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便看過來,目光風平浪靜下有涌動的駭浪,欲言又止,“師妹,有些事我現在沒辦法和你講,我也不知道你跟了他以後是幸福多還是不開心多,如果你仍然是茫然,你可以慎重些再考慮。我站在你的角度,給你這個建議。這是私下說,也可以當着墨沉的面說,我想要你過好一點。”
雲卿心裡一股微燃,暖動,雖然沒懂他前半句是什麼意思,但是,“師兄,你是關心我的人之一,我很感激。也是我可以說些心裡話的人,我也沒有要跟着陸墨沉……我不清楚。”
她微微懊惱地揪着細發,言語隨心思而亂,“一直以來我都是被動,承受他。在他這樣的人面前女人很難掌握主動,不平等的……我覺得,他的性格他的脾氣他的行事作風,不適合我……”
雲卿慢慢道着。
冷不丁身後一股強勢冷氣伴隨着極爲壓迫的寒冽冷笑,“那誰適合你?!”
空氣驟僵。
秦律一定。
雲卿一僵。
兩人站得很近,齊齊回頭,便看見身後一米外,高大冷峻,面孔毫無表情的男人。
他單手插袋,氣勢絕冽陰沉,不知已經佇立多久。
雲卿撞到他的眼睛,臉色都微微變了,“你?你怎麼……來了?”
陸墨沉勾脣,一聲冷徹的低笑,修長的眼尾陰鷙徐徐,長長的看了眼秦律的眼睛。
秦律皺起眉,嗓音溫潤,“墨沉——”
他還沒解釋,秦律也覺得根本不用解釋什麼。
陸墨沉走過來,長腿跨了半步就把那一米的距離侵佔,身旁涌起冷冷寒風,他伸出一臂就把雲卿拎小雞一樣從秦律旁邊攥了過來。
動作很冷,也很重,粗魯。
“啊。”雲卿的確吃痛,小聲的呼了一聲。
秦律面色微沉,伸手去扶。
陸墨沉略掃一眼,又把雲卿往後硬扯一下,避過秦律伸出一寸的手。
“你幹嘛?”雲卿喝了點酒的,這樣被當作包袱弄來弄去,胃裡翻涌,幾乎立時不太舒服,不舒服又冷涔涔,使得她皺起了眉頭,語氣就不如之前。
陸墨沉面廓一沉,眼底迸射危險的暗冷,低頭朝她吼,“你給我閉上你這張嘴!”
“陸墨沉。”雲卿皺眉,白皙的臉上有點起紅,是心中的小火苗蹭起來了,她看了眼同樣神情下壓的秦律,他那隻手還在半空。
陸墨沉這個人就是從來不管別人感受的。
她想了想,儘量心平氣和道,“中午我給你打了電話,我臨時有事爽約,如果你生這個氣我可以解釋……”
“阿律,喝兩杯。”陸墨沉絲毫沒有聽旁邊女人說什麼,面無表情,薄脣緊抿道。
秦律看了眼被他緊緊握着的雲卿,眼中閃過思量,氣氛微妙。
秦律點頭。
陸墨沉一路牽着雲卿,那手力度極大,不想溫柔的時候,只要他稍微施以懲戒,雲卿就感覺手腕的骨頭都要碎了一樣。
她跟不上他的大長腿,他也不管,走得飛快,走到卡座,先把她甩到裡面,他踢開椅子就坐下來,頎長的身軀靠着椅背,長腿交疊,低頭點菸。
幽暗的光影削得他微微低垂的側臉,精緻又絕冷,如同刀削,那般生人勿進。
他按了鈴。
酒保沒有第一時間按趕到。
他拿起一個菸灰缸就慢聲丟了出去。
緊接着這一片的卡座都微微安靜下來。
一個人是能擁有這樣的氣場的。
雲卿咬牙,悶不做聲地看着他,這樣的男人耍橫,心情惡劣全世界都要跟着倒黴。
酒保沒過來,來的直接是清吧的經理,對上位的尊貴男人一陣點頭哈腰,他微笑,“最烈的伏特加,都上來。”
雲卿看向秦律。
秦律沒看雲卿,低頭,臉廓安靜清沉,那份隱忍與寬容表現的了無痕跡。
之所以能兄弟這麼些年,都是有原因的。
伏特加上來,陸墨沉給秦律倒酒,勾着嘴邊肆野的笑,一杯一杯不斷。
那眼底沒有笑容,雲卿看到了他的眼底,兇獸一樣。
這麼一杯一杯的灌,雲卿逐漸的受不了,不知道男人間的這種遊戲是什麼?存在什麼意義?他爲什麼一句解釋都不聽。
何況她和秦律又做錯了什麼?
秦律每一杯都接着,每一杯都喝下,就算強身健體也沒有陸墨沉那般粗狂,一整瓶下去,秦律額頭沁出冷汗,什麼也沒說,擺手。
陸墨沉砸下酒杯,看着秦律站起身,同時大手把雲卿拉起來,“阿律,我先走。”
“嗯。”秦律按着眉心,輕聲應道。
陸墨沉邊往外走邊打電話,“沈青豫,帶一個醫生來xx街的清吧,阿律喝醉了,十分鐘內趕到。”
等他打完電話回頭,就看見女人沒跟上來,她站在兩米遠的位置,懷裡捧着剛纔他們剩下的一瓶伏特加,瓶子裡蕩着的液體只剩下一半了。
她嘴角水滋滋沁着酒液,眼神格外烏沉澈亮,像是被葡萄酒洗過一般有漂亮的漩渦。
那麼瞪着他,抿着脣,不服輸,挑釁般,看着他。
陸墨沉垂在身側的手一緊,走過去就把那瓶酒搶了,扔到一邊的沙發上,寒惻逼人的盯着她,“你欠艹。挑釁我的權威,表達你的不滿?”
雲卿搖晃着腦袋,點啊點的頭,眼圈裡星星閃爍,不太看得清面前面目可憎的男人。
酒入肚即發作,這什麼酒媽地烈得一塌糊塗,早知道她也就喝一點做做樣子就行了,一氣之下喝多了妹的
她腳下已經有些虛浮,晃動的腦袋猶如貓兒可愛,別了一個淑女髮髻,長髮順着粉嫩的頸子垂到身前,裙子又是小v領,一些髮梢就調皮的鑽入領口,掉進那嫵媚的溝裡。
陸墨沉面如青銅地盯着她,看她點啊點腦袋,一副挑釁的毛樣子,瞬時間拎起她粉紅的耳垂就把人一路拎出了酒吧。
旁人看着,指指點點,有男人還衝旁邊的女孩嬉戲,“看見沒有,這就是老公出來捉老婆奸的,以後你不聽話我也這麼拎你出去,讓你出盡洋相。”
陸墨沉:……
雲卿也聽到了,模模糊糊的,知道自己出盡洋相了,出來酒吧清風蕩晚,一吹,她提起高跟鞋踉踉蹌蹌就去踹男人的長腿,“我讓你讓我出洋相,陸墨沉你算個鳥叉?你害我師兄要住院,我哭給你看……”
“你他媽再從嘴裡提秦律一個字,我進去把他殺了!”男人沉如雕塑,雷霆萬鈞。
雲卿眨眼看着他一陣,然後走到他那,一屁股坐到地上抱住他的腿,“不要,求求大人,不要……”
扁嘴擡頭,期期艾艾朝他瞪起狐媚子眼,聲音嬌滴滴,陸墨沉那條被抱住的腿一抖,被她兩個洶涌夾着蹭。
第三條腿倒是熱乎着漲大了。
他煩,只要她一軟,他就硬,他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