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慕氏大樓,透着一股詭異的黑沉。
連門口的保衛們都被慕月森暫時放假了,此刻進入大樓的,只有夏冰傾和他兩個人。
“怕嗎?”他問。
夏冰傾斜睨了他一眼。
誰堅持在半夜來這裡的?
他現在還問她怕嗎?
“貓哭耗子。”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直接走進電梯,“怕的人是你吧!”
要是怕的話,她還會幹這一行嗎?
“彆嘴硬,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慕月森走進去,站在她的身後,靠過去摁下樓層的按鍵。
傾靠的瞬間,他的身體貼到了她的後背,熱熱溼氣拂動在她的脖子上,嗓音自然低沉:“到時候你別躲!”
“誰哭誰躲還不一定呢!”夏冰傾冷笑。手肘發狠的向後頂。
她什麼沒見過?
巨人觀的屍體,膨脹得像馬王堆乾屍似的那種,她都見過了,更何況只是一個現場而已?
樓層的燈被打開,她推開洗手間的門,“屍體已經運走了,現在只能來還原一下現場了。假設我是那個受害者,你是那個變態……”
她把變態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慕月森皺眉,“我變態?哪裡變態了?是性取向不正常,還是審美不正常?”
“誰知道你正常不正常?攻還是受?跟我沒關係!”夏冰傾揮了揮手,“來吧,變態。看看你把我從洗手間門口拖到水槽這裡,按照常規思維,應該走什麼軌跡。”
慕月森忍了。
上前,雙手撐住她的腰肢。
依舊纖瘦,柔軟,與記憶裡的感覺,如出一轍,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忍不住收了收自己的虎口……
隔着衣料,似乎也能感受到那柔軟如絲的觸感……
忍不住地,伸手就想將她往懷裡帶——
“喂!你做什麼!你殺了人會把對方放在自己懷裡啊?”夏冰傾陡然提高聲音。
他的手掌好熱,離她這麼近。
他的呼吸溫熱如潮,一陣陣地卷向她的耳垂,讓她不自在極了。
慕月森目光沉了沉,“那你說應該怎麼帶?”
“想想一下你是殺人狂魔,然後把我往裡拖——”
慕月森:“……”
變態,殺人狂魔……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詞?”他有些怒了。
夏冰傾翻了個白眼,“劊子手?”
慕月森:“……”
他重新把手伸到她的雙臂之下,然後狠命地一拖——
拉進了洗手間的門。
水槽就在前方,肯定是要選最近的路走了。
可慕月森的第一個動作,不是前進,而是騰出一隻手來關門。
“等等!”
夏冰傾立刻喊停,“你在做什麼?”
“難道不該鎖門?不怕別人進來看見嗎?”
夏冰傾看了一眼門鎖,“警察檢查過門口了,沒有任何指紋。”
現場的痕跡幾乎已經被全部清除,對方的反偵察能力極強。
這一點,也是她剛剛在來的路上得知的。
這就意味着,這棟樓裡藏了一個殺人魔。
很危險。
念及此,她忍不住多看了慕月森一眼。
“怎麼?你不會是懷疑我吧?”他冷冷地盯着她。
好吧,自己剛纔那一閃而逝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以他的性格,不屑殺人,只會用自己身上的寒氣無聲無息把人凍死。
夏冰傾默了默,“繼續拖。”
慕月森拖着她往前走,手卻不經意地,掠過了她的胸前——
雖然隔着薄薄的海綿墊,可夏冰傾還是忍不住一陣尷尬,“喂,你的手……”
“你好像大了一個罩杯。”慕月森語不驚人死不休。
夏冰傾:“……哪有?”
“絕對有,該不會是屍氣養出來的吧?”
對她現在從事的職業,他始終不能贊同。
她氣得夠嗆,“你才屍氣養出來的!我這叫吸收天地之靈氣,宇宙之精華好嗎?”
“那天地靈氣和宇宙精華未眠也太少了點,手感不是絕佳。”
他居然還有心情做出這樣的評論。
夏冰傾腦袋都軟了,“慕月森!有點樣子!嚴肅點!這裡可是死過人的!”
話一說完,洗手間的門咣噹一聲彈開,一陣陰風飄過,寒津津的。
讓人毛骨悚然。
慕月森抿了抿脣,拖着她繼續往前走,終於站到了水槽邊。
夏冰傾從他的‘魔爪’中掙脫出來,蹲下身,目測了一下從門口到水槽旁邊的距離。
不算遠,只有約莫十米左右。
按照慕月森的路徑,絕對是最短直線。
可是按照他剛纔的步子,她又仔仔細細地拿出放大鏡在地板上逡巡了一遍——
什麼都沒有。
警察也沒有提取到有價值的鞋印。
不禁懊惱地皺了皺眉,她把腰彎得更低,誰知腳後跟一滑,眼看就要跌到地板上去!
“小心!”慕月森眼疾手快地揪住她的衣領將她往後一帶。
誰知這力度過大,他自己一個沒控制住,狠狠地跌進了水槽裡去!
啪地一聲,水花四濺!
夏冰傾目瞪口呆,“你你你——”
這個水槽,下午還裝過一具屍體!
他居然掉進去了!
慕月森臉黑得像鍋底,恨不得將她拉過來捏碎!
這水……
他雙臂撐在邊緣,想要站起來。
夏冰傾卻突然走過去,摁住他的肩膀,“別動,讓我研究研究你現在的位置。”
“夏冰傾!”
“什麼?你不想查了?”夏冰傾毫不客氣地吼回去。
看着他的臉色越來越發青,她心裡就更加地爽——
看不起法醫是吧?
她就讓他試試充當屍體的滋味!
“屍體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有傷口,”她的小手在他身上一點一點的指了幾個位置,“會不會是跌傷造成的?”
樓裡面開了暖氣,所以慕月森進來之前就已經脫掉了外套。
此刻,他只穿了一件襯衫,卻也已經被水全部浸溼。
而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則不停地在他的胸膛上滑來滑去……
雖然很不合時宜,可是,他該死的就是對她這樣的動作起了反應!
夏冰傾的手指又移動了一下,最後,落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肌上,點了點,“還有這裡……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她的指尖忽然一熱。
手,已經被他牢牢握住……
“喂,你做……”
她想抽回手,可是,他卻不讓。
看向她的目光,也漸漸地,變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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