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得記住啊。”醫生走到一半卻又轉頭回來對我們繼續交代道,“肋骨這個部位比較特殊,我們剛纔檢查過,病人的骨裂沒有傷及到肺部,所以問題不大,我們只是簡單做了處理就可以了,但是後期病人必須自己注意,不能動作過大。”
“肋骨骨裂沒有什麼特別的辦法治,而且會比較痛,所以家屬也要時時刻刻注意,別讓病人加重了病情,我們會開一些口服的活血化瘀,止痛還有促進骨骼癒合的藥物,家屬要盯着,按時吃,肋骨骨裂的話就沒有辦法了,只能靠養,所以我們醫生能提供的就是藥和治療,但是具體的養還是要家屬來負責的。”
“還有就是病人剛纔從江水中被救上來的,現在江水冷,病人暫時只是有發燒的跡象,有可能今天晚上或者下午會持續高燒,這也是正常現象,家屬注意儘量不要讓病人咳嗽,但是如果長期高燒不退,家屬一定要盯好了,到時候可以隨時按急救鈴叫護士過來。”
“等到感冒發燒過去了之後,就儘量要看着病人,儘量不要做大的動作,注意保暖,不要再感冒,最好可以有人在這裡陪護,因爲不能做過大的動作,所以有的時候可能病人做些事情不太方便,差不多養兩三個月,應該就能好了。”
我連忙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謝,醫生這才轉身離去。很快沈媛便從裡面推了出來,躺在潔白的病牀上,蓋着白色的被子,一隻手在被子外,上面扎着靜脈針,上面連着一隻吊瓶,正在滴藥,我和江南和弟弟一直跟着她直到進了普通病房,我和江南纔在病房外停住腳步。
我還是覺得擔心。人的感情是很難言明的,所以喜歡一個人也很正常,我覺得早戀這件事情沒有猛虎猛獸一樣那麼讓人害怕,所以家長一般會制止孩子早戀並不是因爲這件事情本身多可怕,可是此時的孩子們世界觀還沒有那
麼成熟,所以很容易做錯事情。
爲什麼說年輕人會比中年人勇敢,因爲中年人做慣了生意嘗慣了辛酸苦辣,他就開始知道害怕了,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而爲什麼年輕人比較勇敢,是因爲他們從來都沒有嘗試過錯誤的滋味,所以才能橫衝直撞,才能勇往直前。
而現在的孩子就是這樣。因爲他們不知道犯錯是一個什麼概念,纔會犯錯。所以我支持弟弟,但我也還會擔心,弟弟其實看的要更清楚,的確,他們兩個之間的結果,很難說,因爲相愛十三年臨結婚分手的,有,相遇不到一個月就決定結婚的人,也有。
所有的一切都講究個“緣”字,也正是因此才讓一切都變得變幻莫測,難以揣度。我回頭看向江南,突然想起他和何喬的事情來了。如果何喬也這樣勇敢,自殺一回,是不是何喬就不會和江南一直糾結到現在了?
意識到我的目光,江南迴頭看了我一眼,一臉的莫名奇妙,“幹嘛這麼看見我,好像見了鬼似的?你該不會是在想什麼烏七八糟的事情吧?你弟媳婦還在病房裡躺着呢,你竟然還有這麼個禽獸心思!我真是看錯你了……”
“什麼弟媳婦,你胡說什麼呢?”我忍不住無可奈何地笑了一聲,“還沒譜的事情呢,你別亂叫。還什麼禽獸心思,你以爲我是你呢?別亂說啊……我就是在想你的事情……看着弟弟和沈媛這樣,我倒是突然想起你和何喬來了。”
“你瞎想這些幹嘛啊?”江南無奈地一笑,“成義和沈媛是成義和沈媛,我和何喬是我和何喬,我們之間沒有可比性。可不是誰都能一見鍾情,而且還是互相一見鍾情的。我跟何喬之間……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爲什麼?”江南還說弟弟特別軸,我看他比弟弟還軸,弟弟這樣的人都被說動了,他卻還是堅持着說不行
,我忍不住辯解道,“怎麼就不行了?好像剛纔說那堆話的人不是你似的。你和何喬不也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嗎,她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不肯呢?”
“這不是我肯不肯的事情,這是我們兩個達成的共識。”江南這樣解釋道,“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我們會是彼此最後的依靠,也是唯一親近的依靠,但是我們不管和誰在一起,都不能和對方在一起。”
“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搞些什麼。”我搖了搖頭,“你看看,你就是屬於那種自己做一套別人說一套的那種人。既然弟弟和沈媛都經歷了這麼多才走在一起,那你們也可以在一起啊,沒有人會說什麼的,不是嗎?”
“的確是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是我不想。何喬雖然那麼說,但是她也明確地告訴過我,她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江南緩緩道,“你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更類似於親情,這就好像近親不能結婚一樣,你聽過哥哥和妹妹談戀愛嗎?”
“我只有這麼一個最好的朋友,我很珍惜。我沒有那種習慣,分手了之後還和別人攪和在一起。如果我和她分手了,我一定會從此和她斷絕聯繫,何喬也是這樣。她不能忍受自己留着一個根本沒有用的人,所以到時候,我們就會斷絕聯繫,也無法回到從前。”
“這樣看來,我們兩個雖然看起來親近,可是我們卻並不互相完全瞭解,也許在一起之後反而會沒有現在這種朦朧的美好,而是因爲一些別的小的卻無法忍受的缺陷,而彼此討厭,逐漸失去興趣,然後就會分開。但是我們兩個都不想看到這種局面。”
“所以我們寧願做最親近的親人,也不想做最遠的戀人。”江南總結道,“因爲一旦我們相處不合分開的時候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戀人,而是能夠陪伴我們一生的好友、摯友。這樣的買賣,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