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清風如緞,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夏如水衝完涼後發現自己毫無倦意,於是端了杯果酒來到陽臺上喝。宮家別墅的每一層都有個大陽臺,裝點得十分漂亮,種了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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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水身上穿着紗質睡衣,便顯得分外縹緲。主人回家後,僕傭是不可以上樓來的,所以她纔敢穿睡衣出來。果酒是一次逛商場買的,一直沒時間拿出來喝,剛剛看到了,便想償償味道。
甜甜的,還有淺淺的酒味,倒好喝得緊。她並不曾留意果酒裡頭也是含酒精的,多喝了幾杯後,臉色就變得分撲撲的,分外嬌俏。
韓修宇今晚留在了別墅,韓義特意把他安排在三樓,三樓全是客房。他順着樓梯往上走時隨意一探頭便看到了被風撩起的薄紗,覺得有些新奇,不由得走過來。到了面前才發現,薄紗只是眼前人身上的衣服,而那人,是夏如水。
心心念唸了好久,在夢裡出現過無數回,卻壓抑着不敢愛的人就在眼前,韓修宇的整個靈魂都被抽走了。腳步,不由得越邁越近。
“如水。”他輕輕呼了一句。
夏如水驚了一下,回頭,在看到韓修宇時微怔了一下。
“你啊。”
韓修宇點頭,“是我。”她的臉蛋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大蘋果,眼裡透出幾份迷離,像是……喝醉了。他微微低頭,看到了她手邊的瓶子,果酒。他終於明白她會露出這種表情的原因,不由得微微揚起了脣角,“果酒含酒精,不怕喝醉?”
“啊?”夏如水這才低頭去看上面的說明,在看到酒精度時恍然般點頭,“哦,難怪我會覺得頭暈暈的。”
韓修宇失笑,“連喝醉了都不知道?”
夏如水覺得分外不好意思,只能一個勁兒羞澀地笑,“沒喝過這種東西,所以……”她這嬌嬌俏俏的樣子被夜色一染,分外妖嬈,韓修宇極力控制住自己纔沒有跑過去做出出格的事來。
他覺得自己該離開,又有些捨不得。
“如水,過得好嗎?”
夏如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還不錯吧。”雖然宮峻肆有時霸道了些,又總會莫名其妙地黑臉,還總動不動讓她做廚娘,但總的來說,還是幸福多過煩惱。
“那就好。”喉間染過一抹苦澀,他總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夏如水跟了自己,是不是比現在過得更好?
“我得走了,宮峻肆肯定得找我了。”夏如水這會兒才意識到時間不早,忙收起瓶子往回走。她喝得太多,頭暈乎乎的,這一走路就顯出來。身形不穩,差點跌倒。韓修宇迅速扶住她的臂,這麼一壓,她的大半個身子還是落入了他的懷抱。
“怎麼樣?”焦急的聲音響在耳邊。
夏如水晃了晃腦袋,她的酒量真是太差了,一瓶果酒就能放倒。
“沒……事。”她也不管別的,按着東西就往外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韓修宇只感覺無數的無流從那裡竄過。
“如水。”他一緊指,沒讓她離開。
夏如水喝醉了,反應比平常慢了許多,只傻愣愣地擡頭去看他,“怎……麼了?”
“夏如水!”
背後,清冷的聲音像一盆冷水澆透了韓修宇,他所有的熱情都因爲宮峻肆的出現而冷卻。宮峻肆大步走來,目光幽冷地落在兩人身上,下一刻從韓修宇懷裡將夏如水攬了過去,“怎麼回事?”
“她喝醉了,差點跌倒。”韓修宇尷尬地解釋着,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有要覬覦夏如水的意思。再愛再喜歡,他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女人啊。他深深地感覺到了愧疚。
而宮峻肆索性當着他的面將夏如水打橫抱起,“你的房間在三樓,早些休息吧。”這話表面上看似善意的提醒,但宮峻肆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韓修宇又如何看不出來。他這是在警告自己,別沒事越界,動不該動的人。
“對不起宮先生。”的確是他錯了。
宮峻肆並不迴應,迅速抱着夏如水離去。
他重重地將夏如水放在牀上,眉宇間擰滿了火氣,而夏如水卻醉得沒辦法顧及他的心裡感受,反而用小臉磨磨枕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眼睡了起來。
“夏如水!”他氣得低吼,恨不能把這個女人挖起來無盡懲罰。一個史蒂夫,一個許子峰,再來一個韓修宇……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招男人?一個二個不管她是不是名花有主都來搶!
他不客氣地扳住她兩個肩將她拉了起來,“夏如水,你給我睜開眼!”
夏如水不舒服地拉開眼皮,眉頭擰着不滿,“人家好累。”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此時這樣子倒像個孩子,那委屈的模樣……宮峻肆想要懲罰她的心思就這麼軟化在這萌態的表情裡,最後只能將她放下,“明早酒醒了再找你算賬!”
酒醒後的夏如水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爺爺,您怎麼來了?”才坐下沒多久,她就看到了宮儼。一聲爺爺叫完才意識到場合不對,忙改了口,“董事長。”
宮儼也不在乎,朝辦公室看,“宮峻肆呢?”
“他呀,在裡面。”夏如水道,眉宇間悶了些陰影。宮峻肆這傢伙從早上開始就給她黑臉看,也不說原因,這一路上的低氣壓已經夠她受的了。想來想去,她都想不出哪裡得罪他了。
這一個早上,除了那一句“昨晚都幹了什麼外”,不再多說一句話。她把頭皮想破了,能想到的也就是上班和跟他回宮家,還能有什麼?
夏如水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委屈可想而知。而裡頭的人,這會兒連水都不要她倒,甚至不讓facy給安排工作,說是要她反省。
看着facy那張透着曖昧的臉,夏如水撞牆的心都有了。她到底要反省什麼啊。
看到宮儼到來,那份委屈就更濃重了。如果不是在公司,鐵定會大倒苦水,宮家這孫子,真是太難搞了。
“哦,讓他到會議室來一趟吧,還有,你也一起來。”
宮儼明明自己可以進去通知,卻偏偏要夏如水走這一遭。夏如水不好拒絕,只能艱難地點點頭,“好。”
她硬着頭皮敲開了宮峻肆的辦公室門,說了宮儼的意思,還好,裡頭的人雖然臉依然黑着,倒也沒有爲難她。他大步走出來,把她甩得老遠。夏如水摸摸鼻子,只能跟出去。
會議室裡,坐着宮儼,還有宮承風和樑慧心。
“爺爺。”宮峻肆叫一聲宮儼,照樣把其他兩人視爲空氣。夏如水給每人端了一杯茶,她的表現讓宮承風繃着的臉略爲鬆了鬆,樑慧心禮節地道一聲,“謝謝你啊,如水。”
她的客氣弄得夏如水反而不好意思,“這是我的職責範圍之內的事,不必客氣。”
“不用忙了,過來坐吧。”宮儼出了聲,道。
夏如水這才轉身走過去,坐在宮峻肆身邊。今天這個陣仗不小,顯然宮儼要宣佈重要的事情。
“如今你父親回來了,總不能再掛職,我想讓他做個副總,你看怎麼樣?”宮儼沒有問宮承風,而是轉頭來徵求宮峻肆的意見。宮峻肆表現得淡淡的,“這件事,就按爺爺說的辦吧。”
宮承風的臉色卻微微有些難看。雖然自己對公司的事情不是太瞭解,但做個副總屈居於兒子之下……這是怎麼都難以接受的事情。
“爸,我可以去分公司的。”他表態。
“你的業務並不精通,根本沒辦法全權管理一家分公司,放在峻肆這邊,他還能照拂着你。”宮儼的話說得十分直接,宮承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沒想到自己五十多歲的人了,最後落得個要靠兒子照拂的地步。
“另外,你們終究是父子,要多親近親近。”
這纔是宮儼把宮承風放到總公司來的真正原因。宮峻肆始終沉默不語,對宮儼的話不做任何評價,宮承風雖然尷尬卻也不好再說什麼。
“既然都沒意見,那麼如風從今天起開始上班吧。峻肆你給他找個利落點的人做助理。”宮儼立了起來。
“我的助理由慧心來做就好了。”宮承風急急道,順手將樑慧心牽了起來,“她對這方面相當有經驗,一定能幫到我的。”
宮儼威嚴的目光投來,落在樑慧心身上,半天沒說話。反倒樑慧心退一步,搖頭,“不行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工作了,根本幫不到你。還是讓峻肆請一個得力的助手幫你吧。”
“慧心。”
“對不起,我堅持。”樑慧心的聲音雖然溫和,但語氣堅定。
宮儼不由得擰起了眉頭,不急着跟宮承風結婚,不打算進宮家的公司,這個女人果然不一般。
“既然她不打算進公司來,就不要勉強了。”對於樑慧心終究不瞭解,宮儼有所保留地道,算是認允了樑慧心的意思。宮承風十分不樂意,但宮儼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堅持,只能沉默。
夏如水看向樑慧心,對於她的決定也是驚訝的。她不肯進公司倒是情有可原的,終究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沒有幾個還想拼搏事業的,但以這把年紀得到宮承風的親睞,她不想穩固自己的地位麼?稍稍正常點的人都會急不可耐地主動要求嫁給宮承風,可她昨晚卻硬是要推遲結婚。
這個女人,着實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