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生辦公室,踏進了病房裡。
她把早上匆匆忙忙趕回去做好的皮蛋瘦肉粥和簡單的小菜放到了牀頭櫃上。
轉過身來看到被子鼓起一個大的輪廓,男人似乎還沒有醒來。
她有些悵然若失的坐了下來,呆呆的看着窗外搖搖晃晃的樹枝。
這一坐就過了很久,坐的她雙腿發麻,站起來要活動一下筋骨的時候,目光落到了那一牀被子上。
被子的輪廓看上去好像的確有一個人躺在裡面,但是卻一動不動,並沒有人躺在裡面的那種上下起伏。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安如暖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手指一點一點伸過去,越靠近被子的時候越害怕。
最終她一把掀開了被子,像是和她開了一個玩笑,被子裡空無一人,只有兩隻枕頭孤獨的躺在裡面。
頓時,她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不免猜想道,這傢伙難道又從醫院逃出去了嗎?
難不成,他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自己的留言,所以又跑了出去?安如暖想想就來氣。
無論如何先打個電話,從放在牀頭櫃上的包包裡翻找着手機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張白色的小紙條兒上。
昨天她寫的留言下邊,有男人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已閱”。
所以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想起醫生剛剛的嘲諷,她還是有點失落,畢竟在外人眼裡,自己是配不上他的。
她拿着那張小紙條愣在了原地,恍惚間,一雙手穿過她的臂彎,從身後抱住了她。
安如暖猛然一驚,隨後感受到熟悉的清新味道自後方而來,於是平靜的開口問道。
“這都老半天了,你上哪去了?”
聞言,白慕心裡一陣驚訝,把手從她腰上抽出來,捏上了安如暖的臉頰,滿臉不高興。
“你居然沒有害怕?你怎麼知道是我,萬一是哪個壞人呢!一點兒也不好玩。”
隨後,安如暖看着一臉不滿意的男人鬆開自己坐到牀上去,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自己一樣好嗎?我不像你那麼智障,連親近的人都分辨不出來!”
心知她這是在翻舊賬,說自己那次第一反應居然是把她打倒在地,於是白慕把頭扭到一邊,掩飾略微尷尬的小情緒。
好好的最近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各種耍小孩子脾氣,安如暖一邊打開早餐一邊想。
只是心裡另外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這樣不好嗎?這難道不正是你期待中的生活麼?
真的是麼?她也無從可知。
“喂,我做好了早餐,你還吃不吃了?”
“不吃。”某人梗着脖子,一臉傲嬌的拒絕,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一時間臉上多了幾分紅暈。
把粥從保溫桶裡盛出來,安如暖看着他的模樣,憋着笑戳戳他。
“好了,知道你餓了,快吃吧!”
誰知對方很是倔強,還向旁邊躲了一下,表現出誓死不從的樣子。
這就比較好辦了,安如暖自顧自的把粥端到自己面前,一邊吹着上面的熱氣,一邊自言自語。
“不吃剛剛好,正好我可以吃獨食,嗯,好香啊。”
正當她準備對眼前的粥“下毒手”的時候,男人的一雙大手伸了過來,一把奪走了她面前的粥,呼哧呼哧的吃了起來,燙的直吹氣。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安如暖把小菜也推了過來。
狼吞虎嚥的喝完一碗粥,男人捧着空碗看向她。
“還有嗎?”
把保溫桶往他面前一推,安如暖笑着答道。
“還有好多,自己盛。”
她做的粥果然還是原來那個味道,清香四溢。
好像未卜先知一般,安如暖特意做了好多,笑眯眯的看着他盡數吃光,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躺在牀上。
隨後他坐起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
見此,安如暖起身坐到了牀邊,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這個時候,白慕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如常,彷彿又變成了那個殺伐決斷的集團總裁。
他似乎有話要說,安如暖在心中胡亂猜測着的時候,男人的胳膊摟在了她的肩膀上,兩隻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臉。
“怎麼啦?”安如暖的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異常嬌媚可愛。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安如暖覺得越來越彆扭,因爲她坐在牀邊,上身卻對着白慕,這讓她非常不舒服,皺着眉頭扭來扭去的。
很快,白慕迅速會意,左臂環住她一個巧勁。
猝不及防的安如暖就直挺挺的躺在了他的腿上,兩隻大眼睛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男人若有所思,撫摸着她長長的頭髮,許久之後,緩緩開口。
“之前,我因爲種種原因,讓你受了諸多委屈,特別在李華敏那裡,和喬靈蜜那裡,我不是不想幫你,我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等待一個將幕後所有人全部一網打盡的時機,你明白嗎?”
“但是到後來,我發現這樣的方式或許是不可取的,也許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失去你了。”
女子側身躺在他的腿上,一言不發,靜靜的思考着。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就這些事情對自己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只是她,想到這裡,她轉過頭,看着上方男人堅毅的下巴。
“那你相不相信,我和蘇儒風之間,清清白白,真的只是朋友關係。”
又是幾分鐘的沉默,安如暖這個角度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只聽到上方傳來有些失落的聲音。
“我相信你,只是有些時候,我有點無法 理解,所以會生氣,會惱怒,會發生一些無可挽救的行爲,如果你願意,可以說給我聽,如果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大概還是心有芥蒂吧,安如暖心裡想,隨後耐心的對他解釋。
“因爲從小到大,除了爺爺,儒風是對我最好的人,在所有人指責我是一個殺人犯的時候,他在幫我暗地裡調查真相。在我流產離婚心情壓抑的這段時間裡,他肯直截了當的帶我走,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他一路陪我走來,我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很好的朋友。”
她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在等白慕繼續詢問,只是對方沒有說話,於是她繼續說下去。
“你看到我對他的諸多關心,一定程度上,算是我內心的愧疚。只是他逐漸開始變了,他已經不滿足於朋友的關係,對我可能更多的變成了一種佔有慾,我沒有喜歡過他,從頭至尾都沒有。”
“你放心吧,分寸我知道。”
聽到這句話,白慕點了點頭,彎腰抱住了女子,蹭了蹭她柔順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