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老母!”尚龍瞪大眼,噴出火,“騙我十年,江城禹,你他媽真是條子!”
“阿龍!”阿左又喊住,他性格不像這兩個,要噴火一樣的粗暴。
但是眼底,顯而易見的,還是失望透了。
本來,就是他們兩個二b,事實擺眼前,還不願意相信!
條子。
大佬他媽地是條子,那***,他倆算個什麼?算個球?黑道十幾年的大笑話?
被大佬利用這麼多年,都搞了什麼?
“現在細想,你這些年致力於慫恿黑幫和江家互毆,在黑幫和黑幫之間挑撥離間,讓澳門十年不得安寧,血雨腥風,江城禹,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老子是豬頭啊被你玩!”尚龍一頓狂吼。
阿左不言不語,這是事實,幾乎隔三差五,手底下的馬仔要去警署鬧事。
碼頭運貨,賭場交易,屢次和治安警察起衝突,折兵損將不少,得罪其他黑幫更多,導致k幫如今,萬人之上,但也摔不得,一摔下來,定會被人啃噬乾淨。
江城禹雙手插袋,自始自終,不發一言。
這是他,如今要受的,該受的。
幾乎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這是他,最得力的左右手。
混到盡頭,說散也要散了,他耍人在先。
“老子被你玩夠了。江大佬,你現在有的是後路啊,黑幫混不下去,你還有豪門世家江司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過你的富家公子哥生活去,我等雜碎,不配當你馬仔了。今日一別,後會無期。”尚龍鑿鑿切齒,眼神全黑下去。
阿左擰眉,臉色特別難看。
面前高立的男人,卻點點頭,十分平靜,“算我對不住你們。”
阿左的眼神閃了閃,瞳孔放大,隱隱漆灼。
他看過來了一眼。
尚龍轉身就走,步履旋着冷風。
阿左,最終也……僵硬的轉身,慢慢走了。
大佬令他失望,到如今地步,騙不騙都不說了,如若能與他們共同進退,那纔是最終沒背叛他們。
可大佬要回江家,他有強大一個依靠,阿龍說得對,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黑社會,賤格,他怕是這十幾年玩玩而已罷了。
他們混黑道的,纔是真正混黑道的,除了死,沒有任何退路。
……
燥風夾着雨水,灑落一身。
江城禹翻身跳進海里,水是冰冷的。
遊幾百米,上了岸。
岸上是江家宅邸。
他抹頭,笑一笑,總算趕走那兩個煩人鬼,天下之大,各安其好吧,免得跟着他也是死路一條。
不然,還得被他們看見,他求人的醜惡模樣。
今次,他是來求人的。
無辦法啊。
自己的女人,幹過艹過,當大佬的,怎麼也是個男人,連救都不救?
江司庭分外震撼,聽到管家密報。
家門外面守着重案調查組,團團圍住,家裡也有攝像頭。
他擺脫監控,進入內室,等候一陣。
門外溼答答地滴着水,還是那懶懶散散的腳步聲。
他忍不住回頭,三兩步跑過去,中山裝冷硬的磨着響,難掩激動與複雜,“阿禹!你這時候竟過來?”
“來看你的報應啊。”江城禹掀起脣笑。
江司庭臉色極度難看,“莫要賭氣了。我千方百計拖管家跟你說過,要你把密碼箱交出來,裡面的東西對我江家很不利。”
“你曉得江寒是個渣滓?”江城禹眯起眼,一根手指提起他的衣領,把人往屋子裡甩,陰冷,“你他媽曉得不放個屁?”
江司庭陰冷道,“我以爲他死透了,誰想到死而復生。你要了他在s市的案情資料,這幾個月你卻沒查到他的軌跡。”
“你不清楚他的本事嗎?你手把手教出來的刑偵警司,他的反偵察能力,比我遜?不想被我找到,他就能隱沒一切蹤跡。”
江司庭沉沉坐下,“教出了一頭狼啊。”
“有因有果,你作孽太多。”
“是爹地連累你。”江司庭暗歎道,眼神狠戾,“誰曉得他要把我和你,一鍋端了?我以爲阿寒對你,仍然有情分,畢竟他從前很寵你。”
越說,江城禹眼底那股冰冷越狂。
兄弟情分,到頭來兩目成仇。
他始料未及。
他反脣道,“別他媽往你自己臉上貼金,老子和他,有老子和他的仇,幹你屁事。老子和你的仇,是不共戴天,今次沒工夫算賬,要你辦一件事。”
“什麼事?”江司庭很意外,意外到震驚,身軀有些僵硬。
他沒和他這樣的語氣說過話,起碼十五年了,自他15歲槍殺他不成,離開了家。
他再也沒有求他辦過一件事。
大難臨頭,江家覆亡,反倒緩和了父子關係。
江司庭冷眼自嘲,何其諷刺的人生。
但他內心有多激動,只管道,“阿禹。我還是你爹地,不管你認不認,我都不曾當沒有過你這個兒子。這些年你差點把我江家弄死,到頭來,爹地都不怨你,你是暴躁性格,從小我也把你寵壞了。”
“你少說噁心的。”他咧着嘴,噝噝地厲笑。
江司庭的面孔一僵,垂下眸光,“你講。”
“警司保密局,你有全套密碼吧?”
“你幹什麼?”
“有個女人關在裡面。你真想求我原諒,做給天上的媽咪看看也好,你用力最後的權利,去給我把保密局大門打開。”
江司庭的神情很複雜,下意識的望了眼窗外天空,眼神落下,“你知道外面多少重案組人員等着我嗎?我一旦走出去,就自投羅網了,何況我現在被停職,我的能力夠不到保密局了……”
“幫還是不幫?”他站起身,身上還滴水。
陰冷冷的,孑然一身。
江司庭太爲難,“你要我知法犯法!什麼女人這麼重要?”
“算老子求你一次。生生世世不會有下次。”江城禹抿得森冷的脣,終於還是清晰吐字,眼眸閉合,那股不屈不撓是印刻在他骨子裡的。
可此刻,爲了那麼一個女人。
他連他這輩子最想殺掉活剮的男人,他也求了。
去***自尊,卑亢,不可一世。
他這輩子最賤格的事,都做了。
那個蠢女人,不救,真的會死的。
救了,他就要親手掐死她。背叛者,終生不用。
最終,江司庭點頭,“我試一試,很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