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水呢?!”雲卿心裡又喜又憂。
正在這時,小木屋那邊突然發出聲音,聽着像是男女在對罵,雲卿一怔,眼睛一瞪,“好像是她……”
她轉身飛速跑過去,“夏水水!”
陸墨沉擋在她面前,長腿猛地踢開門,小木屋不大,正對門就是一張簡陋的牀,此時牀上的動靜猛地一震,罵聲也驀地一止。
“水水……”雲卿忙不迭衝進去,喉嚨裡的聲音卻在看到牀上的兩個人以及情形時,生生卡住了嘴。
還是陸墨沉冷靜,一秒的錯愕後,眼神陰沉,“沈青豫?!”
牀頭,正單臂撐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呆了呆,清俊的臉露出笑意,“二哥?!你怎麼來這荒山了?”
“滾你媽地二哥!把老孃的衣服還給我!”夏水水受傷的臉漲得通紅,尤其是看到陸墨沉,又看了眼自己胸前毫無遮掩。
雖然沈青豫很氣憤,但還是拽過毛毯蓋住了她,手裡一坨青草泥往她胸口一按,“你這個女人就是不識好歹!小爺大發慈悲救了你,你他媽什麼語氣呢?就你這二兩肉有什麼好摸的,讓小爺上藥的也是你,他媽辛辛苦苦踩了一早晨草藥了……”
雲卿拔腿跑到牀邊,低頭就看到夏水水臉上,脖子,肩膀和胸口大大小小的傷口,她手指發抖,“水水……你怎麼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我好怕你被那個歹徒殺了,你這混蛋……”
夏水水也眨着通紅的眼,“你怎麼跑過來了?我沒事,這不吉人天相沒死成嗎。”
“你還說!”雲卿趴在她肩頭,“你幹什麼要爲我出頭結果被人綁錯了……我昨天晚上就上山了,出了點事,本來以爲你能順利被救,你也是,爲什麼不聽警察指揮,你鬧什麼啊……”
“我當時被打的半死,那幫蠢貨要交差纔不管我是不是韓雪莉,我嚇怕了還等警察?自然是能逃就快點逃了……”
這邊兩個女人說着話,那邊陸墨沉走到沈青豫旁邊,眼神犀利,“你救的她?你又爲什麼會在這?”
沈青豫是一臉不想說的踩屎表情,“甭提了二哥,不想踩的屎永遠會踩到。”
“你這王八蛋說什麼呢!”夏水水氣的喘息。
“誰把我砸得胳膊脫臼!”沈青豫也是要衝上去。
雲卿懵逼,陸墨沉擡腿一踢,“你和個女人吵架,有臉?”
“問題這是女的嗎!小爺昨晚釣魚釣的好好的,突然砸下來一個重物……”
“你,大冬天,跑來山裡面結冰的池塘釣魚?”陸墨沉都不知道他有這變態愛好。
沈青豫一臉受傷和矜傲,“二哥你那什麼眼神?啊,我平時看着吊兒郎當,我內心深處就不能安然雅緻了?嘿,你們都不知道小爺有釣魚這麼高深的愛好吧!你們根本就不關心本寶寶的內心世界……”
“繼續說事!”陸墨沉一臉黑。
“總之就是我正靜靜釣魚,這女人唰一下從天而降,把我胳膊砸脫臼了!你說我這什麼命格啊,要砸也砸個溫婉如仙的女人啊,結果是她!真是一坨狗屎,而且她後面還追着歹徒,這女的蛇蠍心腸啊,非說我是她男人,那歹徒一個勁兒的找我拼命,她在旁邊幹看也不搭把手,二哥,我不是你啊,我是法律系高材生啊!我他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歹徒弄倒,她又賴上我了,非說我肩膀太硬把她肋骨膈斷了,讓我把她弄進來養傷,逼着我去給她踩草藥,你說他媽這是什麼女人啊!”
“是個男人都不會見死不救啊!何況你還是個熟人!”夏水水爭辯。
“誰跟你丫熟了?”沈青豫高揚脖頸,“但凡長得像妖精的,小爺一概厭惡!”
雲卿聽這七裡八里也算明白了,心中暗自慶幸又驚訝,這命運也是神奇,山裡面都能碰見沈青豫,還好他施以援手,不然後果不敢想象,水水也真是糊塗人有吉象命了,這都能逢凶化吉。
只不過兩個人好像積怨挺深,都把對方看作狗屎般的存在……
雲卿是知道上次會所裡,水水就和沈青豫不對盤了,這會嘛,欺負人家小夥子是欺負得狠了點。
陸墨沉把沈青豫的胳膊接了回去,這廝嗷嗚嗷嗚的嚎叫,等直升飛機一來,一併也送到了醫院。
一下子,北仁醫院多開了三間病房。
雲卿做完肺部排水後,身體感覺好了點,吊着水就跑去夏水水的急救室外面等,這妞受苦了,無妄之災拖着她一路上山,那些個歹徒見她不配合,沒少動手,雲卿心裡疼的厲害。
三個多小時後,她纔出來,脖子手臂都是擦傷,重點傷在後腦門,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
警察奉陸墨沉的旨意,等着做筆錄。
雲卿就在場,聽着夏水水說的,“相關問題你們真的要找韓雪莉,要綁架的是她,但是在綁匪的車上,這個女人陰的很,把我誣陷成她,聽那些歹徒的意思是,有人要他們把韓雪莉教訓一頓,關在山上恐嚇,倒不是要鬧出人命。”
“歹徒是被僱的?”警察問。
“這我不知道,他們警告我的話很奇怪:‘你一個賤人,見好就收!不要不知好歹去謀奪不屬於自己的,男人換女人就像換衣服,別妄想可以踩着什麼人往上爬,再犯賤下回可就沒這麼輕鬆了,消失個把人,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猜這話是對韓雪莉說的,大概是她擋着什麼人的路了?”
雲卿擰眉,這明顯是僱主讓歹徒帶的警告,韓雪莉目前是陸墨沉的女友,那麼……可能是陸墨沉的前任尋仇?
反正水水沒事,她也就不八卦別的。
……
陸氏大廈總經理室,助理將警察的審訊錄音打開,陸墨沉也聽完這段。
男人雙手交握,放鬆姿態靠在大班椅裡,長腿交疊並不知在想什麼。
助理說道,“陸總,看起來是個不算嚴重的警告和教訓,只不過弄錯了人,目前先去排除韓小姐的追求者那邊,然後再從您交往過的女友中逐一調查。”
男人銳眸幽深,“韓雪莉跟着我多久了?”
“一個月零六天。”
“我以前交往的都不超過半個月?”
“基本如此,所以陸總,我才懷疑是您的前任們嫉妒心作祟。”
“錄音裡說,踩着什麼往上爬?”陸墨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眸色深斂,眼睛眯起。
助理猜陸總是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提,他也就不問。
……
陸宅。
陸西西坐立不安,等到十四的語音後,立刻回覆,“你真的確定小云雲沒事,她的那個朋友也沒事?”
“嗯吶!不過老陸不讓我去看小云雲。”
陸西西拍着胸口,“媽呀,沒傷及無辜就好……不過我是不是拖韓姐姐下水了?”
本來舅媽那個電話,陸西西是想回答‘雲卿’的,畢竟十四那麼喜歡雲卿,二舅和雲卿有沒有接觸她不知道,但是她當時閃了下腦,鬼精也知道舅媽可能有興師問罪的味道,不想得罪雲姐姐呢,所以就把二舅的正名女友供上去了。
這事兒,難道和舅媽……有關係?
……
美國,波士頓,一家咖啡廳的閣樓,坐着三個人。
年輕女人陰沉着臉,質問對面的男人,“你是怎麼辦事的?手底下的人都是無腦兒嗎?讓你教訓你給我出這麼大的紕漏!”
旁邊盤髮髻的婦人輕拉住她,“告訴你不要衝動,說了我來調查,你爲什麼不願意等?”
“再等,韓雪莉都要把我的孩子據爲己有,在陸家稱王稱霸了。”
“可我卻調查到,墨沉對這個大學生女並不寵溺,你聽誰說韓雪莉和十四走的近?”
“我打了個電話,側面問的陸西西。”
“那小孩子懂什麼呀,”婦人搖搖頭,“現在事情都出了,想想怎麼善後抹掉痕跡,別讓墨沉察覺。”
“還不都是你用人不善!韓雪莉沒背景的大學生,最好恐嚇了,你給我綁錯人。”年輕女人矛頭又指對面的男子,“綁錯的女人叫什麼?封住口了嗎?”
男人回答,“在醫院治療,叫夏水水,目前我們接近不了,她有兩個閨蜜都是醫生,整天陪着,夜晚又有警察保護。”
年輕女人的眸子卻微微一怔,皺眉問道,“你說她叫夏水水?!”
婦人扭頭,瞧見她神情好像不太對勁,“怎麼了,你認識這個叫夏水水的?”
“夏水水……”年輕女人呢喃着這個名字,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突然對婦人道,“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的,好像是她的朋友?對,總之有個姓夏的,是不是叫夏水水我不確定,如果是的話,這意味着什麼?您想想,夏水水肯定和韓雪莉有關係才被綁的,如果夏水水又是她的朋友,是不是她也和韓雪莉有關,間接的是不是和墨沉也……”
“胡思亂想。”婦人當機立斷打斷她的猜想,“哪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不要陰謀論嚇自己。”
“自從哈弗醫院那事兒後我心裡就吊着,以前墨沉不回國我一點都不擔心,可現在墨沉回國了……什麼可能都有的……”
“絕不可能!即便面對面也只是不認識對方,這你很清楚。”
年輕女人微斂下眸子,對,這她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