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看起來也有點疑惑,歪着頭想了半天,才道,“老爺子今天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書房,裴少爺肯定知道的,老爺子忙活什麼事情的時候,從來不讓我們打擾,我就也沒有進去,一直都在廚房忙着做飯。”
“然後我想問問夏老爺子要吃什麼,就順手倒了杯茶想要再送上去。我剛進到書房裡,就看到夏老爺子好像在和誰打電話或者視頻聊天,他一開始都沒有說話,只是聽對方說,我把茶放到了他的桌上便離開了。”
“然後這個時候,我就聽到夏老爺子好像和對面說了一句什麼,雙方好像吵了起來,身後傳來了茶杯的落地聲,我還以爲是夏老爺子太過生氣把茶杯給掃到地上去了,畢竟老爺子氣性大,以前也有過這樣情況。”
“結果我剛一轉身準備去掃走那些茶杯的碎片,就看到夏老爺子暈倒在了地上,我就連忙打電話給了醫生,然後在醫生來之前,把夏老爺子挪到了臥室牀上,還順便給他做了一下心肺復甦。”
裴錚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好像並不能接受吳姨剛纔說的,她一個人,把一個一米八多,也不算太輕的男人,給從書房搬到了臥室,於是開口問道,“吳姨,你確認是你自己搬的嗎?我爸其實也不算太輕的……”
“老爺子沒有很重的……”吳姨疑惑地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笑道,“對了,我以前練鉛球的。大運會的時候,我還拿了冠軍呢。不過後來年紀大了,體育競技又是吃青春飯的,我就不再當運動員了。”
裴錚“哦”了一聲,“那你記得當時我爸和對方都說了什麼嗎?”
吳姨很努力回想的樣子,半天才道,“我大概也沒太聽清,只聽到大概有‘港口’、‘林天明’、‘白夜蕭’、‘交出來’這樣的字眼,夏老爺子好像特別生氣,問對方到底想做什麼,對方好像是不知道說
了句什麼,夏老爺子就氣的暈倒了。”
聽到白夜蕭的名字,我也是眼神一凜,白夜蕭最近的確是去處理港口的事情了,而且好像還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不然也不至於離開之前天天泡書房,離開之後又一個電話都沒有,基本上完全沒什麼消息。難不成是出事了?
我和裴錚對視一眼,裴錚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好,吳姨,你先下去吧。一會兒有事我們再叫你。”
吳姨應了一聲,出了臥室。
裴錚嘆了口氣,“最近真是多事之秋。真是看出來爸老了,他年輕的時候,整個C市只要他站出來說一句話,哪有人會反抗,現在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夏家的這塊肥肉,等着老爺子哪天出點什麼意外,或者人爲製造的意外,他們纔好來分一杯羹。”
夏甜甜不關心生意場上的事情,只關心夏老爺子,所以此時坐在夏老爺子的身邊,緊張地關注着他的哪怕一點微小的動作,裴錚則遠遠看着她,眼神中落滿哀傷,“有時候我就想,老爺子可能這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甜甜吧。我一定得照顧好她。”
裴錚自言自語,彷彿要讓自己更確定似的,“我一定得照顧好她……”
我坐在裴錚的旁邊,也嘆了口氣,慢慢握住了他的手。其實裴錚和白夜蕭的能力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他並不是很想承擔這份責任,纔會寧願去開夜總會。但是老爺子身體每況愈下,他必須在夏家的責任,和自己的意願之間選出一方來。
裴錚畢竟不是夏家的血脈,夏老爺子養育他,算是於他有恩,要不是因爲這個,或許他可以任性地選擇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可是就是因爲夏老爺子對他有養育之恩,他纔不能肆意妄爲,必須要照顧夏家,這對於他而言,也是一種責任。
白夜蕭那個人,和裴錚是好兄弟,但是兄弟是兄弟,生意場上互相
殘殺的事情還少嗎?如果夏老爺子以後再這麼操勞下去的話,身體肯定扛不住,那夏家的事情他必定要交給一個人來繼承。白夜蕭可能和裴錚的能力差不多,但是白夜蕭的綜合能力要更強。
裴錚如果這次如果不能從夏老爺子手裡接過來夏家,那麼夏家的所有生意脈門必然要落到白夜蕭手裡,白夜蕭沒有異心,那就另當別論,但凡他有一點異心,夏家這麼多年基業難道不就毀在了一個外人手裡?
“裴錚,你打算怎麼辦?”我回頭看着裴錚,他雙目毫無焦點地對着地板,正在發呆,“夏老爺子怎麼說也這麼大歲數了,而且還一身傷病,我覺得你可能真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要幫助老爺子,接手一部分夏家的事了。”
裴錚煩躁地揉了揉頭髮,回過頭看向我,“現在也不是我說接手就能接手,這麼多年,爸爸的產業錯綜複雜,一時半會根本理不清楚,我從來沒有被當做過繼承人培養,我也沒有那個心性,所以這些事情都是白夜蕭在瞭解。”
“但是,老爺子防着他有外心,給他了解的也都是一些外圍的事情,這些事情的核心,我們兩個誰都沒有接觸過。我也想幫忙,也想讓爸爸安心,可是現在接手的話,從陌生到熟悉大概就要幾個月,再差一點可能要半年、一年,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裴錚在害怕。誰突然要面對這一大攤事情,肯定都覺得如同背上了一座大山一樣。但是時間不等人,而且現在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們還沒有弄明白。就是那個人到底和夏老爺子說了什麼。
“算了。不想了。就這樣吧。”裴錚閉着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我和阿蕭這麼久的兄弟了,我也不想因爲這點事情就跟他撕破臉,對了,阿蕭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忙港口的事情麼,打電話問問他吧,叫他回來一趟,我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