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被當槍使,沈知黎心口就堵了一團悶氣。兩人走了一段距離,看不到那家茶館後,她就停下腳步,試着抽回手。可蘇羿蘅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開。
“人都看不見了,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沈知黎氣呼呼的問。
“玩什麼?”蘇羿蘅蹙蹙眉,“我是認真的。”
“蘇羿蘅,你別以爲我是傻子。你說吧,你究竟想做什麼?”
蘇羿蘅忽然貪了一下她的額頭,“亂想什麼呢,到了車上我再解釋。你不走,那我就抱你上車了。”
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沈知黎只得服軟。真要他抱出去,那才叫丟人呢。
她彆扭的和他手牽手走出了衚衕,衚衕外有個人格外引人注目。站姿筆挺,面色嚴肅,是唐知禮的司機。蘇羿蘅彷彿沒看見他似的,突然攬住了沈知黎的腰,親暱的問:“晚上想吃什麼?”
沈知黎覺得渾身不自在,尷尬得全身僵硬。好不容易到了他停車的地方,才舒了一口氣,趕忙鑽進了車裡。
見狀,蘇羿蘅忍不住開懷笑了起來,換來她一個白眼。
開車經過唐知禮的司機旁,看見他在正打電話。這人即便是在打電話,也沒有一絲表情。
“好了,你可以說了吧,你究竟在賣什麼關子?”沈知黎盯着窗外,悶悶不樂。
介意便是在意,蘇羿蘅揚起嘴角,心情好極了,沈知黎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這就好辦多了。他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家裡人最近催婚得緊,安排了一大堆相親對象要我去見。”
相親對象?!沈知黎的心漏跳了一拍,極其不是滋味。“你就去唄,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真要我去?”蘇羿蘅故意問她,“那些可都是結婚對象。”
沈知黎越抿緊了嘴脣,黯然神傷。蘇羿蘅說得沒錯,他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換做其他人孩子早就上幼稚園了。可她……沈知黎撫上胸口,這裡很悶,很難受,還有一絲不甘。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蘇羿蘅見效果差不多了,不敢多刺激她。“那些女人都是庸脂俗
粉,見她們純屬浪費時間。再說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說喜歡的人時,正好看向她。
沈知黎看過來時,正好看見他溫柔含笑的模樣,心砰砰地跳得極快。她忙轉頭,都沒察覺到雙眼笑彎成了月牙。“那和你剛纔在唐知禮面前演戲有什麼聯繫?”
才問出口,她就後悔了,開始當縮頭烏龜。“沒事,你可以不說。”
好不容易纔把人撩起來,蘇羿蘅纔沒那麼傻就讓她縮回去。“唐知禮和我父親是舊相識,兩人精明得很,都是一肚子的壞水。他布了局要你陪他去看展,一來是打探你這個人,二來是試探我的態度。”
兩年前那件事可不算小,她又在娛樂圈混了幾年,名聲不算好。對唐知禮這樣的人來說,如果她沒有頂着沈浩天一手帶大的孫女的頭銜,估計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但是,蘇家那樣的門楣,她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都高攀不上。
聽到她輕微的嘆息聲,蘇羿蘅忙安慰道:“黎黎,別擔心,一切都有我呢。”
沈知黎不知道怎麼回,只得閉上了眼。“我睡一會兒,到地方叫我。”理智告訴她現在應該直截了當的拒絕蘇羿蘅,下車離開,可心裡卻貪戀被這股溫情。讓她最後一次任性,就一頓飯就好。她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企圖將浮上心頭的負罪感狠狠地壓下去。
也許是真的累了,很快她便睡了過去。再醒來來時,車外已經黑了,身上蓋着一件西裝外套,蘇羿蘅不在車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她睡了大約5個小時。
她下車,左右看了看,發現蘇羿蘅站在二十米外的垃圾桶旁邊抽菸,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聽到腳步聲,蘇羿蘅擡頭,微笑。“你醒了。”他捻滅菸蒂,走了過來。“看你睡得香,沒想打擾你。”
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支菸,身上有股濃濃的菸草味,此刻,她聞着這股味道,心再次被觸動了。“等了很久嗎?”她現在才發現他臉上佈滿了睏意,眼角下有一層淡淡的青黛,不仔細看很難發現。於是又問:“昨晚又熬夜加
班了?”
蘇羿蘅點頭,“有個藝人直播出事了,連累了不少藝人,再加上年中總結的事,難免會加班。”
即使是自己困得要死,他也不願意叫醒她,默默的陪着她呆了5個多小時。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一起吃個飯再回家吧?”沈知黎建議道,“我來開車,剛睡醒,想找點事情做。”
蘇羿蘅心照不宣,他是真的困了,也不勉強自己。“好。”
坐上副駕駛,發動車子,導航自動打開,沈知黎才發現他們到了四環,再開半個小時,就到城郊了。
他怕城裡太吵,就將車開到了這個地方嗎?正要開車,蘇羿蘅忽然說了個“等等”,然後朝她靠了過來。
沈知黎全身僵硬的往後靠,然後聽他笑了一聲,解釋道:“你還沒系安全帶。”他幫她把安全帶給繫好,整個身子幾乎都在她的身前。
沈知黎的心劇烈的跳動,呼吸急促,緊接着聽到咔的一聲,安全帶繫緊了。沒等她鬆一口氣,便看到蘇羿蘅近在咫尺的臉。
“現在是一個男人在對一個女人說的話,”蘇羿蘅一手搭載了她的肩膀上,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繃緊了。“黎黎,我喜歡你,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你知道剛纔那幾個小時我在車外幹嘛嗎?我在想怎麼和你表白比較好,怎樣才能不嚇跑你。但現在我後悔了,因爲我等不了了。”
沈知黎瞪大了眼睛,她猜想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紅的要死,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我現在準備要親你。”他直白的說,“黎黎,不管你拒絕還是答應,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把手放到了她的後腦勺,然後對着那張櫻脣吻了下去,內心的血液不停的叫囂,他想要侵略她,想要將她揉進懷裡,想要佔有她。
沈知黎的腦袋嗡的一聲變得空白,她應該推開他的,可是該死的,她不想。就像是兩年前在警察局的那個吻一樣,從那時起他就是她在大海中抓住的那根稻草。那份愛意被她壓在心口,所以蘇羿蘅永遠不會知道。出獄那天當她看到蘇羿蘅爲沈以晴辯解時,她得心彷彿被撕出了一個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