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以爲見到他,她便能從痛苦中解脫,可沒想到他卻將她推向了更深的深淵。
無疆帶給她的痛苦讓她時時刻刻受折磨,而他便是讓她痛不欲生。
她以爲他也是想她的,想見到她的,可是他明知道她回宮了,卻還和皇貴妃在卿卿我我,擺明就是不想看見她。
是她自作多情地回宮,是她以爲以前那個寵着她的男人,會一直寵着她。
是她錯了……
容顏小臉驟白,渾身戰慄地沒有再看一眼,轉身便僵硬着背脊離開了。
……
薛公公見她魂不守舍的走出來,心下微微心疼,原以爲她會就此離去,沒想到她卻站在那裡沒有離開。
“長公主,皇上這段時間其實都很想念你。”薛公公不由上前,安慰了一句,畢竟他是皇上的心腹,多少知道皇上的心事,雖然不能將那些權謀之事告訴她,但可以肯定她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絕對比後宮中任何一個妃嬪都重要。
聽罷,容顏似乎沒有一點得到安慰,她眸子冷而空洞,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和以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她判若兩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動了動乾涸的脣瓣,“半個月連一封書信都沒有。”
這樣,也算想念?
那她日日夜夜痛苦地思念,算什麼?
“皇上這段時日國事比較繁忙,不過每日都在問奴才長公主的消息。”薛公公只能如是說,現在皇上還不知道她回來了,而他自然不能現在進去稟告打擾皇上和皇貴妃的好事。
國事繁忙,卻有時間與皇貴妃恩愛?
容顏扯了扯脣,什麼都沒再說了,她以爲自己看到這樣的畫面一刻也待不下去,可是還沒走出鳳宮,她便停下來了。
就這麼離開皇宮,她心裡似乎不甘心,有一股怨恨和痛苦紮根在她心頭,她那麼痛苦的時候,他卻在與皇貴妃恩愛。
玄湛,你以前的寵愛有半點是真嗎?
……
容顏站在那兒沒等一會兒,大殿裡皇貴妃便走出來了,比她想象中的快,她還以爲他們至少得纏棉到天黑。
魏天瑜走出來後,瞥見她還在,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和憤怒,隨即收斂了情緒走過去,“長公主什麼時候回來了,還是一個人,難道郡王沒好好待你,讓你這麼快從岐陽向皇上訴苦了?”
她的話尖酸刻薄,彷彿故意想逼走容顏一樣。
若是往常,容顏或許會被氣走,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只是冷窒瞥了她一眼,“多虧了皇貴妃臨走前的送行,那杯酒我至今記憶深刻。”
她並不是傻子,臨行前岐陽她只喝了皇貴妃一杯酒,到了馬車上身體就藥效發作,纔會碰上那麼痛不欲生的事。
這個仇她會報,不過不是現在。
話音剛落,魏天瑜眼神微閃過心虛,狠狠瞪了她一眼,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見她離開,薛公公才低聲道,“奴才這就進去稟告皇上長公主回來了。”
聽罷,容顏只是面無表情,“我自己進去見他。”
話音剛落,薛公公看着她走進去,只能心底輕嘆地跟着進去了,皇上明明平日裡都沒和皇貴妃來往,怎麼偏偏在長公主回來和皇貴妃好上,這長公主要是生氣了,皇上該怎麼解釋啊?
容顏走進大殿時,望着男人比起剛剛的衣衫不整,已然龍袍整齊,見到她似乎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長公主回宮怎麼不提前稟告朕?”玄湛眸子不悅地瞥過薛公公。
薛公公連忙低下頭道,“回皇上,奴才也是剛剛纔知道,等會必定問責皇城護衛。”
玄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朝着她走了過去,溫柔擡手地將她若無旁人地擁入到懷中,而她沒有半分反抗。
容顏聽到頭頂傳來了他低醇的聲音,“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面無表情地緩緩揚起頭,湊到他耳邊清冷道,“你剛剛寵幸皇貴妃的時候。”
話音剛落,玄湛眸子微深地望着她,欲言又止,然後還是先擡眸對着薛公公道,“你先出去。”
“是,奴才遵旨。”薛公公領旨退下,心想皇上這次被抓個正着不好解釋啊。
鳳宮大殿裡只剩兩人的時候,玄湛才嗓音微沉地與她解釋,“剛剛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容顏不怒反而淡淡笑了,“不用解釋我不在意,你是皇上,她是皇貴妃,你們做什麼都很正常。”
聽到她說不在意,玄湛剛想解釋的話就在嘴邊說不出來,他只是靜靜地凝着她,“真的,不在意?”
“嗯。”容顏漸漸收斂了笑意,不知道是笑不出來了,還是心虛。
話音剛落,她被玄湛毫無預兆地攔腰抱起!
容顏顯然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恢復冷靜地擡眸看他,冷道,“幹什麼?”
“長途跋涉了半日你也累了,朕帶你去休息。”玄湛說得自然而然,但卻不是送她去凰宮,而是他的寢宮。
一路上,容顏凝着她思念了半月的男人,明明近在眼前,她卻覺得遠在天邊,漸漸地,她擡起了手臂摟上了他的脖頸。
玄湛腳步未頓,只是低頭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很溫柔。
而容顏卻沒有和他耳鬢廝磨的意思,只是靠在他肩頭,低啞道,“小時候我天天粘着你,那時我還未嫁人,你還未有皇貴妃,多好,可惜……永遠回不去了。”
聽罷,玄湛猛然一頓,他皺眉,顯然不喜歡從她小嘴裡聽到這些話,“就因爲看到剛剛皇貴妃纏上來吻朕?朕沒碰她。”
要不然,魏天瑜哪裡那麼快離開鳳宮,還不是被他趕回去的,除了她,他對哪個女人有感覺過?
她眸子微閃,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受,緩緩湊到他耳邊,若即若離地嘶啞道,“我和無疆做了。”
她不想瞞着他這件事,紙始終包不住火,也未將無疆不顧她意願強要她的事說出來,因爲她知道,若是說了,無疆便性命堪憂。
話音剛落,她感覺到玄湛身軀微僵,抱着她的手臂力道大得驚人,弄痛了她,可是她卻一言不發地垂眸。
玄湛猩紅的眸子逡巡在她小臉上,諳沉森啞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