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趁醫生不注意,馬上把手湊過去擰到了門把手。
醫生吸氣。
但是她擰了擰,裡面鎖了。
她一時來氣,張嘴就想喊裡面的某個混賬,醫生苦着臉拉了拉她,“小姐呀。”
她又想到怕他是真的睡了,硬生生的這麼吵醒他,卻也沒必要,自己非這麼固執幹嘛。
她在原地自個兒權衡了一會兒,才鼓起嘴角,低頭看錶。
下午四點多了。
六點鐘她又要回去檢測胎動。
她微微吁了口氣,回頭看了會兒那扇原木白色的門,靜悄悄的,沒有玻璃可以窺探到裡面。
“這醫院的空氣到底不好呢,小姐,您是非常時期,不宜久呆。”醫生絮絮地說着。
雲卿沒理他,鬱悶地提好包,轉身原路走出去,銳靜問道,“讓我走可以,醫生,陸墨沉這些天所有的治療記錄你給我一份,我要重新看一遍。”
醫生爲難,但是思忖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了。
總比一尊神、一尊佛,將他此等無辜夾在中間強!
天色若晚,雲卿失落的踏進豫園的大門。
夏水水來串門了,雲卿也是怏怏沒精神。
夏水水一邊用玉足勾引着八哥,惹得八哥的老婆在那邊嗷嗷地叫,一邊媚眼如絲的睞過來,“我都等了兩個小時了,在醫院陪了你男人一天?回來就給老孃一副縱/欲過度臉?”
“你眼瞎?”雲卿‘怒火中燒’,別提某人還好,一提那火都降不下去。
夏水水愣了愣,把腳背上的狗糧灑下去,八哥心滿意足地低頭吃起來。
那邊八哥老婆迅猛的竄過來,一狗爪子就扇到八哥的帥臉上,打得八哥直接懵逼:“……”
夏水水噗嗤一笑,樂壞了,“陸八,瞅瞅你這婚後狗不如人系列的生活!這還是從前每個月怡紅院無數小奶狗環繞的‘社會我八哥’嗎?給你一個同情的筆芯,哈哈哈!”
夏水水說完就不負責任地走了,八哥老婆那雙漂亮的狗眼睛轉了轉,緊接着盯向八哥,汪了一聲就咬上去。
八哥黑下狗臉,轉身撒丫子逃命:夏水水尼瑪幣……不知道老子娶的是個惡婆娘嗎!
一窩漂亮的純黑狗崽子徹底亂了,在勸爸比媽咪別打架!
雲卿瞅了眼,頭痛,吩咐寶媽把狗狗們牽遠一點,狗毛太多了不好。
夏水水湊過去,察覺到這妞不大高興,推了推正想說話——
雲卿盯地一個眼神掃過來,“你也走。”
“你媽。我去泰國陪你那三天你怎麼不讓我滾?丫的,今兒陸大大給你吃槍藥了?”
“回去勾搭你的沈青豫去,不是終於離婚成功了嗎,還不放飛自我?下水道疏通了沒有?”
夏水水愣在那裡,妖嬈的眼睛繃着什麼,那臉蛋是一寸寸猶如爆炸的氣球般紅透,“雲小卿你能生出來個斯文西瓜我算你狠!”
雲卿低頭拿病歷記錄,“看來疏通的還不是很順暢,要我給沈二少打call嗎?”
“我草……老孃他媽幹不過你!”夏水水的呼吸蔫蔫,吸一口氣,提起包灰溜溜的往門口挪,“當初我怎麼特麼的沒去學醫!”
雲卿淡淡的揮揮手,冷風吹進,寶媽一臉不尷不尬地去關門。
一回頭還見雲小姐低頭摸着圓圓挺挺的大肚子,溫柔哄騙,“寶貝,剛纔媽媽說的話過濾一下,一二三,過濾!”
寶媽:“……”
雲卿把陸墨沉的病歷記錄詳詳細細的看了一遍。
沒問題,沒有隱藏的重大病症。
那也就排除了——他是因爲重病而走狗血偶像劇不肯見她的原因。
所以這是搞什麼?
雲卿揉揉眉心,問寶媽,去看過陸墨沉嗎?
寶媽回答:“我十天前就去探望過啦!先生的病情唯一瞞着的人就是溫夫人,前一週先生剛醒的時候,品媛小姐念北少爺西西小姐那把病房圍繞得水泄不通,先生沉着一張臉嫌吵,後來他們不敢去了的。”
也就是說,特麼的,所有人都去探望過。
輪到她回國了,他倒不見她了?
這天晚上,十三十四在溫棠那裡,雲卿也能睡個好覺。
她可不失眠了,沒那麼傻,自己先養好精神再說,總之心裡有底,陸墨沉的身體沒大病!
……
第二天,她優哉遊哉地又往醫院跑。
先去季斯宸的病房,照顧哥哥,陪了一上午,季斯宸大多時間在昏睡。
午餐在醫院外面的高級食堂吃的,越生氣,她吃的越多,中午還找了個地方好好躺了一個小時。
打足精神,她趁着醫生統一下午兩點鐘查房的時間,趕緊溜到某人的病房外。
要查房,你這門總得開了吧!
不過雲卿還是低估了陸墨沉的不想見她的決心,這丫的查房時間,不在病房!
她倒是看清楚了病房內部,高級奢華,他的外套搭在沙發上,還有幾份文件,看着都能工作了啊?
窗簾拉開着,病牀的一側擺着一把椅子,分明是有人近身照顧他的,既然能讓陸品媛或者陸念北照顧他,爲什麼不讓她照顧?
她心裡這口氣,也不知道是醋還是酸,總之不是滋味。
看到病房門關上了,她又在走廊的暗處等了很久,都沒看到他回來。
去做檢查了嗎?做這麼久?
雲卿眼巴巴的等着,倔強的不走,直到她尿急,實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去了一趟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路,繞了一圈,她無意中經過一個拐角,就聽到了昨天那個男醫生的聲音。
和另一個醫生在很小聲的談論着什麼。
既然是陸墨沉的主治大夫,她沒有不偷聽的道理!
嗖地豎起耳朵,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靠近牆壁。
這時候沒有陽光,因此影子也不大,對方沒察覺到一個孕婦正在靠近,仍然在憂愁地討論。
“我真不想接這個病例,奈何對方是陸公子,我一個屁都不敢放!”
“那是,咱們還得保守秘密,我連秦院長那裡都不敢透露太多,怕陸總砍我腦袋,這男人太恐怖了。”
“那必須恐怖,畢竟……那出問題了,擱誰身上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