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懷抱,還有熟悉的氣息。
紀微染趴在他懷裡,心猛地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怎麼樣?有沒有事??”
她聽出了他話中的擔心。
紀微染擡頭。
撞入他深邃的眼眸中,她突然就回過了神。
“抱歉,我……你有沒有怎麼樣?”無意識的舔了舔脣,她有些擔心的問。
兩人還保持着擁抱的姿勢。
紀微染似乎沒有察覺。
厲佑霖望着她,心情忽的好轉,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臉,他習慣性脫口而出輕佻的調笑:“我沒事,但能抱一抱你,就算有事,我也甘願。”
最後一句話,他刻意壓低了些嗓音,又朝她稍稍靠近。
而紀微染……
四目相對,她不知怎麼的,腦中突然想起了昨天早上看到的新聞推送,照片中,厲佑霖似乎也是這樣抱着一個女人,就連笑容,似乎也差不多。
或許,連調笑的話語也一樣吧。
想到這,紀微染睫毛顫了顫。
“厲佑霖。”
“嗯?”
先前所有的失態皆已消失不見,紀微染冷靜的從他懷裡退出,望着他組織着措詞道:“我們的婚姻……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相互喜歡要共渡一生的真愛,你……提前告訴我。”
話音落下的瞬間,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氣氛……彷彿變了。
“我的意思是……”
“我送你回家。”
話,被打斷。
紀微染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有些事,不是她該問的。
她也……不想問。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她拒絕了。
只是她的拒絕並沒有用,話才說完,手就被男人牢牢牽住往前走了。
心中溢出些許無奈和苦笑,她擡腳跟上。
而她並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厲佑霖的臉色很是難看。
一路上,兩人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直到到了公寓停車場。
紀微染沉默的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男人的身體突然覆了過來。
“什麼時候搬過來?”
他的呼吸直接噴灑在了她臉上,溫溫的,癢癢的。
而他的眼神,像是……蓄滿了溫柔繾綣。
紀微染心尖莫名不受控制的顫了顫。
她看錯了吧……
她試圖別過臉:“等……”
“我希望儘快。”
男人截斷了她的話,下一秒,她被鬆開。
紀微染嚥了咽喉。
瞥見她的動作,厲佑霖悶了一路的心情突然就好轉了。
“上去吧。”趁她不注意,他直接含住她的耳垂輕吻了下,直到察覺到她身體緊繃呼吸急促,才輕笑着放開,“就不送你上去了,乖。”
話落,他還摸了摸她的頭。
紀微染呼吸停滯,好幾秒,才後知後覺的回神,於是,她近乎慌亂的推開了門,而這種慌亂,是她以前面對顧言都不曾有過的。
“紀微染!”
男人的聲音又低低的響了起來。
紀微染關門的動作一頓。
“我等你。”
“砰!”
門被甩上。
車內,厲佑霖輕笑搖頭,嘴角的笑意怎麼止都止不住。
“嗡嗡嗡——”
手機在此時振動。
他瞥了眼,又看向車外,確定紀微染已經進電梯裡,才驅車離開。
“呼……”
電梯內,紀微染靠在牆上,長長的輕舒了口氣。
她剛剛竟然……心跳加速了,甚至,她的臉,到現在都有些微微發燙。
爲什麼?
就因爲……那句“我等你”麼?
可,她並不是沒聽其他人說過。
擡眸,她看了眼鏡中的自己,而後,心,就這麼毫無徵兆的亂了拍,直到電梯到達她所住的樓層,她都沒有恢復該有的正常。
她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甩出去,眼角的餘光卻在此時瞥見了自己家的大門。
倏地,她停下腳步,神色複雜。
……
邁巴赫一路平穩疾馳,終於在四十分鐘後到達了厲家別墅。
厲佑霖下車。
不意外的,一踏進客廳他便看到了厲母那張抑制不住興奮的臉。
“媽。”輕扯了下脣,他懶懶喊道。
厲母沒有注意到他眼底閃過的不對勁,一見他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小跑到了他身邊,拉着他的衣服問:“怎麼樣?和微染關係突飛猛進後,心情是不是很好?”
厲佑霖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問你話呢!”厲母不滿的瞪他,偏偏還要遮掩一下自己的急切。
厲佑霖繼續笑,好一會兒,才懶洋洋反問:“媽,你怎麼知道我們關係突飛猛進了?”
“我當然……”厲母差點就張口回答,然而瞥見自家兒子的笑,她一個激靈,硬生生改了口,“賀舟啊,他來拿戶口本,我不就知道你們領證了?”
“可我沒讓他說要戶口本做什麼。”
“……”
厲佑霖笑了笑。
然而話鋒一轉,他的笑也跟着變得有點涼颼颼陰測測起來:“媽,說吧,她的牛奶,還有那瓶開好的紅酒,你都在裡面放了東西,對麼?”
“我……”
“還有顧言,也是你想辦法通知他來的吧?”
厲母眨了眨眼。
半晌,她作勢撇了撇嘴,索性承認:“是我啊,怎麼了?我這不是幫你們嘛!要不然就你那彆扭樣兒,什麼時候敢追求微染?顧言不出現,又怎麼能徹底刺激微染?”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離開了房間,而顧言進去了,後果會怎麼樣?如果顧言也沒有出現呢,就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會發生什麼事?”
厲母一怔,吶吶不言語:“我……”
她顯然後悔了。
“媽。”厲佑霖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頗爲無力,“你對我做什麼,沒事,我們是母子,可紀微染不一樣,一個不慎,就容易害了她,何況她還是一個公衆人物,你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
他這麼一說,厲母是徹底懊惱了。
“那她……”
“沒事。”厲佑霖沒好氣地說道。
她的確沒事,有事的是他。
他可是……
想到昨晚,厲佑霖忽的有些燥熱,不想被看出異樣,他連忙站起來作勢往樓上走:“總之,媽,我和她的事你別再插手了,我有我的計劃。”
見他要走,厲母下意識追問:“好好好,我不管,那她什麼時候搬過來住?媽告訴你啊,女人這種時候吧……”
“媽……”厲佑霖沉了沉臉轉頭看她。
厲母二話不說,連忙捂住嘴,又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厲佑霖:“……”
“說啊!”
厲佑霖簡直拿她沒辦法,一把年紀了,比小女生還能胡鬧。
“我打算和她住其他地方。”想到不久之後有她的生活,他忍不住勾脣笑了笑,“兩人世界,容易培養感情,也方便……”
“方便什麼?”
厲佑霖回神:“沒什麼。”
厲母瞪他:“所以,你這是嫌我礙事,打擾你們啦?我說渾小子,你怎麼能過河拆橋,你媽我爲了你的幸福,可是……”
眼看着她又要開始胡攪蠻纏,厲佑霖連忙止住她:“顧家晚會那天,你也在,她的狼狽,你也看在眼裡,如果這時候讓她搬來這裡,我怕她尷尬。”
他沒說的是,現在,或許很長一段時間裡,紀微染都會以爲他們的婚姻真的只是各取所需,這種情況下,他更不可能讓任何人打擾到他們。
“說的也有道理。”厲母點頭,沒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但想到了另一件事,頓時氣憤起來,“說起來,顧家那麼欺負她,你就不打算……”
“急什麼。”厲佑霖漫不經心的冷笑,眼底更是一閃而逝一抹狠戾,“我的女人,怎麼可能就這麼被他們白白欺負。”
他的女人,要欺負,也只能他“欺負”。
飯後。
厲佑霖去了書房處理手臂傷口,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香港那晚,以及……昨晚,他還想到了曾經在網上看到的一句對紀微染的評價——
“清冷孤高如紀微染,大概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美則美矣,時間長了,也就爾爾了。”
她冷淡麼?
點了根菸,厲佑霖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那是沒人看過她昨晚的模樣。
不過,這輩子,也只有他能看到,其他人……絕無可能!
菸圈緩緩吐出,煙霧繚繞下,他覺得,自己好像更想她了,明明分開也不過幾個小時,明明明天便能再看到她。
可……
他突然就不想等了。
將煙在菸灰缸裡碾滅,穿好衣服遮住傷口,他快步走了出去。
“還要出去?”厲母恰好上來,隨口問了句。
厲佑霖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厲母看見了。
她當即嚥下了想要追問的話,用一副你懂的的眼神看向身旁的阿珊。
“怎麼樣?”
阿珊亦是笑而不語。
邁巴赫重新疾馳而出。
厲佑霖覺得,從沒有哪一刻,他想見一個人的心情這麼迫切,眼裡心裡,只有她。
他忍不住笑了笑。
大概,這輩子他就要栽在紀微染身上了。
但,他願意。
一路疾馳,四十分鐘的路程,最後被他縮短到了半小時。
鎖車,進電梯,他的心也跟着跳躍的數字一起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叮!”
終於,電梯門開。
他輕笑,長腿快速跨出。
然而,還沒走幾步,他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