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你種的鈴蘭草是從西域特地帶回來的,我從黃太醫那裡聽說了這種鈴蘭草的作用,還發現了你香爐裡在檀香里加了這種草,你想對容檀做什麼?”蘇初歡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了。
聽罷,娑娜倒鬆了口氣,對着她笑得意味深長,“你可真關心容檀,他都對你這麼狠心,你還擔心我會做什麼害他?”
“我只問你,想對他做什麼?”蘇初歡皺着眉問,不想被人戳穿心思一樣。
見狀,娑娜卻答非所問地笑道,“你很愛容檀,對嗎?”
“……”蘇初歡一言不發地冷眼看着她。
她想說她不會再愛那個負心漢,恨不得他去死,還管她加害不加害他,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因爲她所做的,和心裡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時,娑娜走到了香爐面前,輕撫着道,“既然你已經從黃太醫那裡聽說了這種鈴蘭草,那還問我做什麼?”
“你對容檀用過?”蘇初歡靜靜凝着她的背影,彷彿突然有些看不清這個西域公主,她來容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鈴蘭草是我們西域獨有的,想種植在中原很難存活,除非……”娑娜頓了頓,“用人血供養,我便用了幾個宮女的人血飼養了一段時間,果然鈴蘭草活得很好。”
“至於我是不是對容檀用過,你不是已經看到了我在香爐裡放着鈴蘭草了嗎?”
聽着她說着滲人的話,卻還保持着笑意,蘇初歡一陣寒意。
她之前明明是宮女口中善良的女人,而她也是一度這麼認爲,因爲這個女人之前明明幾次三番幫過她的,哪怕是因爲同情。
可是她現在卻用人血飼養鈴蘭草……
“覺得我突然變得可怕殘忍了?”娑娜笑了笑,緩緩轉過身走向了她,搖着頭低笑,“不是我突然變了,而是你們始終沒能看清我的真面目而已。”
蘇初歡看着她眼神的冷漠笑意,抿着脣,“那你之前爲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救我?”
“當然是在容檀面前表現出我的善良,利用你罷了。”娑娜淡淡道,憐憫地望着她,“一個能搶走你男人,假裝成另外一個人的人,你以爲會有多善良?”
她還沒說是她命人殺了她親生兒子,如果知道她應該會奔潰吧?
蘇初歡腦子裡似乎有什麼在崩塌一樣,“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了樓蘭,爲了我心愛的男人納瀾。”娑娜垂眸輕聲道,顯然已經將她當成一個死人,因爲只有死人的嘴是最嚴的,所以她纔會安心地告訴她真相。
“什麼……意思?”她心愛的男人不是容檀,而是樓蘭王子,可她爲什麼……和容檀……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娑娜將香爐裡的綠色粉末塗到了指尖,深意地道,“我之所以費盡心思養活鈴蘭草,目的便是爲了我心愛的男人守住貞潔,鈴蘭草粉末無色無味,加在檀香裡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它有致幻的作用,一旦我吩咐人點燃,能讓容檀快速陷入幻覺,並且昏迷,醒來之後便只會記得幻覺中所發生的一切。”
蘇初歡腦子嗡嗡響,她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問,“你……不愛容檀?”
“你不會知道我和納瀾在樓蘭的十五年朝夕相處,不是在這裡幾個月可以相提並論的。”娑娜彷彿陷入了回憶一般,她最美的回憶都留在了樓蘭。
爲了守護樓蘭,爲了守護她和納瀾的戀情,她確實可以變得心狠手辣。
蘇初歡即不可否認的輕鬆了一些,但卻又立即精神緊繃,她說爲了樓蘭,肯定勢必將會對容檀和容國做什麼,否則她沒必要處心積慮來容國做那麼多事。
想到這裡,蘇初歡下意識開口,“你到底想做什麼……”
下一刻便被娑娜忽然打斷了,沉吟道,“其實你沒必要知道接下來我想做什麼,不過嘛,你難道不慶幸我和你心愛的男人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看着她的笑意,蘇初歡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卻說不上來,容檀……真的沒有和她發生過什麼嗎?
“和我……無關。”蘇初歡嘴硬心軟地道,她知道她最在意的就是這件事。
“是嗎?”娑娜笑了笑,也不拆穿她,只是笑意有些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也該永遠閉上嘴巴了。”
話音剛落,蘇初歡震了震,才明白過來她是要殺人滅口!!
她步步後退,呼吸也緊張地屏息,“你要,殺我?”
“你知道了那麼多事,我怎麼能安心讓你活着?只有死人的嘴,永遠不會被撬開。”娑娜緩緩走向了她。
在蘇初歡打算用身後的香爐抵抗時,娑娜已經快她一步捂住了她的脣邊!
她手上的綠色粉末一下子讓蘇初歡漸漸失去了意識,昏厥倒地,只剩僅有的意識看着娑娜一步步走向她,帶着殺意的笑容。
娑娜從袖口取出了一把匕首,走近了她,緩緩蹲下身子,“我也不想傷害你的,畢竟搶走了你那麼多東西,可是誰讓你自己非要發現我的秘密,這樣吧,在你臨死之前,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初歡看着她恍惚的身影,很想清醒抵抗,不想就這麼死在她的刀下,可是渾身無力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你的親生孩子,是我命人去殺的。才三歲的孩子,我也很不忍心,可是沒辦法爲了樓蘭只能犧牲你的孩子,犧牲你了,蘇鬟。”
娑娜的話,令蘇初歡瞳孔漸漸放大,容戰……是她殺的?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彷彿想殺了面前這個女人一樣的憤怒,可是依舊被鈴蘭草迷得漸漸失去了意識……
最後的意識便停留在娑娜舉起銀晃晃的匕首,猛然朝着她的心口捅了下來,不帶一絲猶豫!
她的笑意深不可測,彷彿在訴說着蘇初歡這一生的可悲,孩子的慘死,愛人被搶走,如今還要死在她的刀下……
再見了,被她搶走一切的可悲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