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燈光,一下子轉成暗黃,我還有些不習慣,只能緊張地握着白夜蕭的手,跟着他一起走出黑暗的廊道,身後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如同冤魂一般讓人心驚膽戰,然而那血腥味卻是漸漸遠去,讓我稍稍地感覺有一絲心安。
走出了建築,白夜蕭便拉着我回到了車上,幫我係上了安全帶,不過卻沒有着急地發動車子,而是長舒了一口氣。剛纔白夜蕭和那個黑西裝男說的話也讓我覺得有些好奇,不禁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女人?”
白夜蕭回頭衝我神秘地一笑,“自然,是要讓她也嚐嚐失去的滋味了。”
我愣了一下,“失去什麼?”
“失去對女人來說,最爲重要的容顏與清白。”白夜蕭閉着雙眼,靠向椅背,“對於犯錯的人,我也一向憐憫。我可以讓他們選擇死亡的方式,甚至可以讓他們選擇生還是死,不過我想那個女人應該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白夜蕭說完,便閉着雙目,彷彿在小憩,又彷彿已經累的睡了過去。然而我聽着他的話,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剛纔那個女人滿面血污的樣子,還有她撕心裂肺的吼叫,還有眼底中的瘋狂還有恨意。這些都讓我心神不寧。
“怎麼了?”或許是我久久沒有出聲,讓白夜蕭懷疑或者疑惑,他轉過頭,皺着眉頭看我,“是不是我說這些,讓你覺得害怕?沒關係,你可以慢慢適應,我會給你時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明白,我做這些,也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白夜蕭是在爲我好,我也不是聖母婊,我想,在看到一個之前還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人,忽然變成那個樣子,大概任誰都會覺得有些唏噓。不過,我不會因此就原諒,那些傷害我的人。
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爲了另一個所謂的主子,付出了自己的忠誠,生命,可是或許她的主子此時正不知在
何處逍遙,根本沒有注意過她,或者注意了她,也沒有想過要救她一命,而是把她放在這裡,任她自生自滅。
或許這個女人還在祈禱着她的主人能夠來救她,殊不知,那個人早已經把她當成了棄子,怎麼可能會有人在乎棄子的死活呢?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讓人覺得悲哀……
白夜蕭發動了車子,我們兩個往醫院去,很快就又回到了醫院,白夜蕭攔腰抱起我,我本來掙扎着想要下去,卻在白夜蕭眼神的威脅下,乖乖地趴在他的懷裡,卻老遠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夏甜甜……
我驚了一下,差點從白夜蕭的懷裡的身上摔下去。
“笙笙,沒事吧。”夏甜甜眼神中的一絲失落轉瞬即逝,在我被白夜蕭放在地上,卻不小心再次牽扯到自己傷口,而痛呼出聲的時候,夏甜甜關心地跑到我身邊,扶着我的胳膊,“笙笙,來,彆着急,慢點走,別抻到傷口。”
“沒事的,剛纔不小心的。”雖然我這樣說,夏甜甜卻還是堅持着,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一樣,扶着我坐到了牀上,其實我倒是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不過也心中感動,只能輕聲在夏甜甜耳邊說道,“謝謝啦,甜甜。”
“我本來還想找你去呢,但是卻沒有找到你。”夏甜甜嘟了嘟嘴,“之前來你病房,你沒在,護士說你去院子裡散步了,我去看,結果又撲了一個空。我想,反正你也會回來的,就到這邊來找你啦。沒想到,正好,就讓我在這遇見你了。”
“是挺巧的。”我也笑了笑,坐在牀邊,晃盪着兩條腿,白夜蕭出去幫我們買了兩瓶飲料,我和夏甜甜聊了一會兒,便有些睏倦,打了個哈欠,夏甜甜也看出來我累了,和我又說了幾句話,叮囑了我幾句,便說要去照顧夏老爺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看着夏甜甜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才
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躺在牀上。剛纔和夏甜甜說了那麼多,我還真是有點累了。不過卻一直堅持着,不想讓夏甜甜爲我擔心。我正閉着雙眼休息,卻感覺額頭上柔軟的觸感,似乎輕輕的一記親吻。
我睜開眼,便看到白夜蕭站在我的身側,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牀頭櫃上,臉上的笑意稍縱即逝,便坐到了椅子上,輕聲道,“怎麼了?累了嗎?我買了飯,吃一點再睡吧。要是太累的話……我可不介意幫忙,要我餵你嗎?”
我坐起身,笑了笑,也回敬道,“要是有人願意幫忙,我可真是再開心不過了。”
白夜蕭笑着餵我吃,我也沒有拒絕,心裡正緩緩被甜蜜和得意充滿,只是不知道是我眼睛的問題,還是陽光的問題,總是覺得好像眼睛處有一點反光,不知道是什麼,不禁揉了揉眼睛,問道,“門外有鏡子嗎?還是窗外掛了鏡子?爲什麼我總覺得晃得慌?”
“鏡子?”白夜蕭有一點詫異,不知道我爲什麼這樣說,不過還是站起身來,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反光的東西,又到窗口看了一眼,卻也沒有發現有鏡子之類的東西,這纔回到我的牀前。
“放心,應該沒有鏡子,也沒有人會在醫院裡放這些東西的。大概是你看錯了吧。”白夜蕭安撫似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拿着牀頭櫃上的水,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才含在嘴裡,哺入我的口中,鬧得我的臉又如同番茄一樣紅,偏偏他還如同偷腥的貓一樣,狡黠的笑着,“好好睡一覺吧。”
躺在牀上,柔軟的陽光還有愛人陪伴在身旁的感覺,都讓我昏昏欲睡,我躺在牀上,枕着靠枕,頭一歪,漸漸陷入沉睡,朦朧中,彷彿聽到有人在我耳旁輕聲道,“放心,不會再有任何人,可以傷害你了。安心睡吧……”
那聲音太過溫柔,以至於我的意識,都就此,陷入了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