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玉,我曾好好做過人,最後被逼死,拋棄。以前我對權利不屑一顧,嗤之以鼻,後來發現,它竟然是最可靠的,它讓我成爲最孤獨的人。不過,它能幫助我,奪回我想要的人,達成我想要的事。很簡單。”
“是我和他對不起你,seven……但你可以停止這一切嗎?”她的眼淚留下來,哽咽不能語。
“抱歉,不可以。”他很平靜,也很決絕,“我會把你變回你以前的樣子,乖乖聽話,這些苦你不必受。”
“我寧願在這裡吃苦。”她幽幽冷笑。
江寒不再說話,眉頭稍微皺起都顯示他很差的情緒。
他轉身吩咐,“阿陳,給她塞飯,防止她再暈。如果羊水破了,通知我。”
“部長,您去忙要緊事吧,這裡交給我!”
蘇家玉看着陳警司那副陽奉陰違的嘴臉,再看江寒匆匆離去的背影。
知道自己,這回真的凶多吉少了。
她如果出事,陳警司也不會報告的。
她被女警員強行餵了飯。
身上的衣服,她拼死不讓別人碰,休想借機侮辱她。
熬,又是熬。
第二天是新的一天,時間過得分分秒秒格外的慢。
她從昨晚被塞了飯後,又被禁止進食,水每次只有幾毫升,抿溼她的嘴,保證她不死而已。
身上發了高燒,肚子隱隱出現宮縮。
她痛得不行了,冷汗一串一串淋遍了身體。
但陳警司是若無物。
江寒也一直沒出現,他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去忙了……
蘇家玉昏昏醒醒,感覺自己真的熬不下去了,一閉上眼睛,很怕自己就此陷入長眠。
肚子裡的下墜感越來越明顯,終於還是見紅了。
陳警司見狀,怕真的出事,給她送開了鎖子,強行拉着她站起來。
但不給她叫醫生。
蘇家玉抱着肚子,艱難的在桌子前來回走,陳警司就罵她,“好不識相的女人!你就對着鏡頭說一句,你知道江城禹是江家親生的第三個兒子,江司令的親子,這些年江城禹一直暗中和江司庭裡應外合,攪合衆多社團,江家和黑幫有染很深,不就行了!”
“我不說,我就是不說。”她疼痛的耳朵噝噝地冒,渾身打鬥,她使勁搖頭,一遍一遍,眼神空冷的重複。
陳警司氣得摔門而去,“那你就等死!胎死腹中,也就幾個小時的事,你慢慢熬!”
啪嗒,門關上。
蘇家玉絕望的看着空蕩蕩的屋子,不斷的撫摸肚子,寶寶不到八個月,怎麼辦,自然生產不下來,怎麼辦?
她好怕寶寶會在肚子裡缺氧悶死掉。
她想出去。
漸漸地,無力,最終也只是倒在地上。
她撐不下去了,誰來救救她的寶寶,她撐不下去了啊。
朦朧中,聽到幾聲巨響,她不知道夢中還是鬼門關中,只覺得肚子裡像在鑽孔一樣,一陣大痛,一陣小痛,來回交替。
她躺在地板上,感覺到地板噌噌地震響。
她就是掀不開眼皮。
空氣中有血腥的味道,飄進來?
她真的到鬼門關了嗎?
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只聽到一陣腳步聲。
非常快,跑進來的。
大概那人腿長,落腳的頻率不多,一瞬間森冷的氣息將她包圍住。
蘇家玉的手發抖地擰着肚子上的裙襬,裙襬滑到很上面,大腿上有乾涸的一條血跡,不多。
那隻手,漸漸鬆弛了,手指細細,柔白慘戾,漸漸鬆開。
猛地,就有一股很大的力氣,冰涼的溫度,覆蓋上來。
將她鬆開的手指擒住,狠戾箍緊。
一股氣息,很熟悉魅惑的,冷酷的氣息,男人的味道。
緊接着她的胳膊也被大力扣住,扣的她好痛。
肚子痛,就令她分不清楚,到底哪個讓她更痛,她無聲無息,不出聲了。
直到,下頜被一隻手握住,嘴脣被迫張開,一股疏冷的氣體鑽進來。
她的喉嚨猛地一嗆,動不了,卻在那一瞬間,察覺到男人薄韌的嘴脣。
那麼緊緊的,冷冷的,貼上她的,狠狠咬住,鬆開,渡入一口氣,在咬住。
她被他咬痛了。
胸腔裡的氣體兩股交滾,好似萬千複雜的情緒,令她淚水在瞬間悄然滑落。
那一刻,只知道自己好累,太累了。
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瞳孔血紅,淚珠就像泊泊往外冒的苦水,怎麼止也止不住,手指顫慄地連翻帶爬,扣緊他的衣袖,嘴脣蠕動,在那過程中咬住他的上脣,與他糾纏住,嘶啞喊他,“江城禹,江城禹……”
你來了。
你來了啊。
我知道是你。
硬邦邦的味道。
我們的孩子,它受苦了,你知不知道……
他在那一瞬間,愣的有多僵硬。
她用熱熱的也冰冷的脣,咬着他的嘴,喊出他的名字。
萬水千山,好似只有‘江城禹’這三個字。
胸腔震滾。
他盯着她,直到嘴裡最後一縷氣,滑入她的喉嚨,胸腔。
她淚水朦朧睜開了眼睛,那雙像鹿一樣的眼睛,太多悽苦,唯沒有埋怨。
曾經是這樣的悽苦,欺騙了他,騙他的憐憫心。
今次,還是這樣。
他當即冷冷,要把她放到地上。
但看見她的肚子,又不忍。
無聲無話,面無表情,他把她抱起。
外面打殺聲還在繼續,他騰出一隻手拿槍,江司庭的人馬搞定了大多數,畢竟保密局有他的熟人。
他從小路走。
有車在等。
上了車,把她放下,他就再沒靠近她。
腮幫子咬的那般冰川雪冷,吩咐馬仔,“殺出血路。去本埠私宅,叫醫生等着!”
車後面,子彈砰砰的響,蘇家玉不知道怕了,有他在,好似什麼都不怕。
但他,爲什麼坐那麼遠,看也不看她一眼?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