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是更新,有兩處名字錯了,問題比較大,不得不改~被忽悠進來的姑娘們~抱歉哦
abcd君,祝你好運(順便把你的缺德兄弟替換了,哈哈)
38【建康六年】
祥格納吉身上的上也不過是些皮外傷,一覺過了便鬆了勁,本是可以起牀了,怎奈敷着藥,行動不便,只能在牀上趴着。眼看着趴夠了,能起身了,偏偏母親下令給她鎖禁閉,這下好了,就算能下牀也只能在牀邊亂轉悠。祥格納吉不知外面早已被鬧得如何的天翻地覆,只想着要溜出去,找個時候和魏池好好的談談,心意一飛,這人就又開始胡鬧起來。嫫螺看尚主殿下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只好看得更緊了些。
“我一個人去看看花不行麼?”祥格納吉跺腳。
“奴兒陪着去不好麼?”
“不好!我今天就要一個人去!!”祥格納吉發火了。
嫫螺只是扯着袖子不放手,任祥格納吉威逼利誘就是不退步。祥格納吉牛脾氣一上來,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一個勁兒的往門外擠。嫫螺雖是下人,但終究不比練過武的人力氣大,就算是拼了命,也險險被拽倒。嫫螺的手早就痠痛了,但此時怎麼敢放?
“我的好祖宗,您就別再惹事了!!”
祥格納吉略一想,覺得有些異樣,以往闖了禍不見把自己鎖得這麼嚴實的,但又一想,臉便紅了,難道父親母親是害怕自己再去見魏池麼?越想越覺得又是害羞又是氣惱,回憶起魏池那不鹹不淡的表情,又有些失望有些焦急。看嫫螺急的臉都紅了,祥格納吉只好泄了氣,退回了屋裡。
“母親說,這一次要關我多久?”祥格納吉撅起了嘴。
嫫螺有些心慌,這個小祖宗是個會來事兒的人,要是讓她知道了三主子受了齊軍的刑,不知道要鬧騰到什麼樣子呢!
“我不吃藥了!”祥格納吉嘴撅得更高,踢了軟鞋往牀上一滾。
嫫螺嘆了一口氣,這個小祖宗說難伺候吧,卻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從不認真爲難下人,有時候還能記得自己喜歡吃什麼,遇上了也不忘帶些回來。可要說好伺候,那也不盡然,一發起倔脾氣,九頭牛都拉不回!你說要東她偏要西!長了一張挺可愛的小臉卻是個男孩子脾氣,最喜歡吵啊鬧啊,和三主子一碰頭就沒好事情……只是這次又不同了,三主子生死未卜……小祖宗也是,難得喜歡上了一個人,卻平白起了這樣的恩怨,真是孽緣啊!
祥格納吉聽嫫螺嘆氣,回過了頭來:“好姐姐!你和我說說,母親是怎麼說的?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嫫螺端着藥,沿着牀沿坐了下來。
看着嫫螺愁眉苦臉的樣子,祥格納吉又一絲不安:“好姐姐,你和我說實話吧!”
嫫螺把藥碗湊到祥格納吉嘴邊:“主子喝了藥,我就說。”
祥格納吉嘿嘿一笑,接了碗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喝完了,說罷!不準賴皮!”
嫫螺替她擦了擦嘴:“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毛手毛腳的?合計着沒外人就不用裝斯文了?”
祥格納吉扭了扭身子:“我討厭那樣麼……看着我那些堂姐堂妹扭扭妮妮的樣子,我就頭暈,人前我也就認了,自家還要那樣,我不累死,也要煩死!”
嫫螺忍不住笑了:“我的小祖宗,那麼多人,怎麼就沒見累死煩死幾個?你要真聽娘娘老爺的話,堂堂正正的好生坐着站着,不知要少受多少罰!”
祥格納吉不屑的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你當那些坐得端正的人就是堂堂正正的人麼?哼!我最見不得的就是這樣的人,當着人前一副笑臉,背後不知生出多少險惡的心思,爲了一個名和利不知幹出了多少害人的勾當,就算是衣冠楚楚,也不過是一張皮,說他們堂堂正正,那真是污了這個詞!我是大步走路不斯文,我是大口吃飯不文雅,我就是不喜歡假笑着去逢迎人!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我自是個歪歪斜斜的,但我不耍兩面三刀,雖不得那些真君子,但比起那些真小人來,可還是好多了!”
“又在說你那些歪道理!”嫫螺無奈的搖搖頭:“主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是這麼個直性子,在家裡還好,以後嫁了人家,這脾氣可是要吃虧的。”
聽到嫁人兩個字,祥格納吉有些臉紅。看到她那模樣,嫫螺忍不住問:“要是到最後那個魏大人都沒喜歡你,你要怎麼辦?”
祥格納吉垂了頭:“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他能喜歡上我,一點點都好。”
“要是他喜歡上了主子你,但這親事結不成,主子又該怎麼辦。”
“我不怕!我要和他在一起,去天涯海角都行!”
嫫螺有些黯然:“主子就忍心拋棄娘娘和老爺,拋棄這麼大一家人麼?”
“……不是我拋棄大家,是大家拋棄我……”祥格納吉冷了臉:“若不是拋棄,又爲何不許我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呢?寧願趕走我也不讓我們在一起,那這兒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嫫螺又寒心了幾分:“你道這世間有情有義的男子有幾個呢?現在就算對你百般寵愛,帶你回了他們齊國,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難道他能不變心麼?古上不是有個漢人,殺了他的金國的娘子去邀功的麼?娘娘和老爺生了主子,養了主子,怎會不想讓主子幸福?就是想讓主子幸福,纔不想那魏大人和您在一起。”
“這個我知道,不過,與其和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結婚,我寧願冒一次險!那個魏池,我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看他的眼神就覺得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這一輩子,只會愛上一個人,愛上了就不會變了……”祥格納吉揉着自己的手指頭,緩緩的說:“我覺得,要是錯過了他,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哪怕爭取了又失敗了,也比後悔一輩子好。”
“您現在當然是看他百般的順眼了,只是……”嫫螺有些急了。
“姐姐!”祥格納吉探起身子捂了嫫螺的嘴:“姐姐別說了,我想靜一會兒。”
祥格納吉拿被子裹了臉,一頭栽進枕頭裡,假裝睡了。捂了一會兒,聽到嫫螺輕輕關門的聲音才把被子往下壓了壓,露出腦袋來。
那個魏池,真有那麼好麼?
祥格納吉想到這裡,有一絲的甜蜜。那天看見三哥被那個皮膚白白的小青年喝倒,自己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父親母親的告誡,只是一心想要贏回來。那個年青人被自己扯住了袖子,露出了一絲不耐煩,不耐煩之後彷彿也賭上了氣一般,也不多問,也不報自家的家門,爽快的和自己碰杯就喝。
其實……在漠南喝酒是不碰杯的。祥格納吉手上的杯子被這麼一碰,灑出了好些。哼!還是個有脾氣的!祥格納吉也來了勁,兩人就這樣對扛上了。喝到後頭,也不知喝了多少,只是覺得眼前這人有一絲模糊了,祥格納吉暗歎一聲不好。就在自己微醉的時候,那人一邊喝着,一邊淡淡的說了一句漢話。
“你真是個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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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格納吉聽他罵自己,有些氣急,掙扎着想要站起來。那人這纔將目光放到她身上,笑了一聲:“我沒說你……”
“那你說誰?”祥格納吉臉紅青筋冒,這四周除了自己還有什麼丫頭?
“我說我,可以了吧?”那個人只是溫和的笑着。
“不行!不準敷衍!你不是丫頭!你就是在說我!”祥格納吉嚷嚷。
“我不是丫頭,但是我傻。”那個人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裡灌。
看那人說的認真,祥格納吉嘿嘿的笑了:“你喜歡上長公主了?”
那人微微一怔,也笑了:“在你們漠南,隨便哪個男人都該喜歡你們長公主麼?”
“是的……”祥格納吉反過胳膊,枕着腦袋:“因爲她是美人,又典雅又氣質。是個男人都會着迷,你不是一直在剛纔看着她?”
“你真大膽,你可知道我是誰?”那人收斂了笑容。
“你是她的策鑑……”祥格納吉搖晃着腦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那人又笑了:“我不是她的策鑑,我是大齊的策鑑。”
說完,他又往那宴會的中心看了一眼:“我不喜歡做作的人。”
“那你作甚看着她?”祥格納吉不信。
“那是因爲……我有點喝醉了”那人扶了額頭,故作頭暈的樣子。
“哈哈哈哈,你真有趣。”祥格納吉主動碰上了那人的杯子:“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自然天成,通靈知心,僅此而已。”
祥格納吉心中微微一動,這才擡眼細細看了看他——他喝酒喝得並不粗獷,並不豪爽,但卻絲毫無礙他的天然。誰知到呢?那些豪飲的漢子又有多少是在故作大方?自然天成,通靈知心……原來他所求的僅此而已。
“這酒不好喝啊!”那人喝着喝着,皺了皺眉頭:“前味還成,後味不雅……”
祥格納吉被那滑稽的樣子逗樂了:“好酒,也有,在我家!要喝麼?”
“有好酒我就喝……”那人也笑得爽朗:“我老家在蜀中,那可是個產好酒的所在,要有我能招待你的機會,我定是不吝嗇的!”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後來又說了一些,那人誇起自己家鄉的好酒,讚許之詞溢於言表,可惜自己漢話並不精通,只聽了個半懂。喝到後面,舌頭也有些硬了,顧不得難麼多,便呼啦呼啦的用漠南語說開了,兩人似乎在各說各的,卻又彷彿說在一處,想在一處,再到後來,就只記得滿懷的開心和喜樂了。
“哎……你的許諾不要忘記……”睡過去之前,祥格納吉撐着眼皮說了一句,但已是酒意過酣,彷彿只聽見了他的一聲鼻息。
也許,他是應了吧?
祥格納吉翻了個身,看着窗外悽悽艾艾的樹木有些失神。那人的故鄉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要能與這樣的一個人攜手山水之間,暢遊五湖四海,何等的暢快淋漓?轉念又想到了那些紈絝子弟,個個不過求個榮華富貴,攀起名門來,沒有一個不卯足了精神的!厭惡之下又有一絲悲涼,如若自己不過是個民婦,那些男子又會多看自己一眼麼?
如若自己是個民婦,那人……祥格納吉忍不住抿嘴一笑。
這邊廂祥格納吉滿腹柔腸,百轉千回,卻不知隔壁廊的三哥哥已是九死一生。
兀穆吉睡到黎明時分,似乎有一絲清醒的樣子,一家人還沒來得及鬆了一口氣,病人又滿頭大汗的暈了過去,用手一摸,周身滾燙。幸好索爾哈罕不但留下了方子,還留下了藥。賀沢妠娜一邊命家人伺候兒子吃了,一邊又差人去制些備着。兀穆吉吃了藥,見效了一些,只是依舊沒能醒過來,賀沢妠娜縱然心急如焚,但也撐不住身體上的倦怠,看到兒子緩了氣息,自己便拖着身子回內院小睡去了。
賀沢妠娜辛苦了一晝一夜,縱使再頭痛也扛不住那睡意,才沾着枕頭便沉沉的睡去。
朦朧之中,似在江邊,又似在山間,只覺得雲霧繚繞,瀰漫重疊,想要邁步卻不敢邁,想要伸手去探也不敢探。正有些焦急,之間那迷茫之中似乎走來了一位女子,是那人幼年的摸樣。
“嫫螺,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看那孩子嘴脣一張一合,賀沢妠娜有些炫目:“我並沒來你這裡。”
“你看,此處不就是這裡麼?”那孩子伸手一指,那迷霧瞬間消散,自己又回到那幢古老的王宮之中。
賀沢妠娜心中一驚,定睛一看,那園中站着的不就是自己麼?身旁坐着她……是啊,有您在身旁,我何時不是站着的呢?
兩個小女孩採了花兒擺弄着,也不知是在談笑什麼?賀沢妠娜忍不住走上前去,想看一看她,看一看曾經的她。
突然,那坐着的小女孩突然撇了身邊的人,擰頭回視:“我死後的這些年……你過得好麼?”
賀沢妠娜心中一寒,後退了一步。
“我死後的這些年,你得到你要的東西了麼?嫫螺?”
賀沢妠娜捂住耳朵:“我不是嫫螺!我是賀沢妠娜!”
“嫫螺……”那人的臉依舊年幼,只是身體長成了少女,又長成了少婦:“你這一生,就是想要得到賀沢妠娜這個名字麼?”
賀沢妠娜有些畏懼,但那身體彷彿僵直了一般,想挪步卻怎樣也挪不動,眼睜睜的看着那人走近,每近一步,那人的身體便要衰老一分,等走到眼前,已是個老婦人的身軀了,只是那面容依舊是十二三歲時的鮮麗明媚。
“你……註定就是嫫螺……哪怕是賀沢妠娜,也不過是我隨口取給你的名字!哈哈哈哈!”那孩童的臉瘋狂的笑着,只是那身軀止不住的蒼老腐壞,再定睛一看,已是千瘡百孔,一具白骨罷了。
啊!賀沢妠娜驚叫一聲。
“娘娘,娘娘!”隨身的女僕跑了進來,拉來了簾幕:“娘娘可是做了噩夢?”
賀沢妠娜用手摸了摸臉,方纔發現已是滿面淚痕。
“娘娘不要太擔心三主子,三主子是貴人,自然有貴命託養着,娘娘可要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啊!”
賀沢妠娜聽得‘貴人’‘貴命’二字,心中有些木然,伸手接過了淨臉的手帕,冷冷的問:“我睡了多久了?”
“三個時辰了,這會兒都快晚膳的時辰了。”
賀沢妠娜擡頭看看窗外,才發覺窗外已是漫天的紅霞:“你去替我收拾準備着,我歇息片刻便服侍我去用膳吧……”
等女僕人退了出去,賀沢妠娜和衣下了牀,走到窗邊,看着天邊那些柔軟鮮豔的雲彩,心中黯然。多少年了,我方纔夢見你一次,可是卻依舊是魔障。難道最終也還是你恨我,我怨你麼?少年時候,你我也曾這樣眺望過晚霞,那時候您的宮殿還新着吧?那宮牆勾勒的天空徑直而恢弘,就彷彿這王室裡的天也不是尋常的天了。每每夜幕將近,天邊的雲霞便似錦似帛,如夢如幻變得纏繞、翻卷,如同要飛出天穹一般。但又是片刻,那美色也就不在了……只留下冰冷的雲海,兩三顆偏星,一彎淒涼的新月依在另一處的天腳。自己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嘆息,您卻回過頭來笑着對我說:“能和你日日看着這綺麗的天景,人生也應該知足了。”
但是,您不知足,我……也不知足。
賀沢妠娜又嘆了一口氣,坐下了,喝了一口熱茶,想起了那人的女兒。
長公主,你和你母親,終究是一樣的麼?
“這個是什麼?”魏池手上拎了個琺琅瓶跑了出來。
索爾哈罕略斜了一眼:“你能不能老實一會兒?”
“精品啊!這成色!這模樣!哎呀呀……你這一屋子的東西,這一個看似不起眼,卻是最好的。”魏池拿袖子擦了擦底兒:“果然是名家的印鑑,小生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這是我母妃的東西,那時候她還沒失寵,我父王賞賜給她的。”
失寵?魏池有些尷尬:“我放回去吧?”
“無妨,你要能拿回去,我送你都無妨。”索爾哈罕頭也不擡。
魏池嘿嘿笑了兩聲,小心的把那瓶子放回了遠處,有湊回來小心的說:“祁祁格,你生氣啦?不知者無過……”
“是真的無妨,”索爾哈罕停了筆,淡淡一笑:“在我眼裡那就是個瓶子,我自幼便不喜歡這些,擺在那裡也只是按規矩罷了。”
“哦?那你怎麼連那集市上的小玩應也愛不釋手?”魏池不信。
“那是因爲,我有一個小夥伴,在我小時候,她便常常從宮外順些平民的物件給我玩兒。我只是念及她的那份心意,每每看見了便想到了她,圖個心裡開心罷了。”索爾哈罕沾了兩筆墨:“所以,那些東西真送你也無妨,只怕你自己心疼弄壞了,不捨得拿。”
“這倒是真的,我能活着回去就萬幸了,還是別糟蹋東西了。”魏池又湊近了些:“那個小夥伴是你的什麼人?”
索爾哈罕點着魏池的額頭把她支遠了些:“是個和你這種瘋丫頭完全不一樣的人!”
魏池牙縫裡噴了一口氣,抄了手坐直了。
看着魏池氣鼓鼓的模樣,索爾哈罕敲了敲桌面:“不和你玩笑了,說個正經的事情。”略頓了頓,便把自己許諾賀沢妠娜的那一條粗粗的講了講。
果然,魏池聽了之後臉色便很不好了:“那個人不明事也就罷了,你也跟着犯傻麼?你給我說說,這事兒要怎麼了?要娶你去娶,和我沒關係。”
索爾哈罕挑了挑眉毛:“我和你明說,不是陰你了吧?”
“確實不是陰我,你那是整我!”魏池喝了口茶。
“拜託你做個順水人情,就當我欠你一次?”索爾哈罕收拾了文件遞到魏池的手上:“就拜託魏大人您逢場作戲則個……至於以後,要是有用得着祁祁格的時候,大人不妨直說就是。”
魏池接過了文書,放在大腿上,想了想:“我是無所謂,只是你別要玩過火了纔是……要知道我又不是真……”
索爾哈罕捂了魏池的嘴笑着說:“不會不會……魏大人也要信我一次纔好……”
“還有,別誤了那姑娘的終身才是!”魏池掰開了索爾哈罕的手,沒好氣的說。
看魏池勉爲其難的樣子,索爾哈罕大方的拍了拍她的肩:“這種小事還不是我一句話的功夫麼?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