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沉默了很久，我就要掛掉電話的時候，手機那頭終於再次傳來了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個人脾氣很着急，所以剛纔我和你說話語氣有些衝。”
我沒有說話，想聽聽接下來祁然會怎麼自圓其說。
“曲笙，我想現在你們一定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事實就是祁粒的事情真的是一個意外。”
意外？我半信半疑，誰知道這是不是祁然找的藉口，不負責任的人總有一大堆的理由來應對。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祁然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頹然，不似剛纔見他的時候那麼囂張，可是我心裡還是不相信他會有什麼悔過之心，看見祁粒那麼痛苦的樣子我對祁然的討厭又多了一層。
於是我悄悄開啓了錄音，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多些防備心比較好。
“能有什麼意外呢？”
“祁粒出事的時候，我正在做研究。”
“這些我知道，你一直不是醉心於研究嗎，這點我一點也不懷疑。”我就是這麼一個敢愛敢恨的人，我討厭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和他說話客氣、
“一直以來我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做研究，我喜歡這種獨處的環境，可是祁粒出事的那段時間，我正好待在一個研究小組裡，可能事情是註定好的，我本來是不希望加入那個小組的，可是後來想了想我自己完成不了，於是我就和他們一塊合作了。”
“然後呢？爲了你自己的研究項目你就徹底不管祁粒了嗎，祁粒在學校裡受欺負你不管，祁粒在寢室躺了一個月，你不是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去問問嗎，說到底你還是自私，還是以你自己爲中心。”
“不是的，事出有因。”
“能有什麼原因？”我的態度還不是很好。
“當時我去那個研究小組報道的時候我才知道，做實驗的這段時間我們是不能同外界聯繫的，就連手機也被沒收了上去，我們整日整夜地做實
驗，休息的時間很短，因爲大家都很自覺，希望能早日把研究項目弄完。”
大概是見我沒有迴應，祁然繼續說道：“當時所謂的實驗室其實就是在一個邊遠山區的小屋子裡，設備非常的簡陋，我們之前也跟國家簽訂了保密協議，這次研究活動絕對不對任何人談起。”
“就連自己的親人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的，協議上明確寫了不允許外出，也不允許與外界其他人聯絡，我們整天泡在實驗室的人對這種規定早就見怪不怪，因爲我們早就適應了這種生活。而且不與外界聯繫，我們也覺得很好，心有雜念的做實驗是非常重要的。”
聽祁然這麼一說，我心裡有些糾結，不知道是要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要是他說的是實話的話，他的這種情況我們也可以理解。
但是我轉念又想到，既然當時不與外界聯繫，爲什麼後來祁然不跟祁粒講清楚呢，這樣一想，祁然的這種說話似乎還有很大的漏洞。
“那你後來怎麼沒有跟祁粒解釋清楚，她受傷的那段時間她原本脆弱的心靈估計對你更充滿了絕望，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卻聯繫不上你，換成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承受吧，更何況祁粒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當時我們做那個研究項目的時候，唯一害怕的就是出事，因爲這涉及到國家的機密就算我們有生命危險也不能跟家裡聯繫。這個項目持續了很長時間，等我知道祁粒出事的時候，我就馬不停蹄地去找她，卻發現她根本就不見我。”
“不見你是正常的，要是我是祁粒的話我也不會見你，因爲心裡已經恨透了你，再見你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後來有一次我終於在祁粒上體育課的時候見到了她，那是我費了很大的勁纔要來了她的課程表，可是我還沒有說話，祁粒就跑了，我追上祁粒，祁粒上來就狠狠咬了我的胳膊一下。”
“祁粒那麼做是很正
常的，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有一些過激的行爲。”
“我忍住疼痛跟祁粒解釋，祁粒讓我拿出證據證明我確實是在一個跟外界沒有交流的地方，可是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爲什麼會沒有辦法？”
“那個項目完成以後，我們才被送了回來，可是那項研究一直是國家機密，直到現在也要保密，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職業道德，所以我沒法拿證據去跟祁粒解釋，我不能爲了緩和我和祁粒的關係就擅自去動那個項目的資料。”
細細聽祁然講來，我覺得似乎他說的也有些道理，因爲在那種情況之下確實是和外界一點聯繫也沒有的，一旦和外界透風，後果將不堪設想，因爲誰也沒法預測會有什麼樣的事情將破壞這個科研成果。
我想還是待會和林琅碰頭之後再聽他是怎麼分析祁然話裡的真假的吧。
“我說這些你可能覺得是無稽之談，我連證據也拿不出，所以不怪祁粒那麼恨我，祁粒出事的時候找不到我，我想當時她一定絕望到極點。事後我跟祁粒說過很多次了，每次祁然講到讓我拿出證據，我們就不歡而散，所以這段時間祁粒連家也不回了。”
“你說的或許有些道理吧。”
“曲笙，我們是萍水相逢吧，我想我沒有必要扯這麼一個大慌來跟你閒談，祁粒是我親妹妹，我就算人品再不好我也不至於去害我的妹妹，那樣我和禽獸一點區別也沒有了，也白做人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彌補祁粒？彌補的機會不應該有很多嗎？”
“祁粒根本就不相信我，後來我去看她好幾次，她一直不見我，所以我最近也就沒有再去。她說的很對，我就是一個工作狂，所以這段時間我又開始研究一個新項目了，我在工作上沒有任何虧欠，但是我獨獨對祁粒很抱歉。”
“行，我回去會和祁粒說的。”這些錄音還是讓祁粒親自聽見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