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微微響動,有人發來了信息,竟是樑慧心。她遲疑了好久才劃開,裡頭道:我沒有跟蹤你的意思,只是從照片上分析你去做鑑定了。你能親自去確認這件事,我很開心,證明你在乎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水,我等着你的結果,也向你保證,絕對不會動任何手腳。
鑑定是交給韓修宇的好朋友辦的,她自然也動不了什麼手腳,這一點夏如水是確定的。樑慧心的短心成功解除了她的尷尬,吸一口氣,她總算放鬆下來。
一路上,宮峻肆始終沒跟她說一句話。
夏如水知道他的小孩子脾氣,也不計較。回到家裡,快一步幫他倒好茶,親自端到手裡。宮峻肆哼了哼,到底接下。
他在外人面前生伐決斷,不留情面,穩重又狠辣,到了夏如水面前便變得小氣加善變,跟個孩子沒有區別。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夏如水早有一套治他的方法,笑盈盈地問。宮峻肆再次哼哼,懶懶地坐進沙發裡,“你以爲我是豬?”
她也不生氣,半張臉落在他面前,“那我給你放洗澡水?”
宮峻肆閉了一雙眼,不理。夏如水捂脣笑了笑,上樓去放了水。水剛放好,宮峻肆便上樓來了,卻坐在牀上不動。夏如水來拉他,他不起,夏如水給他解衣,他不讓。夏如水無奈,“那我只好自己先洗了。”
她拿出睡衣,當着他的面把外衣一件一件剝落。
“夏如水!”背後,宮峻肆狠狠咬起了牙,這樣赤果果的引、誘,他如何能抵擋得住,於是大步一邁,將她拎進了浴室。衣衫半解的她被他狠狠壓在了牆上,他兇猛得就像一頭野獸,不留情面地wen在她的脣瓣上。
他的wen十分地粗魯,帶着啃咬的架式,夏如水吃痛,只能唔唔出聲。Wen夠了他才放開,“別以爲你這麼做,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
“我真的,真的跟韓修宇什麼事也沒有做,向天發誓。”她軟着身子無力地解釋。
“他抱了你的腰!”他的指滑到她的腰上,不滿地掐一把。夏如水哭笑不得,“當時那種情況太過緊急,誰還有時間考慮抱哪兒纔不失禮啊。如果不是你父親拍了照片,我都想不起來他抱的是我哪兒了。”
“哼!”宮峻肆依然不滿,但眼前人兒被水澆得半溼,梨花帶雨的樣子分外勾人,他決定先辦了她再去計較。於是將她抱進浴缸,擠壓在了身下……
至於韓修宇,他覺得,有必要再度流放,越遠越好!
本來就對韓修宇感覺不好,韓修宇卻偏偏撞到刀口上來,宮峻肆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便見他立在那裡。韓修宇以前是他的特別助理,所以一直有特權隨意進出他的辦公室。
他淡淡地撇了對方一眼,“有事?”
韓修宇迎上來,“昨天聽說因爲一些事情讓總裁和副總之間鬧了不愉快,我想解釋一下。”自家大伯是宮宅的管家,這些事情自然是瞞不住的。
“解釋?爲誰解釋?”宮峻肆擁有一對銳利的眸子,幾乎能將一切看透。從小玩到大,韓修宇早就知道他的能力,索性不辯解。
他的沉默讓宮峻肆好不容易泄掉的火再次騰了起來,“韓修宇,夏如水現在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韓修宇點頭,“不過,最先對她產生好感的是我,如果她接受了我,也許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這是來挑釁的了?宮峻肆的俊臉繃緊,眼睛都眯了起來,“韓修宇,你的膽兒越來越肥了?”
韓修宇無奈地笑了起來。如果他的膽子能早點兒肥,也不至於眼看着夏如水落入別人懷裡卻毫無辦法。其實他知道,夏如水最初對他是有感覺的,只是那時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感情。等到意識到,一切都晚了。
他沒有把這些話說給宮峻肆聽,多少還想護着夏如水,不願意她的生活太過難過。
“我和如水真的只是偶遇。”他想起了來意,收起了那份嫉妒。
宮峻肆並不買面子,“夏如水碰你算偶遇,你碰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想,是嗎?”
的確是偶遇,但他卻期盼着這種偶遇。韓修宇用沉默作答。宮峻肆煩燥得直扯領帶,“韓修宇,我和夏如水的訂婚宴在明天舉行,別忘了參加。”
韓修宇微微漾起了眸光,“明天?”
“對,明天!”他咬了咬牙。如果不是考慮到自己離婚沒多久會對夏如水造成不好的影響,早就拉着她去結婚了,還訂什麼。
“……好。”這時間急得他連準備的空間都沒有,韓修宇答得艱難,此時才意識到可能真的失去了夏如水。
“你我是好兄弟,有些事情,我相信你明白!”
這話,沒有說明白,但裡頭的意思兩個人都明白。宮峻肆是在警告韓修宇,如果他打夏如水什麼算盤,將不再會是好兄弟。
韓修宇苦澀地笑了笑,“放心吧,爲人的起碼道德我還是有的。”正因爲有,所以次次只管遠遠地對着夏如水從來沒有表明心跡。
宮峻肆這才滿意地點頭,等到韓修宇出去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宮儼,“我的訂婚,改在明天舉行!”
“什麼?不是說好了下週嗎?”
“我就喜歡明天!”他霸道無比。
宮儼的老頭皮都要撓掉了,“所有親戚都轉告了,日期是下週。”
“您不是有時間嗎?再改過來不就得了!”
宮儼很想拿自己的柺杖敲手他,有這麼作人的嗎?
夏如水也很快知道了訂婚時間改前的事情,不滿地來問宮峻肆。
“防狼!”
宮峻肆簡短地吐出兩個字來,不做解釋。夏如水捏着髮根想了半天,也沒理清他這是防的什麼狼。
“怎麼?不願意?”
夏如水忙搖頭,“不是,只是突然提前,有些奇怪罷了。”
“哼!最好如此!”她要是敢說不願意,他一定五花大綁把她押上訂婚現場。
下午,韓修宇給夏如水打來了電話,“鑑定結果出來了,在我手上。”
“結果……如何?”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口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兒,完全複雜的情緒。
“雙方,是親子關係。”
“啊?”
所以,樑慧心真的是她的母親!
“沒有搞錯嗎?”
“不會弄錯的。”韓修宇聽出了她心中的情緒,卻依然體貼地什麼也沒問,“現在可以去恭喜你的朋友了。”
“啊,哦。”掛斷電話,她五味雜陳。終於找到了母親,她卻不知道怎樣面對,尤其樑慧心是宮承風的女朋友,他們遲早結婚。那麼她和宮峻肆……
這個問題,難住了她。
她最後還是去找了樑慧心。
樑慧心接到她要求見面的電話,再一次派出司機,依然將她接到上次的屋子裡。她不知道這裡屬於樑慧心的私宅還是什麼會所,心裡一陣複雜也無心去猜。
樑慧心依然在上次的大廳裡等她。
“來了?”看到她,對方溫和地問,眉眼裡全是柔情。她卻像喉嚨裡哽了什麼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是不是結果出來了?”見她沒說話,樑慧心未卜先知般道。夏如水遲疑着,卻還是吃力地點了點頭。
“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樑慧心抹了抹眼睛,眼眶微紅。她走過來,握住了夏如水的手,“事情太突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如水啊,我們是母女啊,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你媽媽。”
“媽媽?”這兩個字艱難地從她嘴裡吐出,夏如水依然沒有真實感。樑慧心已經把她壓進了懷裡,“如水,好女兒,我總算找到你了。”
她並不習慣樑慧心的懷抱,完全陌生的感覺,有些急地退了出來。樑慧心也不計較,鬆開了她,“可以講講和養父生活的事情嗎?”
夏如水簡單地把和夏發財的生活講了一下,儘管她已經說得極其隱晦,樑慧心還是流下了眼淚,“是媽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如水,媽會用後半輩子的時間補償你的。”
夏如水不知道怎麼回答,樑慧心的感情越真摯,她的壓力越大。雖然答案已定,但她發現自己還是需要時間,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她出出主意的人。如果宮峻肆在就好了。
“你要公開我們的關係了嗎?”她問。這件事並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公開是必定的結果。樑慧心握上了、她的指,搖搖頭,“暫時,我們的關係還是不能公開。”
“爲什麼?”
她沒答,反而道:“你上次不是問我關於你父親的事嗎?還有你是怎麼被我弄丟的也沒有說清楚,不如,我們去看你父親,順便聊聊這些事吧。”
夏如水跟着樑慧心出了門,她被帶去了一座公墓。看到她驚訝的目光,樑慧心輕輕點點頭,“是的,你的父親已經過世了。”她把夏如水帶到了深處的一座墓碑前,那上頭貼了一張男人的照片,照片裡,男人戴着眼鏡,斯文優雅,極具知識分子的派頭。
“這就是你父親。”她對着照片輕聲對夏如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