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禍嬌妻
陶樂兒扁扁嘴,大眼睛往上翻,斜睨着風夜燁。什麼嘛,竟然兇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你吼什麼吼啦?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嘛。人家就只有那天跟你上街的時候見過他而已,我哪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啊?”
那軟軟的、帶着撒嬌又帶着控訴的聲音,讓風夜燁的怒火一下子就消了大半。想來二哥素來愛讓自己的日子難過,單純的樂兒又怎是她的對手?只是想到他們深夜在牢房裡打鬧,胸口就有一團悶氣梗着。但是,這好像也怪不得她。
“對不起,不該兇你的。”嘆息着,將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懷裡,馨香的氣息讓人覺得心裡很踏實。
陶樂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嘟着小嘴,食指不斷地戳着他的胸口。“知道就好!還好意思說,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人家,一點也不疼人家。什麼都不問,就把我關到這個破地方來。
哼!你也不想想,我怎麼可能害惜惜嘛?就算我要投毒,也不會做得這麼明顯好不好?早餐時我端過來的,惜惜要是出事了,那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就是我,我有這麼笨嗎?再說了,我跟惜惜又沒有仇,我還很喜歡她,怎麼會害她呢。只有你這個沒良心的笨豬,什麼都不問就把罪扣到我的頭上來!”
氣憤填膺地控訴着,還很不客氣地敲了他一殼鑽。“個哦——”的一生,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很突兀。
“嘿嘿,我不是故意的。”陶樂兒聽到縮了一下,趕緊伸手幫他揉揉。看到他沒有生氣的樣子,才又把手放了下來。
風夜燁簡直是哭笑不得,這個調皮蛋,真的讓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不過就像顏惜說的那樣,她這樣的性格,就算心裡惱,也會痛痛快快地說出來,不會悶葫蘆一樣讓人不知所措。他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心思也幾乎全放在國事之上,沒時間去揣測一個女子的心事。這個樣子的樂兒,倒是替他省了很多麻煩。
“聽好了。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把你關起來,可沒說是你做的。當時那種情況,我只有這樣做,而且你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麼?”捏捏那鼓鼓的嫩頰,愛極了她這樣坦率的個xing。
陶樂兒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兩下,腦瓜子一片,盯着他看。“嗯——”她點點頭。“你說的好像也是哦。嘿嘿,相公,對不起啦。人家以爲你不疼我,心裡難過,沒想那麼多嘛。”
聽到她可愛的掏錢,風夜燁心裡的寵愛又多了幾分。抱着她,親了一下她的嫩頰。“傻瓜,我怎麼會不疼你呢?”
“呵呵……”陶樂兒傻笑,也不想得寸進尺地問一些啥問題。“對了,相公,剛纔那個大色狼說的事情,你怎麼看?”
風夜燁沉默了一會,回道:“我也不清楚。下的是會讓人失憶的藥,是誰要除掉誰的記憶?對了,你在中途是不是停下來過?二哥所說的不是有人加害,而是意外,又是怎麼回事?”
陶樂兒側着腦瓜子,想了一回。扯扯也在思考的風夜燁衣袖,貝齒咬着小食指,頭一點一點地說:“相公,我想,那些東西應該是特別爲我而作的。”
“爲何這樣說?”
“我回想了一下,那些東西全部是我所喜歡吃的,也幾乎每天早上都會讓人去取的。再來,也只有我會睡到日上三竿才吃早餐,不是麼?”
風夜燁點點頭,對她的聰明有些刮目相看。“那你說說,那個人爲什麼要除掉你的記憶?你有知道不該知道的東西麼?”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只有這個原因,會讓人想除去一個人的記憶。
陶樂兒翹着嘴兒,皺着小臉搖搖頭。“我想不起來,我好像沒偷窺到什麼秘密啊。至少我不記得有,還是我忘了,而人家沒忘呢?”
看她的笑臉都皺成一個大疙瘩了,風夜燁伸手揉了揉她的眉頭。“好了,先別想了。快睡吧,睡醒了再想。我明天先讓人查一查,什麼東西跟丹紅混到一起會變成毒藥。”
“也對。你一提,我也覺得困了。不想了,睡覺去。”說着從他身上挪開,躺到牀上。剛剛沾到枕頭,又坐起來拉風夜燁。
“相公,你別走了,陪我一起睡好不好?等下不知道又有誰跑來呢。好不好嘛?”那個紅豔豔的嘴兒一嘟起,撒嬌的味道立馬就明顯起來。
風夜燁想了一下,點了頭。“嗯。”
陶樂兒裂開笑容,在他躺下的同時,將頭挪到他的胸口。四肢像卡拉熊抱尤加利樹一樣,纏在他身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風夜燁一手攬住她的肩頭,一手搭在她的腰上。感受着透過薄薄裡衣傳遞出來的溫度和觸感,一股熱氣開始從下往上冒。轉頭看了一眼,另一張牀上的小梅正睡得沉,定然是被二哥點了穴道。就算現在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會醒來。
這樣想着,心裡和那個地方都癢癢的,轉而又想到樂兒還小。手只是輕輕地撫摸了幾下那挺翹的俏臀,便老老實實地抱着她睡覺,以免自作孽不可活。
“嗯——”幾乎快要睡着的陶樂兒感受到那撫摸着自己的大手,嚶嚀一聲,蹭了一下他的胸口,又安靜地睡去。
風夜燁暗歎幸好自己沒有自己撩撥yu火,否則只怕做了一半,她就睡着了。那時候,受苦的還是自己。雖然天不冷,但半夜起來洗冷水澡的滋味還是很糟糕。
揮手熄了紅燭,犀利晶亮的鷹眸在黑暗中閃動着睿智的光芒。如果真的如樂兒所猜想的那樣,那些東西是爲她而準備的,那麼下藥的人會是誰?樂兒又知道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幾經確認之後,老大夫放下手中的東西,恭敬回道:“王爺,這裡面確實有丹紅的成分。”
風夜燁眉頭一挑,問:“那另一種東西,是何物?”
“是四腳蛇的涎水。四腳蛇多多在牆縫或者瓦縫裡,聞香味而動。”
風夜燁不說話,腦子裡浮現出王府的佈局。從廚房到西苑,哪個地方能讓樂兒停住腳步並將早餐放下?四腳蛇能夠聞到香味並落下涎水,肯定需要一點時候。算了,把樂兒叫來問還快一點。
“就是這樣!”陶樂兒指了指進入西苑沒多久的一段迴廊。“我當時看到這朵花特別好看,上面還停了一隻蝴蝶,所以就把托盤放在那裡,看了一會。”
風夜燁轉頭吩咐端着東西的下人。“把東西放到相同的位置。”
食物濃郁的香味飄散在空氣裡,很是誘人。
過了一會,衆人果然看到一條四腳蛇從迴廊頂部的瓦面上探出頭來,滴落涎水。
風夜燁看着那滴落碗裡的一點水,輕輕點點頭。“原來如此。”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要弄清楚,是誰要除去樂兒的記憶。掃了一圈幾個小妾,看得她們都飛快地低下頭去。似乎都很心虛的樣子,其實是他的眼神太過犀利。
做完這件事情後,陶樂兒還是回到了牢房裡。她在那裡呆着,別人纔不會那麼容易動手腳。因爲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那個兇手,不得不防。
當晚,蔣元玲還真的又給她送晚餐過來。一起來的,還有二夫人劉蓉。蔣元玲免不了說一些自以爲聰明的話,當然還是被陶樂兒氣到了。
相反的,劉蓉倒是一直安安靜靜的。陶樂兒還細心地發現,她似乎很不快樂,甚至可以說憂心忡忡的,似乎滿腹心事。
陶樂兒閃動着大眼睛,不時地看她兩眼。果然看到劉蓉的神色越加的慌亂起來,蒼白得嚇人。莫非,這事情跟她有關?
她嫣然一笑,拍了一下劉蓉的肩頭,嚇得她差點沒跳起來。“小二,你身體不舒服嗎?我感覺你好像在發抖,是不是很冷啊?告訴你,現在是夏天,你這個樣子,如果不是病了,別人還以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在害怕呢。”
她說得漫不經心的,但沒有放過對方的每一個反應。
劉蓉大驚,擠出笑容回道:“怎、怎麼會呢?王妃真愛說笑。那個,我想起還有一件要事差點忘了去做。王妃,我先退下了。”
說着腳步匆匆地離去,很快就消失在牢門前。
陶樂兒啃着東西,發現蔣元玲在看着自己,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呵呵,小四謝謝你,這些東西真好吃。呵呵……”
蔣元玲狐疑地看着她,張了張嘴又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