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能找到回去的交通工具。”她忍着對他的厭惡開口。
史蒂夫懶懶地攤了一下肩,沒有給予明確的迴應,卻表明了這是沒辦法做到的。
“史蒂夫,我要回去!”她義正嚴辭地聲明。
“在這裡,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唯一一點,不許走!”他冷硬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夏如水的臉白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這是軟禁!”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救你。這裡沒有信號,即使有通訊工具也沒辦法跟外界聯繫,更重要的是,這裡是無名小島,就是通過衛星都未必找得到,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沒人會知道你被關在這裡!”
“你到底要做什麼?”這一刻,她才發現,史蒂夫原來這麼恐怖。
史蒂夫慢慢傾身過來,長指從她的臉上滑過,“我只想你能呆在我身邊,如果你能接受我,跟我在一起更好,如果不願意,那麼,也得勉強和我在一起。”
“爲什麼?”她想不通。
史蒂夫笑了,笑容那麼明媚,看在夏如水眼裡,卻邪惡極了。
“答案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確切說,我愛上你了。”
這對夏如水來說,有如笑話。
“我沒辦法相信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人嘴裡說出來的表白!”她不止一次如此表達立場。史蒂夫的臉色微微難看,“信也好,不信也好,總之,我要你。我要的人,休想逃過我的手掌心。”他狠狠地掐起了掌。
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讓他如此挫敗過,最後逼得他選擇這樣的方式囚禁她。夏如水越是想遠離他,他就越想把她留在身邊,所以許冰潔打完電話後,他毫不遲疑地行動,利用自己十分鄙視的方式把她弄到了這裡。
這是他的一座私人島宇,卻沒有直接登記在他的名下,就算宮峻肆懷疑到了他頭上,也沒辦法找到。
他傾身過來,作勢要wen她。夏如水伸掌用力打在他臉上。五根指印,浮了起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戾氣,但迅速消失,“不管你怎麼發泄,逃出去都是不可能的,遲早有一天,你會甘願塵服在我身下!”
他轉身走出去,不再停留。
夏如水在他走後沒多久也跟着下了樓,小島不算很大,但極爲美麗,而且很乾淨,原生態的建築原生態的植被,新鮮的空氣裡隱隱夾着海水的味道。她沒有心情欣賞美景,力求找到可以離開的工具。只是,她走遍了房間的每一處,都沒有找到,她又沿着海岸線走去,依然一無所獲。
最後,她力竭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小姐,該用餐了。”一個面色微黑的女人走來,用流利的英語和她對話。她擡頭看過去,那人靦腆地朝她笑着,“您好,我是負責您的日常生活的傭人。”
“你不是本地人?”她問。
傭人笑了起來,“小島上沒有別的人,我負責給先生守島。”
“你不回家嗎?每次都是怎麼離開的?”
傭人搖頭,“我家裡已經沒有人了,這裡就是我的家。我呆在這裡好幾年了,從來沒有出去過。”
“總要運吃的和生活用品吧。”
“這倒是,不過多數時間先生會安排人空運,直接投遞下來。而且我在這裡也沒有特別多的事,會自己種植一些蔬菜和水果。”
“這樣嗎?”夏如水變得更加萎靡不震,幾乎要哭起來了。
“放心吧小姐,物品供應很充足的,如果有別的需要,先生也會特別安排專機投遞的。”傭人以爲她是擔心這個,忙道。
夏如水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她要的不是供應充足,而是離開。
“您有通訊工具嗎?”
傭人再次笑了起來,“我沒有親人,根本不需要這些,再者說了,這裡根本沒有信號覆蓋,就算有也沒用。”
這話和史蒂夫的明顯重疊。
“小姐還是去吃飯吧,我特別做了豐盛的菜品歡迎您的到來。先生每年都會到這裡來度假,卻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來呢。”女傭拉着她往家走,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對於女傭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裡,滿心的擔憂。此時宮峻肆一定發現她不見了吧,一定很着急了吧。
原本沒有味口的,但女傭太過熱情,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夏如水勉強吃了些。史蒂夫沒有出現,飯桌上只有他們兩個。吃完飯後,傭人表示已經給她鋪好了牀,讓她去午休。
夏如水回了房。走了大半天,的確又累又困,可她卻沒辦法入睡。突然被帶到這個無人的小島上,她哪裡安得下心來。
這一刻,才覺得分外思念宮峻肆,想得幾乎瘋掉。
另一邊,物品碎裂的聲音不絕入耳,幾隻價值不菲的古董瓶就那樣變成了一文不值的碎片。一排人立在那裡,連大氣都沒敢喘一下,剛剛,他們已經報告了極不好的消息。宮峻肆摔完東西后焦燥終於降下了一點,他氣喘吁吁,眼睛卻眯了起來。
“沒有出國的記錄,沒有在高速上出現過,沒有勒索綁架的電話,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宮先生。”律師匆匆走來,看到滿地碎片愣了一下,沒敢再吭聲。他這才立直身子,恢復了一慣沉穩果斷的樣子,“繼續查,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是。”立着的人轉身離開。
宮峻肆這纔來看律師,“什麼事?”
“許小姐醒了,想要……見您。”
他煩亂地揉着眉頭,爲了找夏如水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此時身心疲憊,不想見任何人。“直接讓她簽字就可以,有什麼特別需要可以提出來。”
“許小姐沒有特別需要,只提了唯一一條,要見您一面。她說知道了夏小姐失蹤的消息,或許能提供一些線索。”
宮峻肆沉冷的眸猛然一亮,“讓她進來。”
許冰潔身穿長裙,快步走了進來。
“肆。”
“有什麼線索?”他直白地問,沒有心情過問她的身體。許冰潔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只道:“線索的確有一些,但肆,如果我提供的線索正確,你能不能緩一緩再離婚?”
她說得婉婉轉轉,實則是在變相地威脅他。宮峻肆的兩眼一豎,變得十分嚴厲。許冰潔給震得臉色微變,卻因爲信心十足,很快恢復了正常,靜等宮峻肆的答案。
“可以。”宮峻肆終於點了頭。
許冰潔這才鬆口氣,“謝謝你啊肆,我這也是不得已,我的事業纔剛剛起步,不能有不好的新聞傳出。”
“線索。”宮峻肆懶得和她囉嗦,吐出兩個字來。許冰潔忙住了口,把身子立得更直,“據我所知,史蒂夫一直都很喜歡夏小姐,甚至向我表達過要娶她的意思……”
提到史蒂夫,宮峻肆的臉就陰了,他當然沒有忘記這個人曾高調到公司送過花給夏如水。
“我昨天打電話聯繫過他,他的手機……關機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後來,我又聽說你在找夏小姐,我仔細聯想了一下,覺得史蒂夫極有可能是帶走夏小姐的人。”
宮峻肆猛然立起,眼裡殺氣騰騰。許冰潔嚇得退一步,輕輕咬住了脣,“你去查一下史蒂夫,或許會有線索。”
許冰潔的話剛落下,他已大步離開。尋找夏如水的急切心情顯露眼前,毫不隱瞞。許冰潔看着他的背影,指甲狠狠掐了起來。衆人都知道以前的宮峻肆寵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與夏如水一比較,完全天上地下。
這個區別越明顯,她便越不甘,越不希望夏如水留在他身邊!就算知道是史蒂夫帶走的夏如水又如何?他既然敢帶走就不怕人找!許冰潔繃緊的臉上此時才略略鬆了鬆,露出滿意的微笑。
史蒂夫一直沒有露面,但對她卻十分大方,漂亮的衣服,珍貴的珠寶等,幾乎堆滿了屋子。夏如水連看的心情都沒有,她只想離開這裡。看着茫茫一片的海天,卻根本不知道怎樣才能離開,她的情緒低弱到了極點。
傭人對出去的方法一無所知,唯一能讓她實現這個願望的只有史蒂夫了。她嘗試着通過傭人追尋史蒂夫的下落,傭人無奈地搖搖頭,“先生的下落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不過,他沒有告訴您嗎?”她的眼裡閃出曖昧,以爲夏如水想念史蒂夫了。
夏如水無力地咬住脣瓣,史蒂夫,到底爲什麼把她關在這裡?
“不用擔心,他一定會來看您的,現在沒有出現,或許只是想給您一個大驚喜呢?”傭人勸導着她。夏如水對此表現得興趣缺缺,如果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她寧願一輩子都不要見到史蒂夫。
“先生一定能感知您的思念,儘快出現在您眼前的。”傭人離開時,別有深意地加了這麼一句。
夜晚,當夏如水從夢中醒來時,果然看到了史蒂夫。他靜坐在牀邊的椅子上,抿脣看着她,目光深邃。夏如水恍惚了一下,片刻冷下了臉,“要關我到什麼時候?你到底想做什麼?怎樣才肯放我走?”
“你的問題這麼多,我該回答哪一個?”他歪了歪臉,脣角拉開了邪氣的微笑。
夏如水坐起來,朝另一邊退去,遠遠地看着他,眼裡,滿滿的敵意。
“安娜說你想我,看來不是。”他淡淡地搖頭。
安娜,就是那個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