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豫園是中午,龍鳳胎已經開學,晉升一年級的小盆友上課時間比幼稚園嚴格許多,小作業也要繁重許多,算是正式的莘莘學子了,陸墨沉治家嚴格,那威嚴氣度令兩個小傢伙害怕,不敢放肆,也就沒出現過小盆友哭着喊着求着不想上學的窘樣。
他甚至安排龍鳳胎中午在學校託管中心午休,不養成他們矜貴的車子接送回家午休的毛病。
因此,現在的家裡,中午都是十分安靜的。
男人進門,仰頭解開一粒襯衫鈕釦,挺拔修長地將車鑰匙甩進桌子裡。
寶媽笑眯眯的過來,替雲卿脫下大衣。
雲卿有所遮擋,畢竟底下的毛衣是圓領,雖然今早從紫色別墅離開時她特地在脖頸上圈了一條絲巾,但那些兇猛曖昧的吻痕勢必遮擋不全,兩人都沒把領證的事兒告訴家裡的傭人,不是把她們當外人,這不還是因爲雲卿傍晚就要出門了嘛,陸墨沉沉着臉說,“讓他們知道了,午餐必定要慶祝,免得麻煩。”
雲卿走到屋子中央,踢了踢慵懶坐下的男人,“你不去休息會兒?下午不要上班麼?”
昨晚,他都沒停過,男人的精氣神都不要修復的麼。
陸墨沉低頭抽了根菸,姿態安靜而迷人,不講話時就喜歡用那雙漆黑的眼睛審視着人,“我老婆都要去找別的男人了,我上哪門子班。”
“……”能不能正常點說話呀,句句懟她。
這時樓上傳來十五哇哇的啼哭聲,雲卿借勢站起來,擡頭笑道,“怎麼啦寶寶啊?”
寶媽把粉嫩嫩的小傢伙裹在柔軟的襁褓裡,抱出來。
雲卿要過身,男人那條無比修長的腿就是那麼曲着,她咬着脣又踢了兩下,撓癢癢似的低嗔,“就怪你昨天晚上耽誤我一晚,你看你兒子是不是吃醋了?”
“我跟他計較!”陸墨沉繃着臉不屑道,手上卻是立刻把菸頭掐了,他老婆要抱着兒子下來了。
雲卿到樓梯上取了兒子,抱在懷裡小聲的拍拍,多親兩下,十五那張撅得老高的小嘴兒總算平息憤怒,微微翹了翹,大眼睛哭過,像水洗過的葡萄,亮晶晶得看着他媽咪,咯咯就笑了兩聲,雲卿笑着蹭蹭他,“媽咪知道你寂寞了,葛葛姐姐都不在家嘛,媽咪也錯了,昨晚請假了,你是不是要吃吃了?”
“陸墨沉。”她扭頭,無比自然地吩咐那尊貴的男人,“你起身去廚房拿奶,讓寶媽熱一熱給兒子吃了。”
男人起身,單手插着褲袋,卓爾冷峻地走進廚房。
幾分鐘後,陸墨沉取來了十五的糧食,雲卿都有提前準備一些母乳放在冰箱的,現在十五叼奶瓶叼習慣了,她全是用吸奶器弄出來儲存,十五倒不會像非要現吃現吸的寶寶那樣黏着媽媽,這也就方便了等下她出遠門這事兒。
男人把奶瓶搖了搖,修長漂亮的手指,挺標準的姿勢,就是走到兒子跟前,他那表情天生嚴肅,沒個好臉,十五可能也想和他握手言和,但奈何老爸的氣場太強大,十五也是個不肯認輸的,翹着的小嘴兒又慢慢一拉。
陸墨沉把奶嘴送進臭小子的嘴裡,難得有興致,伸手捏了捏他的粉肉臉蛋,小傢伙大概是覺得男人的手指粗糲,不如媽咪的舒服,就躲着。
雲卿看不下去他這麼折騰兒子,都難以想象他那時候到底是怎麼把十三十四拉撥大的,估計龍鳳胎被他這麼粗糲地照顧着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呢,她怕開某人的大手,“寶寶這個表情就是不舒服了,你當爸爸的下手輕點兒,注意觀察。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你,我來回至少也得四天,這期間你要和兒子單獨相處,陸哥哥,你到底有沒有這個覺悟啊?”
他聽見她這麼叫他,心裡是暗爽的,但並不影響他冷硬的嘴臉,“那你不知道不去啊。”
“……”
“我反正不會跟你去,陪着媳婦兒找她前夫,這事兒老子幹不出來!你一個人出門,多危險知道麼?我怎麼放心?都說了我派一組人去找,你又不願意,倔起來時候真想弄死你。”
“……”雲卿心裡是想着,多虧他自己生悶氣不肯同她一起,要是這個小心眼醋罈子跟過去了,還不曉得路上要有多少事情,她一個人安安靜靜儘快把人找到,多好。
“這份情義我得還,我欠顧家一條人命,我爲他做多少都是應該的,咱別爭這個了,機票你幫我訂好了嗎?”
“嗯。”滿嘴不高興。
“寶寶的糧食還剩多少?”
“寶媽說不足四天了。”
“那我現在再擠一點。”
男人黑暗的眼神漫不經心的瞥過來,定在她飽滿那處,一臉正經地調侃,“昨晚漲了不少,都讓我解決了,還有麼?”
雲卿狂汗,立刻捂住懷裡寶寶的一雙耳朵,她的臉瞬間漲成了一個氣球,扭頭看還好寶媽在廚房裡,她擡腿就狠狠的踹他,“你要不要臉呢?兒子都在這裡,你說那些……混、混賬事兒。”
她羞憤的口齒都哆嗦。
某人看向她懷裡的小東西,小東西睜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着爸媽吵架,不知道在吵什麼,小臉蛋一臉迷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陸墨沉一樂,抿着薄脣道,“他不知道我跟他搶東西吃呢。”
“你…簡直無可救藥!天天混蛋王八蛋。”雲卿擡起變粉的拳頭,真的不知道往後怎麼在他的荼毒下過活,無奈的一拳一拳打他。
某人摸了摸她的腰肢,轉過身,“悄悄話而已,人多的時候你見我說過一句?逗你開心,又不懂情趣。”
“……”她特麼的哪兒開心了???
這一下午雲卿都在想辦法儲備十五的糧食,還真的不太多,喝了一些純質的豆奶纔好一些,存儲夠了。
龍鳳胎放學後,雲卿就提包準備出門。
男人一路送她到機場,阿關開的車,感覺豪華的車廂裡面一路冷氣釋放……
到機場後,陸墨沉早已經安排好,將她帶到貴賓等候室,阿關把往返的機票以及下榻酒店,四川那邊安排的車和聯繫一一告訴雲卿。
要登機時,陸墨沉還是那張冷臉,不過握緊了她的小腰狠狠的抱了一下,冷韌的薄脣貼着她的耳朵,是溫柔囑咐也是冷冷地警告,“說四天就只有四天,到那邊聽我安排的人的指揮,手機定位24小時開機,每隔半天小時給我發送位置,聽見沒有?”
真的是變態苛刻,可雲卿想順利上機,不得不假惺惺地側首親一下他冷硬的髮梢,“我都知道了,我一定照辦。”
她像只鳥兒一樣要飛走,男人冷冽的又一把攥回來,眯起森寒的眼眸,“心裡時時刻刻想着老子,就算真的找到了他,你敢惻隱一下試試?!”
“……”尼瑪幣還沒完了?
她點頭點頭……趕緊的上了飛機,感覺起飛時心也飛了起來,呼吸一口深深的氣體真特麼的自由。
而她完全不知道,機場大廳裡盯着落地玻璃窗外的男人,扭頭就冷冷吩咐,“那邊的人馬給我嚴密安排,盯緊她,暗中保護一刻都不能放鬆,隨時隨刻跟我報告!”
雲卿還是天真了,他冷傲挽尊說是說不去,其實一切盡在掌握,這就是男人。
這次之所以會同意她獨自前往,還不是爲了把結婚證騙到手,同時,他也明白不能管她太緊,這是個你逆反我也逆反的娘們。
……
夜裡八點,雲卿抵達川西機場,果然有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開着suv在等候,一看就是陸墨沉安排的高級保鏢。
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但目前沒看到,她推掉了下榻的酒店,想着明早出發浪費時間,不如連夜趕往西昌那邊,“大哥,你的家鄉離這裡有多遠?”
“我們是僳僳族的羣居地,也遠得咯,開車的話大約早晨才能到呢。”是那個找來顧家別墅的男人。
保鏢請示了陸墨沉,那邊準了,雲卿和這個大哥半夜就出發。
雖然疲倦,可她的心隨着車顛簸在越來越崎嶇的路上,而好似淡淡的沸騰了起來,遙望遠方不知的路途,安靜僻遠的川西少數民族裡,顧湛宇真的在那裡嗎?他好象就在前方,一直在等她去找他呢。
她這一路做了許多夢,凌亂破碎,有顧湛宇的剪影。
迷迷糊糊睜開有些溼意的眸子,才知拂曉臨近,而車走過了空無一人的遙遠山路,已經開進縣城,老大哥開心的朝她指了指:“到我們僳僳族的美麗城鎮了,小姐你看窗外!你是大城市的人,一定沒見過我們這裡吧?”
她嘴角提起笑意,看向車窗外,遠處的炊煙從窄小的街道兩邊徐徐升起,隱約有柴火的香味,城鎮上大約正逢趕集,早早地就有許多人,不少當地的姑娘穿着素色的麻布長裙,上身的衣衫小而緊,頭上包着布巾,很漂亮,初春的天氣她們竟然不怕冷,阿娜地挑着小擔或者挎着小籃子,來來去去。
這可真是個不知名的小女兒國,當然也有很多小夥子,老少都有。
雲卿託着腮幫,心跳有些加速,仔仔細細的看,怕一眼錯過混入那其中的大城市公子哥兒,顧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