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瑞克一邊把餐巾展開平鋪在腿上,一邊搖搖頭說道:“跟你差不多年紀把,就是昨天剛辦訂婚宴的那個邵家的大小姐,你應該認識的。剛做完手術還沒恢復完全就上了濃妝,估計以後會有後遺症的。”德瑞克無不惋惜的搖頭,好像一個畫家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別人買去糟蹋。
林思諾回憶了一下電視裡邵世琳的樣貌,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濃妝的關係,跟自己不怎麼像啊?
“其實很多女生本身都是挺漂亮的,只是心裡的自卑或是不滿足作祟。”德瑞克頓了頓,伸手拿過她面前的餐巾展開:“像你這樣天生麗質的可不多,我有這個榮幸幫你戴餐巾嗎?”
“......我自己......”
“不能!”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從身後傳出,林思諾頭皮一麻,對上秦爵冷若冰霜的一張臉:“你怎麼......”
“我老婆出來請客吃飯,怎麼好意思讓別人買單?”秦爵忽而笑了,攬着她的腰在她身邊坐下,自然的把餐巾給她鋪好,“我是專門來幫你買單的,餐點過了嗎?德瑞克先生不用客氣,想吃什麼隨時加,思諾說的對,從前她生睿睿兩兄妹的時候多虧了德瑞克醫生的幫忙,是該好好答謝一下你纔是。”
他的一席話,卻讓林思諾如墜冰窖。
什麼叫她生睿睿兩兄妹......
不等她反應過來,德瑞克彷彿不怎麼意外一樣舉杯像秦爵遙遙致意:“答謝就不必了,我也有私心,Earl,我們什麼時候說話要這麼拐彎抹角了?”
“那你想怎麼說話,不妨做個示範?”秦爵的目光驟然犀利,裝着紫紅色液體的高腳杯重重的在桌子上磕出情隨的聲音來:“像德瑞克醫生這樣的青年才俊......應該有很多女人鍾情纔對,爲什麼要一直對別人的老婆念念不忘呢?在我們華夏有一句話叫做‘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德瑞克醫生是否聽說過?”
正好服務生送了食物過來,德瑞克優雅的致謝,而後不慌不忙的切着牛排,“妻子是這樣,那丈夫呢?”
“你什麼意思?”
“Earl,你的母親,明知道邵國希已經有兒有女有老婆,還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丈夫害死,捲了全部的財產倒貼邵國希,這樣的人在你們華夏是不是也是不道德的?”
“不要跟我提她。”秦爵煩躁的皺眉,金屬道具和陶瓷盤子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讓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德瑞克,我們兩個認識這麼久,也鬥了這麼久,有什麼事情你衝着我來。”
德瑞克偏了偏頭,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林思諾僵在手上的刀叉,好像很熟稔的問道:“是牛排太熟了不好切嗎?剛纔應該點七分熟的,全熟的未免失了風味。”
林思諾尷尬的笑了笑:“我是華夏長大的,腸胃不習慣吃生食,還是全熟比較適合我。爵,能不能幫我切一下?”
對於林思諾的主動示好,秦爵緊緊只愣了一秒便微微笑開,笑着把她面前的牛排端到自己面前,熟悉的切割,剔骨,大小均勻,醬汁濃厚,端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寵溺的數落她:“你就是皇后娘娘,使喚人倒是使喚的順手。”
林思諾用叉子插了一塊牛肉,飽蘸黑胡椒,遞到他嘴邊:“來,賞你的。”
全熟的牛肉不太好咬,但是汁水飽滿,一咬下去美味的就像是她美味的脣,秦爵舔了舔嘴邊的醬紫,“這家的味道不怎麼樣,下次帶你去一家做牛排最地道的。”
德瑞克冷眼旁觀着,默默的把盤子中的牛肉切成了一堆碎末,卻一塊都沒有入口。
一頓飯吃完,幾個人都沒有心思再繼續演戲下去,德瑞克開着車告辭,秦爵載着林思諾和一晚上都一言不發的小艾一起回到公寓樓底下。
方纔還言笑晏晏的秦爵此時板着臉,像是中學時候嚴肅的檢務處主任,林思諾也不像方纔那般主動的去示好。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林思諾對他的示好,只是爲了不想連累德瑞克。
如鯁在喉。
秦爵偏過頭罵了句髒話,手重重的敲打的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巨大而刺耳的聲音,嚇得小艾瑟縮了一下。;林思諾注意到了,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秦爵,又轉頭去看窗外。
秦爵看了看後視鏡裡她偏過頭不耐煩的樣子,火呼呼的上涌:“你想說什麼就直說,不想讓我追究德瑞克?你就這麼想保護他?”
“你要怎麼想我沒辦法控制,但我沒有。”林思諾靠着車窗,動作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