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夜蕭回到了房間,白夜蕭把夏甜甜放到了牀上,然後去換了衣服,簡單地擦了擦身上的水,又煮了薑糖水給我,我也只是簡單地擦了擦身上的水,換了身衣服,就忙着去照顧夏甜甜了。
我用毛巾幫夏甜甜把身上的水擦乾淨,白夜蕭已經放好了熱水,我便幫夏甜甜洗了澡,換了衣服,白夜蕭又把她抱到了牀上,還蓋好了被子,掖好了被角。外面的狼藉還需要有人處理,夏甜甜畢竟是女孩子,有些事白夜蕭不太方便,所以便讓我留在這裡照顧。
夏甜甜睡着了,但是好像因爲剛纔淋過雨,所以有點發燒,睡覺也睡得並不安穩,有時候會突然伸出手喊一句裴錚,然後又會喊哥哥,聽着都讓人揪心。我不放心,便守在一邊,萬一她突然醒來什麼的,也有人照顧。
我主要是怕她再突然跑出去,大半夜的再出點什麼事情就糟糕了。而且她還發着燒。
我嘆了口氣,擰了個毛巾,攤開,摺好,放在夏甜甜的額頭上。之前有人說,感冒的時候,直接吃冰,抱着冰桶吃個兩斤,發燒多少度都會好的。我曾經還和裴錚說過這件事情,不過他卻笑我傻,說這麼吃下去,發燒倒是好了,不過也就腸胃炎了。
白夜蕭在外面打電話,最起碼打了得有五六個電話,一會兒是英語,一會兒是中文,一會兒是粵語,一會兒又是法文。以前我還真不知道白家少爺白夜蕭會這麼多門語言,這回倒是見識到了,總覺得有點好笑,可是卻笑不出來,撐成了苦笑。
我英語不是太好,只能算勉強過得去,而且之前爲了跟着白夜蕭去總公司,我也惡補了幾天。不過,白夜蕭語速太快了,我沒怎麼聽清,但還是聽到了幾個詞,他應該是在和那邊的人交涉裴錚的事,Joker的意思好像是裴錚這件事情,與他們無關。
但是,白夜蕭對他們說,他已經調查清楚了,CE航空公司,Joker也有股份,只是一直沒有對外說明而已
,而且Joker那麼注重信譽的人,CE航空公司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如果不是Joker示意做了這件事情,飛機怎麼可能會失聯。
電話那邊堅持認爲是白夜蕭搞錯了,他自己也說了,Joker那麼注重信譽,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還是爲了一個裴錚,賠上了整個飛機上所有人包括乘客和機組人員,他這樣做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然後,白夜蕭還沒有說完,那邊電話就直接給掛了,白夜蕭低咒了一句,便又打了過去,那邊又說了幾句話,但是一直都是在推脫,說不是Joker,白夜蕭要求和Joker通話,但是沒有得到允許。
白夜蕭這纔有點急了。他一開始說的是英語,我還能勉強聽懂,但是他好像被惹惱了,嘴裡開始噼裡啪啦地蹦法文單詞,我就一句話都聽不懂了,只知道他們好像吵得挺厲害的,但是最後也沒什麼結果,白夜蕭踢了一腳牆,然後掛了電話。
我看夏甜甜睡得安穩了不少,就想去衝杯咖啡給白夜蕭,但是我剛起身,白夜蕭就好像又想到什麼似地,拿着電話出去了,我就只能又坐了下來。
剛纔夏甜甜迷迷糊糊之中,白夜蕭給她灌了點退燒藥,我剛纔量了一下體溫,好像也正在逐漸退燒,我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心一放鬆,腦海中就又充斥着那個畫面,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到了那條新聞……
我總覺得,這一切都這麼不真實。我甚至現在還覺得像一場夢。明明那個人,可能昨天還出現在我眼前,或者給我打電話,說你好,可是下一秒,他就不見了……
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還告訴我,人要有底牌,以後才能東山再起,還送了我項鍊,那顆子彈,還有籌碼……可是他現在說走就走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我捏着那顆子彈,感覺金屬的溫度在掌心中逐漸回溫,心卻彷彿被燙傷。一開始見到裴錚的時候,是
我跪在地上求他幫我救倩姐,一轉眼,我們好像成爲了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過往的一切都變成了不存在……
怎麼會這樣啊……
我終於抑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撲簌簌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顆落在了被子上,牀單上……
哭着哭着,就彷彿陷入了最深的夢境,曾經和裴錚一起經歷的事情都在眼前出現,一點一點翻篇,而我卻一直在最濃密的黑暗中深陷……
我在做夢麼?還是醒着的?
耳邊開始有聲音在迴響,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曲笙……曲笙……”
我迷茫地睜開眼,對上眼前的那個人,第一反應是他不是裴錚,第二反應是,我剛纔睡着了……
“曲笙?”白夜蕭拍了拍我的肩膀,“不早了。你回去吧。”
剛睡醒,還有些朦朧,我反應了半秒,才明白白夜蕭說的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剛纔不是說他還有事情要做嗎?
我連忙直起身,說道,“沒關係,我在這看着吧,甜甜應該已經退燒了。”
白夜蕭輕輕扯動嘴角,手放在了我的頭上,揉了揉,“算了,別撐着了,去睡吧。剛纔不是已經都睡着了麼?”
“所以我纔不需要補眠啊。”我擡頭看着白夜蕭,這樣離近了,才能看清楚他眼下的黑眼圈,這幾天,裴錚在法國那麼忙,白夜蕭肯定也沒有得閒吧,結果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最近真是讓人忙的不行啊……
“反正我也睡不着,所以你就先去睡吧。”白夜蕭說到這裡頓了頓,擡頭望向窗外,一通折騰之後,現在都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窗外的夜已經不再濃密,變得如同蒙上了一層霧一般,“正好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那好吧……”
如果白夜蕭一再堅持的話,那肯定無論我怎樣辯駁,他都不會答應了。所以我還是退了一步,站起身,轉身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