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玉沒想到他一出口就是這樣,冷狠無情,戳人脊樑骨,這般賤嘴……直白,鋒利。
何止尊嚴,她連碎渣都被踐踏。
被他劃過的兩處,好似熱火燒過,又好似冰魄鑿過,縱然她爲生活奔波,幾乎放棄了自己的外在,可這一刻,身爲女人,她真的無地自容了。
眼睛逼出了紅,臉也嫣紅,卻不是羞的,是羞辱的。
他瞧不上她,獻身都輪不到她。
他都瞧在眼底,無情而懶淡地盯着,其實也沒那麼差……不過話在他嘴裡,“老子又不是處n,見着了就往上草,小姐,別說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值.所以,又他媽來耍我的?”
蘇家玉很疲倦,已經不管他說多麼露骨的,她只是搖頭,垂着睫毛,“我是真心真意,希望你高興了,能答應我那個條件……我不夠漂亮,我很抱歉,可我值錢的也只有這個了,我不知道怎樣與冷血狠戾的人談條件,或許貽笑大方,我是不夠格……”
輕輕地嗓音,她將眼睛和嘴都捂住,聽不清了。
可一個女人,她這樣老實巴交,輕若無聲地對男人說,‘她不夠漂亮是一件抱歉的事’。
江城禹冷淡的擰了擰眉頭,掃她一眼,沒講話。
“裡面的男人我不管你是誰!你聽好,蘇家玉是我的女人,我段銘辰的女朋友!你識相地就不要去招惹她!”
啪啪——門踢得巨響。
段銘辰在外面着急上火,怎奈如何也打不開這扇精緻的套房門,“蘇家玉,我聽得一知半解,但我希望你別做傻事,天沒有絕人之路,我依稀猜到那個你總帶到醫院檢查的小女孩和你是什麼關係,可我段銘辰一點都不在乎!你不要爲了錢而委屈自己,順遂了危險的男人,這個刀疤男,他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快出來!你快跟我走啊!傻瓜,你再在裡面呆下去就真的危險了!你快出來!”
嘶吼不斷的聲音吵嚷,門裡面,江城禹本來真沒什麼興致,這會兒大手攥着女人的胳膊,那麼小一點點,再看她淚瑩瑩的臉,淚瑩瑩望着門外絕望的眼神,他突然一陣陰沉,漆黑眼底掠過惡劣,十足十的,他拿起電話,那邊接通,就淡淡地發火,“門外狗叫半天,你們都聾了?”
只這麼一句,阿左嚇得半死,連滾帶爬從牌房出來,果然看見老大門外有個愣頭青在喊門。
沒幾下,外面就有衝突,緊接着有打聲。
蘇家玉神經一跳,立刻明白是他喊人來抓段銘辰了,她哆嗦着牙齒還沒開口,面前的男人把她一甩,已經堵住話頭,“求情他就立刻死!蒼蠅一樣吵。去洗澡。”
她愣住不動,慌怕懵懂地看着他。
男人站在燈光下,頭頂的光圈襯得油頭髮亮,冷邃,他兩鬢的發極短,看着就心生恐懼凌厲,配上那道美人尖,深邃分明的鬢角線條,蘇家玉不知如何去形容這個男人的長相,俊美,慵懶,邪氣得像一條冷冷的蛇。
卻比蛇,有毒多了。
他嘴角在勾,在懶,在邪邪地同她講,“是不會自己脫衣服還是需要我幫你脫,嗯?國文聽不懂?”
“……”她忽然聽懂了,可還沒來得及轉身,外套突然被他拽住,他出手很輕了,可那十月薄衣在他指下碎成幾片,連同裡面的棉麻短袖同樣,她驚蟄低叫,身上涼颼颼,臉畔通紅她驀地擡起手臂窩住自己,隱忍的眼淚,再也掛不住。
江城禹捻着那片碎衣,高大邪立,眼神冷懶,無波瀾。
不過……他的眼睛一眯,那通常是男人有點被驚豔到的意外眼神。
他盯着她脖子下那片肌膚,好像看到了初雪的雪原,白,白得沒有一絲瑕疵,倒不是膚如凝脂的嬌嫩,但是柔柔弱弱,均質牛奶一樣,很細膩,很瘦,但是用手指壓一下,估計還是很有彈性吧。
這女人,居然還藏起這樣一副看得過去的身子。
穿的真是差,好像從泥土裡拔出的藕,讓人不想看第二眼,不過一抹去,居然白成這樣。
男人嘛,對白是沒什麼抵抗力,天生優待白一點的女人。
這大概就是落差感,好比鑲金戴玉粉刷得滿臉膠原蛋白的小姐,脫去後卻是一身鬆弛,膚色蠟黃。
他突然有了丁點興致。
擡手摸了下鼻樑,對視一眼她眼淚洗過的雙眸,像一雙鹿的珠,盛滿害怕,卻又隱隱憎恨,特別亮。
他不多瞧,邪肆地平時前方,伸手解皮帶,慢條斯理,懶散的動作卻非常性感。
蘇家玉怔愣中眼見他幾秒就把襯衣落地,腕錶扔到一邊,皮帶重新開了……他轉身叫門口剛纔那個小姐進來,給他去另一個房間的浴缸放水,那小姐進來後看到他的胸肌,腹肌,腹上的疤痕,還有一道蜿蜒進皮帶……小姐走不動路了。
蘇家玉甚至聽到吞口水的聲音。
她這也才嗖的一下回過震驚的神思,察覺到自己上衣凌亂,又目光還在男人身上,她唰地一下飛快的轉身,此刻不想去浴室,也只能逃進浴室了!
直到水聲響起,嘩啦啦的熱氣將她籠罩。
她還是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臉上的滾燙,身上的哆嗦,都需要牆壁來降溫。
閉上眼,驚鴻萬鑿,仍然是那看到的陌生又震撼的一幕……他的皮帶鬆垮地掛着,褲子垂下去一些,腹上除了有六塊均勻的肌肉,正中間從下面衍生上來的,一撮黑色的汗毛……不,那不是汗毛……
是什麼她根本不想去想,她低頭捂住眼睛,彷彿這樣纔不羞恥。
她看診也望聞問切過不少男性,但真的時第一次看見有人的……兇悍地長了出來,像一條驍龍,大致他毫無察覺,自然而露,纔會令她,和那個小姐,如此震撼。
就算蘇家玉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是醫生,她明白男人的哪些特徵昭示着性感,極度的誘惑,對女人而言。
那是多兇悍的荷爾蒙。
難怪那個小姐要走不動路,一直盯着,眼睛幾乎汪成了水。
這個男人,並不是大塊頭,但他,有種別於陸總那樣性感的,另外一種精瘦藏於內的致命蠱惑。
不過,都與她無關,她並不感興趣。
而且,心臟尤其遭受了重擊一樣,雖然塵埃落地,卻分外絕望。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交出自己。
所以,她此時都沒忘了把包拿進來,因爲包裡有個秘密,是她的詭計。
蘇家玉緊抿着脣,強迫自己冷靜,鼓起一點勇氣,翻開包,把藥拿出來,用上後,立刻銷燬。
裝模作樣地洗澡,她呆了很久算着藥效時間,才走出去,男人已經沐浴歸來,一身浴袍慵懶地躺在沙發裡。
蘇家玉縮在沙發邊沿,盯着身後的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主動先過去躺好。
他又朝她勾手指。
她漲紅着臉,耳尖發白,走了過去,他長腿一絆,她就倒在他懷裡。
江城禹咬着雪茄,低頭,舌尖無意識地舔了下上顎,捏住她的下巴,“自己爬上來。”
她腦袋一轟,像只小貓一樣攀爬着他的腿,不知他幾個意思,是要她幹什麼,但他居然又把手往她後脖子按,讓她貼到他腿上,她略微領悟,大概是像之前給她點菸那樣……
叮鈴鈴!
突兀的鈴聲打破一室微妙的寂靜,她手指亂抓,江城禹邪眉一蹙,分辨鈴聲是從她腳邊那個破布包裡響起,神色陰沉。
蘇家玉剛好害怕的緊,趕緊找藉口扭頭翻手機。
翻出來居然是‘陸總’的來電,她臉色頓時不知該喜該憂,因爲這個男人她也怕,也不熟,而且並不是能救她的。
果然,陸總問了兩句卿卿孕檢的事,就冷漠的掛了電話。
蘇家玉聽着乾脆的忙音,眼神絕暗,她站在窗戶口,突然眺望外面,這是十幾層,霓虹的燈與夜景的美,朦朧,閃爍,高空看下去好似也只有深淵的距離,她猜準了接下來,恐怕會是一場‘極刑’,因爲她使了詐……忽而心如絕境,甚至閉一閉眼,就想這樣跳下去,也好過身後猛虎眈眈,邪性冷血之徒。
也只是那麼一瞬,微風像涼颼颼的小手,穿進她浴袍的瞬間,一根緞帶就拋到了她臉上。
她回頭,是男人站在牀尾,削瘦高高,弓着背脊抽菸的慵懶側影,他只給她一句,低磁邪魅,還是很開恩,“怕的話就蒙上,我不喜歡關燈。”
那一宿他都沒有放過她,幾乎整個半晚上,他在折騰她。
由起初的帶點興致,試探,與她周旋,讓她放鬆,到後來發現她無法放鬆,他自有一套,經驗豐富得流油,再到後來發現他竟怎麼也不能成事……江城禹,生平頭次,不信邪,火了。
一向無往不利,大多數女人嬌求着他給,伺候着他要,他多半隻要有個好心情,再享受一下。
如今竟然碰到一個無論如何,他都搞不定的?!
是真的搞不定……他火得大汗淋漓,眉眼全部陰鷙,無數次試探,也是生平以來頭次受挫,真懷疑他媽地,這女人究竟是不是女的?是女的就通,但她明顯不通……奇怪不奇怪,老母……那孩子怎麼生下來的?!
奇葩,個奇葩女人,痛的要死也不求饒,生生受着,白瞎了那片如雪肌膚!
……
翌日清晨,終於來到,她甦醒後發現被捆在吊牀上,渾身掛傷,臉色蒼白,還動不了。
而那勉強用各種方式報了仇,蹂藺了她的男人,好整以暇,呼呼大睡在牀上,大字形……臉廓仍舊陰霾冷鷙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