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莎一聽,激動地靠坐起來,柔弱的聲音也飄出喜色,“什麼事啊?”
“哼!裝的自己多貞潔,你知道嗎?她跟野男人都同居了!孩子我都看到了,長得可像那賤人了!看着該有五歲了,你說她給顧少這頂綠帽戴了多久了?真是城府深啊!”
雲莎一愣,“不會吧……”
“怎麼不會!外冷內騷,人不可貌相。我都拍照片了!俊俊快把照片拿來……哎喲,不太清晰!總之一個這麼大的人影呢還能假,這麼多親戚目睹的!閨女,她找高老鬼借刀殺人,咱現在就把她的醜事告訴顧少!對了,顧少去看你了嗎?”
雲莎眼神微暗,低頭瞅着並不深的手腕傷痕,“姐夫出差了,我出事有同事馬上通知姐夫了,說我快死了,姐夫一定會盡快趕回來的,跟他說這事電話裡說不清,媽,不如咱們這樣……”
賓利開回豫園。
陸墨沉把睡着的小nai包交給阿嬸,給哄着洗了澡,抱到樓上。
十四纏着他講故事,一個大男人幹這活吃力,陸墨沉全程黑臉讀完白雪公主。
10點,他從兒童房出來,去了書房。
月色靜峭,映着窗外冬日的枯枝,男人扯開襯衫的三顆鈕釦,點燃一根菸,蹙着眉頭打了內線。
不一會兒,助理上來。
陸墨沉咬着煙,雙手交握放在腹部,身軀修長靠在大班椅裡,他沉吟了片刻。
他這個人一向只關注想要的,其他的末節一概冷漠忽略,那個女人,他一樣也不關注她的家庭,可是今晚,她的家庭關係讓他皺眉。
想起最開始遇到她時,她在大雨馬路上尋死,她也的確,沒怎麼多笑過。
又想起賓利離開時那肥胖婦人詭異的笑聲,還有那婦人諷刺他,不如她老公……
陸墨沉敲擊了一下桌面,“去查一下雲卿,家庭,人際……婚姻。”
助理是陸墨沉的貼身秘書,和宋謹芝又有點差別,辦許多陸總的私事,重要的事。
助理聽到老闆這麼吩咐,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那側臉如刀,犀利又沉穩的男人。
想要一個女人的身子而已,去查她的家庭,無意識地瞭解她,這走向是不對的……
不過,看老闆眼神裡的沉冷,心中自有沉俯的吧。
……
雲二嬸撒潑鬧這麼一通,就像在平靜的湖水中激了一塊小石頭,又歸於平靜。
不知是被陸墨沉嚇怕了還是怎麼,等了兩天,公寓這都挺安寧。
雲卿也就接着上班,至於雲莎,打的什麼彎彎很明顯,尋死?怎麼可能。
她當時氣急給高健父親發短信,是想高家管好自己的兒媳婦,雲莎卻在被罵被打時緊接着自虐演一齣戲,也算對自己下得了狠手。
最終發力對象是顧湛宇,讓顧湛宇對她雲卿徹底深惡痛絕?
可惜了,她是什麼個xing,顧湛宇又不是不知道。
雲卿也等着顧湛宇‘興師問罪’的電話。
馬上十二月,診所這邊的病人少了一些,這和冬天x生活少真的有關。
午後,雲卿在覈算財務,看看三個月營業的情況,小助理在外面喊道:“雲姐,有掛號!”
雲卿喝了口水,穿上白大褂,拎着筆走出去,淺笑掛上嘴角,“小安,是哪位病人想要……”
她的視線微微一頓,眨了眨眼。
對面接待室的沙發,排場隆重,兩個保鏢立在兩旁,中間坐着一個幹練套裝的女人,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三十多。
而那個揹着書包向自己走過來的年輕女孩,高馬尾,甜美臉,不是陸西西是誰?
“醫生?你就是諮詢師吧?你好,初次見面……”
雲卿瞧着那活潑驕縱的臉兒,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幺蛾子。
沙發上端雅坐着的女子站起來,黛眉冷臉,是個女強人,“西西,沒有禮貌。你好,醫生,我的女兒看病,你這裡看那方面的心理諮詢吧?”
雲卿猜的沒錯,陸家母女。
“這邊請。”她微笑。
一行人走到會診室,女人皺眉坐下,“醫生,實不相瞞,我女兒前一陣被一羣男孩逼在黑暗的巷子裡,欲行不軌,有猥/褻舉動,那之後她總做噩夢,我開始沒當回事,但她的成績下降,人也變得不愛交際,說在學校怕和男同學說話,會感到噁心,也不和女同學說話,怕別人看輕她,哭着鬧着要看醫生,我沒辦法,你看該怎麼治療?”
雲卿點點頭,轉而看向旁邊低頭不說話的小女孩,目光犀利,“這種病症可輕可重,不過我看貴千金情況還……”
“醫生!你不能看錶象啊!我的情況真的很嚴重啊!男孩離我一米遠我就開始反胃,你不是專門治x心理健康的嗎?你得救救我!”陸西西趴在桌上就按住雲卿的手,陸媽看不見的方向,使勁朝雲卿眨眼吐舌頭。
雲卿內心一個白眼,還沒說話,陸品媛神色憂愁,“醫生,我女兒沒受過苦,沒經過嚇,要是她長大了還不肯喜歡男xing,或者因爲這樣的陰影走向**,我無法接受,你必須治好她。”
得了老媽這句話,陸西西更加攥緊雲卿的手,“媽咪,你公司忙先回去,我會配合醫生治療的!你把錢留下就行!”
陸品媛寫了一張支票遞給雲卿,點點頭,舉手投足間的英氣,隱隱和陸墨沉有一絲重疊。
不愧都是陸家霸道強勢一脈相傳。
雲卿望着她走出去的挺秀背影,再低頭,冷着臉看着得逞的女孩,“陸西西你說實話,你有什麼目的?”
“人家也是真的有心理障礙嘛。”陸西西趴在桌上,討好地看着她,“錢我媽咪給了,以後我每週五來你這治療,雲姐姐,好不好?”
“雲逸週五也不回來。”雲卿一語道破,起身。
女孩的臉蛋訕了訕,“我又不找他!他都罵我不知廉恥了我找他幹嘛?我是覺得雲姐姐好,難得有我看的順眼的人,我想和你交朋友!”
那點小心思還不夠雲卿看的,她心裡又氣又好笑,小丫頭追男人謀劃得還挺細密,不走死纏爛打路線了,改爲轉攻親屬。
她挑眉問,“你怎麼知道我是醫生?別說雲逸告訴你的,那小子的xing格我瞭解,不熟的人面前很高冷。”
被戳穿想法,陸西西甩了甩馬尾,嘟着嘴道,“好啦,我承認,住在二舅舅家和十四廝混,她說要幫十三追你,我剛好搭一腳,我要追你弟弟嘛,資源共享咯……”
雲卿都哭笑不得,陸西西也有16歲了,心智被保護的還真是萌系夢幻,比十四好沒多少。
自己和陸墨沉正努力摘乾淨,陸西西這丫頭卻不放過雲逸。
真是冤家……雲卿突然想,陸墨沉知不知道他侄女的心事,該不會那腹黑男人還默許支持吧?
可真是要亂套,雲卿嘆着氣,望着眼前嬌俏自信的小丫頭,“勸你不要浪費時間精力,雲逸就是塊最難啃的石頭,年輕桀驁,心高氣傲,榆木疙瘩眼裡只有編程……”
正說着,她手機響了,雲卿低頭拿出來接起,“家玉?有什麼事嗎?”
“卿卿!你快來北仁醫院!出事了,你爸他……被你二嬸帶着一圈人圍住,說你在外面有野男人,還同居,還生了一個私生女!你爸現在快被氣死了,抓着我讓我給你打電話,要問清楚你這是不是真的?你快來醫院吧!”
雲卿臉色驀地大變,老爸的心臟病!
她抓着手機就往外面跑,跑到樓外又想起今天單行日,她的車沒開。
陸西西趕緊追出來,看出她有急事,說道,“雲姐姐,我有家裡的車,我讓司機送你過去,來這邊!”
雲卿腿腳虛軟,二話沒說就跟着陸西西上了車。
司機路上接連闖紅燈,陸家的車牌也是通行證,沒交警阻攔,二十分鐘後,雲卿趕到住院部。
病房裡,雲逸已經趕到,正怒氣衝衝吼二嬸那羣人,冷不丁又要和雲俊動手,雲卿跑進去,把雲逸往後攔,就怕他真的動手,雲俊不是對手,少不得又要鬧進警察局。
她氣瘋了,手指發顫的戳住二嬸的臉,“鬧我也就算了,我爸他有心臟病!你還有沒有良心和做人的底限?二叔,你和我爸是親兄弟,爲了一個嫁入豪門的夢你們喪盡天良!說,誰出的主意?雲莎是不是?欺負不了我就欺負一個病了的老人,知道我爸有個好歹我會心如刀割,是不是?!”
二嬸神色間閃過一絲慌,轉而尖了嗓子,“你轉移什麼話題!難道你有私生女有情夫不是事實!我這張照片鐵證如山,大哥,你看仔細點,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所以您甭怪我家莎莎,她沒有撬牆角,是顧少被雲卿傷心入骨,兩個人慢慢走入愛河的!相反,你這個女兒,你該好好管教了,不知廉恥,爲雲家蒙羞!你勸她好自爲之趕緊和顧少離婚,我們莎莎也好早點得到本該屬於她的名分,爲顧家開枝散葉,不像有些水xing楊花的,嫁入顧家五年,一個蛋都沒生下來!”
“好了!好……”雲承書臉色滲白,捂着心口,嘴脣抖得說不出話。
“爸……”雲卿跑過去按住他的手,雲承書眼底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氣怒中甩開女兒的手,“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