,也是微染替她去看她媽媽,風雨無阻。
“微染。”
“嗯?”
心中掀起的漣漪漸漸平復,夏晚深吸口氣,終是鼓起勇氣開口:“明天我……想自己先過去,單獨和……媽媽待一會兒,這些年,我……”
“好。”電話那端,紀微染眼中浮現瞭然笑意,想了想,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寬慰,“阿姨她不會怪你的,不要給自己太多心理負擔,明白麼?”
鼻尖很沒出息的發酸,夏晚笑着點頭:“嗯。”
紀微染暗暗鬆了口氣,心中亦是爲她高興的:“那明天,我就晚點到,之後我們一起吃飯,我……”剩餘的話不受控制的噎在了喉嚨口,最終,她還是生硬換了句,“明天見吧。”
她到底還是沒勇氣把有些話說出口。
再等等吧。
等她……
夏晚還沉浸在情緒中,所以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聞言也只是應了下來:“好啊,叫上言言,咱們有段時間沒一起吃飯了。”
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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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微染只覺喉間倏地發澀的厲害,胸腔裡瞬間冒出了一股難言的情緒,肆意的橫衝直撞。
很悶。
很難受。
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夏晚蹙眉,有些擔心:“微染,怎麼不說話了?”
紀微染猛然回神,抿了抿脣道:“剛剛助理過來,晚晚,那我先去忙了,明天見。”
“好,那明天見。”
“拜拜。”
“拜拜。”
通話結束,夏晚目光落在一旁的日曆上,久久未動,最終,她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會努力面對心魔的。
一定。
當晚,霍清隨準時下班,兩人沒有在家吃,而是去了一家新開的火鍋店。
吃完後,兩人手牽手在商場閒逛散步,時間差不多後,便去了頂樓的電影院看電影。
兩人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約會結束,兩人回家,因爲明天還要先去醫院再打針,夏晚早早的便洗澡睡了,霍清隨則在書房處理文件,結束後才上牀睡覺。
只是這一夜,夏晚睡的並不安穩。
夢裡,不願回憶的車禍畫面重新冒出,她的媽媽就倒在她面前,鮮血橫流,她想抓住媽媽的手,卻怎麼都走不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媽媽在自己眼前消失。
下一秒,畫面轉變,又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冷冷的質問她爲什麼忘了他,爲什麼放棄他。
她搖頭,想要解釋,可面前的人又突然變成了夏政陶,而夏政陶眼中的厭惡,從未有過的濃厚,甚至,他開口讓自己滾,說沒有她這個女兒。
“不要!”
清晨,夏晚猛的驚醒,一頭冷汗。
“晚晚。”
同一時間,她被抱入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清冽氣息逐漸將她包圍。
“做惡夢了?”霍清隨握住了她的手。
夏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腦子裡卻突然間一片空白,怎麼都想不起來。
“沒事了。”最終,她搖頭。
霍清隨深深地看着她:“等會兒我陪你去醫院。”
夏晚拒絕:“不用了,你早上不是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我沒事啦,有司機在,放心。”話落,她又仰起臉蛋在他脣上輕啄了口,“霍清隨,我真的沒事,晚點我在清城山等你。”
霍清隨最終也沒有陪她去,因爲公司那邊突然發生了緊急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
夏晚沒有在意,洗漱結束,吃了早飯後便由司機開車去了盛希醫院。
只是一路上,她一直在走神。
說不上來爲什麼,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而這股預感,在到達醫院後,突然就演變成了深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