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纏的兩隻藕臂撐在他的胸膛上,試圖撐出一點空間。可是她實在是使不出力氣來,藕臂撐的有些顫抖。那人的胸膛還是裹着夜的寒氣,裹着她熟悉的清冽氣息襲向她。
這種熟悉的氣息瞬間勾起了曾經的無數纏綿回憶,曾經她就喜歡窩在他的懷中。不管是看電視也好,還是睡覺也好。她總是喜歡黏着他,喜歡偎依在他的懷中,感受着他強而有力的心跳。那種感覺很奇妙,也很美妙。每每那個時候,她會覺得自己離他很近很近。近的幾乎兩人貼合在一起,心跳也瞬間混合成了一個節拍。
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猛然閃過一抹恍惚,恍惚的身子都跟着晃了晃。恍惚之後,心頭的苦澀一波一波的蔓延開來。
“我想知道,回答我!”那人強烈的清冽氣息不斷的逼近,最後盡數噴灑到她的臉頰上。他的嗓音是那種霸道的,他的眼神是那那種不容置疑的,猩紅色的眸底翻騰着迫切和隱忍。
夏纏偏過頭,想要回避他的眼神。無奈,他的長指已經扣上了她的下巴,指尖冰冷一片。冷的她身子猛然一顫慄,就連心尖也生生的一涼。
他那人幽深而複雜的眸光,勢如破竹般看進她那雙有些顫抖的眸底,急切的想要在她眸底尋找答案,“回答我!!!”
夏纏的下巴被他禁錮着,不得已仰着小臉,與他對視。她看見他眸底翻騰的那些隱忍和急切,心口有些抽痛。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有些迷茫的不知道四年前的不辭而成到底是對還是錯了?她是不想讓他揹負上沉重的枷鎖,可她離開的行爲也傷害到了他。
對還是錯?
她有些眩暈的迷茫起來。
阮景遇那雙眸子一直緊緊的盯着她,他在她的眸底看見一抹迷茫的霧色。他很想化開那麼迷霧,清晰的尋找一個答案。他一貫是個理智沉靜的男人,可唯有眼前這個女人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反常。
“說!爲什麼?”
他嗓音低沉而又沙啞的逼問着,在這個原本靜謐的夜裡驚起了一片驚濤。
夏纏軟綿綿的身子,再度低低的顫了下。她有些懊惱自己竟這樣的沒出息,她用了四年的時間逃避他,遺忘他,爲什麼見到他的一瞬間就慌得不像樣了?
兩人的距離是這樣的靠近,姿勢也是這樣的曖昧。這個認知,讓她很不自在,微微的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她真怕她的那個秘密會守不住。
她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撒謊,也騙不住他不是嗎?
慢慢的,她的眸光不再躲閃,墨色的瞳仁也清晰的定格在男人的俊臉上。小手輕輕的移到他的俊臉上,描繪着他的五官,只是嗓音清冷的宛如天際那朵縹緲的白雲,“阮景遇,有些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何必要問那麼清楚?打破砂鍋問到底,未必是一件好事。”
她的指尖也是冰涼一片,像是不經意的撫摸
。
阮景遇的心口生生一凜,眸光越發的犀利了幾分,盯着她微微噏動的脣瓣。
只是,她的嗓音太冷清,清冷的就好像在描述一件別人的事情。而不是,他們曾經的刻骨銘心。
她的指尖頓下,手臂慢慢的垂下,視線移向別處,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能釋懷的就是我曾經對你的拋棄,可是我已經那麼做了。如今,再追問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阮景遇眼底的血絲更加明顯,脊背狠狠的僵住,盯着她的眼眸。
她的眸光恢復了沉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淡道,“如果你一直這樣喋喋不休的追問,那麼我只有實話告訴你。當初,是我移情別戀了。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裡,是展哥哥給了我希望和安慰。他跟我在孤兒院時候就認識了,他的愛和關懷,一直陪了我這麼多年。”
她的話,讓阮景遇眸底碾壓過一抹錐心的痛楚。
夏纏故意視而不見,又涼薄的道,“也就是在那段時間裡,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累。也許是因爲之前對你追隨了那麼多年,被你冷落了那麼多年,我有些疲憊了。其實,在最初被你拒絕而分開的那兩年內。我已經忘了你了,真的忘的差不多了。我是一個女孩子,一個普通女孩子。沒有鐵打的心,也真的沒有不要臉到一定的程度。所以,你每一次的拒絕和冷漠,我都會很傷心,很介意。只是,我沒有表現出來。後面……你突然說要跟我試試看。我有些迷茫了,我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也虛榮。我也愛炫耀,所以那個時候接受你很大程度上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之後,經歷了超市圍堵和爺爺的出事,我覺得那是老天爺對我虛榮的懲罰。我受不了了,我想要離開你。我想到回到展哥哥身邊……”
阮景遇扣着她下巴的手指竟軟了一下,眸光像是被敲擊了一樣,碎成了片。
夏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用盡全部力氣一般,繼續道,“既然你今天找過來了,也不介意我撕開你四年前的傷口。那麼我索性就……跟你說清楚吧。當年我的離開給你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對此我鄭重的跟你說聲對不起。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四年了,可我始終欠你一聲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之外,我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我只是不愛你而已……”
阮景遇的眸底宛如閃電一樣驚現了一抹紅光,隨即手指的力道加劇,近乎碾壓一樣的捏着她的下巴,“夏纏!你說謊!!!”
夏纏下巴很疼,疼的她呼吸都生生的頓住,變成了緩慢節奏的。如此近距離,她怎麼會看不見男人眸中的傷痛和挫敗?可是,她不這麼說還能怎樣?已經離開了四年,隱瞞了四年了,這一刻再說出來還有什麼意義?
此刻,她就像是一個經過專業訓練和培養的演員。背誦着早已爛熟於心的臺詞,刺傷了觀衆的同時,那段臺詞更是傷到了自己的心。
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陣陣敲擊般的疼痛,
在愈演愈烈。
她瞭解他的性格,他那麼驕傲的男人,怎麼會聽的下這樣一番話?
果然,他的眸底猩紅色在翻滾,他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就連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他那冰寒的氣場。
她突然擠出一絲淺笑,又淡淡的道,“小叔,一切都過去了。四年了,你都已經成家了,就該放下過去了。夜深了,我也累了,不想跟你敘舊,何況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好敘舊的!”
她的語氣,她的態度,都足以證明她真的放下了四年前的事。好像,糾纏着的,放不下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阮景遇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悲涼的冷笑,四年前被拋棄了一次還不夠?爲何還要跑來聽她這番不鹹不淡的言語?難道真的是傷的還不夠?還不痛嗎?
夏纏擡起手臂,推開他的手,語氣淡薄平常,“小叔,回去吧。新婚就深夜晚歸,這樣不好。我要休息了。”
阮景遇被她這樣的態度,激的再度失控起來。他突然就更逼近了一步,將她抵在牆壁上。低頭,風捲殘雲般吻住她的兩片紅脣……
隔了四年,這樣一個吻。無疑是讓彼此都措手不及的,就在夏纏以外他要走的時候,他卻吻了上來。他的薄脣含着他特有的氣息和溫度,吮吸着她嬌嫩的脣瓣。她想要躲閃,卻躲不開他的強勢。他靈活的舌已然趁着她慌亂之際,撬開她的牙關。捕捉到她柔軟的丁香小舌,然後啃噬吸允。不管她怎麼躲閃,怎麼迴避,他始終勢如破竹一般的索取……
夏纏慌了,亂了,無措了……
更加讓她不可思議的是,隔了四年她竟還是對他的吻毫無抵抗力。不但是毫無抵抗力,她竟會在他的強勢掠奪下妥協。她竟閉上眼睛,任由他掠奪和蹂躪。他也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又細心,雖然將她抵在堅硬的牆壁之上。可他的一直長臂有力的護着她的脊背,確切的說,她是抵在了他的長臂之上。這是他以前慣用的姿勢,強勢霸道卻又不忘記對她的心疼和保護。
這個意識讓她整個人慌的潰不成軍,霍然睜開眸子。眸光顫抖而躲閃,伸手死死的撐住他的胸膛。
那一瞬間,沉淪的不只有她,還有他。
他發現她的脣還是那麼柔嫩,那麼甘甜,讓他沉醉的不可自拔。原本就是憤怒的想要堵住她的嘴,不想要再聽見她脣瓣蹦出那些平淡卻無比傷人的字眼。可,這個吻讓他所有的自制力都被點燃了。
很想就這樣吻她到天荒地老,吻她吻到海枯石爛……
並且他感覺到了她在這個吻中的情不自禁,她的沉淪。這個發現讓他欣喜不已,剛纔失控的理智也被拉回到了腦袋當中。她雖然是跟展鵬飛一起回國的,可他們並沒有住同一個房間。她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每晚都要他抱着睡覺。所以,他們的感情並不好。
所以,剛纔她說的那些話很有可能都是故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