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還冷,屋裡雖然有暖氣,像她這樣睡得露胳膊露腿還是容易着涼。
秦爵躡手躡腳的把她放在外面的小胳膊塞回被子裡,握了她的一雙小腳在溫暖的大掌裡捂着,末了乾脆掀起自己的衣服,讓她的小腳踩在自己的肚子上,再用衣服牢牢包裹住。
她從前就有手冷腳冷的毛病,現在依然還是。
騰出來的雙手輕輕爲她拭去眼淚,可是不能捏出溫暖的笑容。
今天他就不該帶她去坐四人飛機的,之前在海邊別墅兩個人多甜蜜,可是那個失去的孩子,是她心裡永遠的痛。
自從知道了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秦爵內心就像被揪起一樣,彷彿有一雙大手在反覆揉搓,撕扯。明明只是一個胚胎,卻能在兩個人中間豎起一道高牆。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憎恨自己,當初就應該早點防範着德瑞克,這樣就不會在飛機上那樣無奈的跟她分手,他們的孩子也不會......
秦爵怕打擾到她的睡眠,手只敢虛虛的放在她小腹的位置,隔着厚厚的被子,不敢用一點力。
這裡,是她跟他的孩子,正在茁壯成長。
寶寶,爸爸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一定不會再讓你吃苦。所以傷害了你和你媽媽的人,或者想要傷害你和你媽媽的人,爸爸一個都不會放過!
寶寶,如果你能跟你的哥哥和姐姐對話的話,能不能告訴他,爸爸後悔了,爸爸不該放開媽媽,他能不能原諒爸爸,回來繼續做爸爸的孩子呢?
***
懷裡的手機猛地震動,動靜稍微有點大,林思諾被驚動了一下,翻了個身,秦爵連忙走出了屋子,到天台上接起電話。
是一個來自於A市的座機號碼,沒有任何備註,陌生號碼。
秦爵皺了皺眉,這個是他的私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爵爺,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秦爵一愣,努力想了想,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實在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到過:“閣下深夜打來電話不是來跟我猜謎語的吧?有什麼事情請直說,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掛了。”
那頭的男人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爵爺還是這麼無情,早上才說要收購我們公司,晚上就不記得了?”
秦爵眼睛一眯,他想起來了,那個帶着黑框眼鏡的記者。
“原來是你啊,我勸你最好有點正經事跟我說,否則就不止收購公司了。”
“費了好大的力氣弄來了爵爺你的私人號碼,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說的。”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語氣,不慌不忙的說:“爵爺,我有一筆大買賣,做不做?我保證,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秦爵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什麼買賣?”
“爵爺,還記得你跟林思諾失去的那個孩子麼?”
秦爵心頭巨震。
那件事情連他都是才知道不久,外界也一直捂的很嚴密,除了林思諾周圍的幾個人,估計沒有人知道了。
這個人竟然......
“相信爵爺也派魏警官去查證了吧?可是查證的結果,是不是那個孩子已經永遠失去在了安樂診所,無法再回來了?”那人詭異的笑了起來:“秦爵,過了這麼多年仰仗你鼻息才能過活的日子,我過夠了!所以才留了一手,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
夜色濃如水,秦爵的心卻像是被架在火上煎熬,他怕自己太用力捏斷了欄杆吵醒林思諾,慌慌忙忙下了樓,一邊走向車庫一邊問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車子如離弦的箭一樣從秦宅飛馳而出,留下重重的一道車轍。
A市一處廢棄的工地裡,趙大豐手裡抱着一個密封完好的金屬盒子,一邊等着秦爵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他猥瑣的笑了笑,拍了拍手裡的盒子,輕聲說道:“寶貝,我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可都靠你了啊!”
金屬的箱子散發着嘶嘶涼氣,冷的他一哆嗦,狠狠的敲了一下:“狗日的,跟你那個狼心狗肺的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說着,他又開心的笑起來,掐滅手中的煙,吐出一口濁氣:“秦爵,是你逼我的。”
荒涼的夜色中,冷風習習,A市郊區的一棟爛尾樓下,秦爵開着車停下。
一路的狂奔讓他積攢的怒氣開始蓬勃的瘋長,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事,如果他把林思諾曾經懷孕又流產的事情說出去,對她的演藝生涯將是一個重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