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林興易在等着二人,張夫人也坐在一旁。
二人出來後見林清塵不在,林子昊便問道:“張夫人,清塵去哪裡了?”
張夫人道:“道長去醫館拜會好友,還給初之抓了恢復身體的藥去了。”
林子昊道:“清塵真是有心了,我定要好好感謝他。”
張夫人道:“不如你們都留下吧,在這裡吃飯也可等他回來。”
林子昊沒有推辭作揖一禮道:“有勞夫人了。”
出了臥房林子昊問道:“楊剛人呢?”
林興易回道:“他告辭離開了。”
“也好,這幾日有勞他了,抽空去登門拜訪好好感謝他,興易,張知府初醒你留在臥房裡幫忙照顧。”
林興易點了點頭回了臥房。
張府小院裡,白色月季花開正好,香氣惹人醉。
石桌上一盤糕點兩杯清茶,石凳上林子昊周志昂對坐。
林興易被林子昊支開,接下來兩人的談話他不希望有人聽到。
林子昊直接開口道:“錢家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周志昂臉色複雜道:“知道了,今早知道的,我本想去找內人但邢捕頭便來到了我的房間。”
林子昊道:“你覺得錢家是否罪有應得?”
周志昂臉色變得蒼白道:“嗯錢家所做之事只爲一己之力禍害無辜百姓實在罪有應得,不過大人我只想知道內人是否已經…。”
林子昊喝了一口茶水,隨後冷哼了一聲道:“雖然心有不甘,但我可以告訴你,錢府裡的屍體沒有一個是錢家的人!”
周志昂心中大駭道:“什麼!怎麼會這樣,難得錢家的人提前知道消息跑了?”
林子昊道:“這個可就要問你了。”
周志昂面色變得驚慌,他急忙道:“大人此事與我無關!”
見他如此模樣林子昊輕笑溫和道:“志昂不必緊張,我是想請你幫忙。”
與林子昊同僚幾年,他深知這位通判的雷厲風行辦事果決,所以也免不了心中發怵額頭有細細冷汗滲出。
抹了下額頭周志昂道:“大人有何事需要幫助,志昂必當傾力相助。”
林子昊道:“錢家富有生意也不止邱城一處,錢府內沒有錢家人的屍首,因此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偌大的姜國我想,要找到他們還需要你的幫助。”
周志昂回道:“可內人早已去了錢家多日未回我府上,錢家出事那天也未曾與我聯繫,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林子昊道:“志昂我不瞞你,錢家的三十人在我們趕去錢家之前就已經被人滅口了,錢長天只是逃跑怎麼會屍橫遍地,此刻若有人能找到錢長天,怕是隻有你了。”
聽完他的話周志昂沉思起來,林子昊繼續說道:“照此判斷幕後另有他人,不揪出幕後之人,錢若櫻也可能有危險。”
周志昂聞言臉色變得凝重,他隨即堅定說道:“大人放心,志昂自當傾力相助。”
林子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好,我相信你,此案一破你當立頭功。”
官階雖然相同,但周志昂卻也不敢逾越他剛想說 林子昊連日操勞他自不敢當張府管事陳伯卻走了過來。
陳伯道:“飯已經備好兩位大人請吃飯吧。”
於是兩人的談話也到此結束 二人跟隨陳伯往飯廳而去。
西市街上,林清塵帶着兩個徒弟出了同心醫館往張府走着。
這次前去一是與齊漢林告別,感謝他的幫助。
二是爲了讓老友見一下吳皓偉上次來的匆忙,這次算是正式見面也好讓他以後照顧一下吳皓偉。
三是爲了給張知府抓一副調理身體的藥,不過當齊漢林問到可是他的那副藥起了作用時,林清塵卻有些猶豫了。
不過只是瞬間便回到是他配的藥起了作用,雖然是有所隱瞞但藥確實有效,那女子實在神秘他也不敢與老友交代太多。
再來就是蠱毒也不是平常就能遇上的,林清塵只好心中安慰自己這算是爲了老友好吧,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除此之外幾人相談甚歡,齊漢林也很喜歡吳皓偉這個孩子很是乖巧。
聽到林清塵要離開了,齊漢林想要留他多待上些時日,許久不見想請他回家去一起暢飲一番。
不過林清塵還有其他事在身道觀也幾日沒有回去了,齊漢林只能面露遺憾送幾人離開。
吳皓偉和李清澤手上一人一根糖葫蘆,糖衣香甜薄亮,山楂顆顆大粒飽滿,這是齊漢林給他們買的。
吳皓偉咬下一顆酸甜口味在口中交織令人不自覺露出滿足之色。
他喜歡這位伯伯,說話很是溫柔還給他們買了東西,不過這邱城如此繁榮這幾天他卻沒有到處逛逛實屬遺憾。
李清澤則與他不同,因爲他發現一件事師父今天只抓了一副藥。
於是他便問道:“師父,您今天沒有爲那位生病的姐姐抓藥嗎?”
他一說吳皓偉也發現了,師父手中只有一副爲張知府抓的藥。
林清塵沒有回答他們而是問道:“你們覺得那位姑娘如何?”
李清澤道:“這個姐姐很好,還喜歡找我們聊天。”
吳皓偉也在一旁說道:“是啊,她還經常給我們買些吃的,那個姐姐真的很好。”
林清塵看着吳皓偉又問道:“那你們平常都聊些什麼?”
吳皓偉回道:“嗯…都是咱們道觀的事,那姐姐好像很喜歡聽。”
林清塵目光看向李清澤問道:“你也跟皓偉在一起嗎?”
師父的話他一聽便明白了,李清澤低下頭來臉上有懊悔的神色。
他輕聲說道:“師父,我錯了。”
林清塵收回目光輕嘆道:“爲師沒有怪你,你入門早但卻在觀中修煉的時間更長,別有用心的人你沒有防備也實屬正常。”
吳皓偉心中不解問道:“師父,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清塵不瞞他們說道:“那個女子只是爲了接近我才故意裝作生病的,其實她很健康。”
“啊!”兩名弟子不自覺的發出驚呼之聲,幾天相處腦海中淨是那個姐姐病弱的模樣,兩人如何能想到這竟然是裝出來的。
沒有在意弟子吃驚的神色,林清塵繼續道:“不知她用的什麼方法,但很高明,脈象以假亂真將我也騙了過去。”
李清澤思索後問道:“那師父她接近我們是爲了什麼呢?”
林清塵沉吟道:“不清楚,昨日夜晚她便已經溜走了,清澤你記住以後對陌生人不要輕易地將自己的事情全部說出。”
李清澤使勁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他定會銘刻在心。
吳皓偉則低着頭不解的輕語道:“可那個漂亮姐姐看起來不像是壞人啊,師父她是壞人嗎?”
林清塵搖了搖頭道:“她並沒有做對我們有害的事,但我們才相識幾天對她卻一概不知,甚至她的姓名都有可能有假。”
說着他摸了摸吳皓偉的頭繼續說道:“皓偉,除了剛剛師父說的話,你還有記住,不要輕易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吳皓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林清塵不知道這句話他記住沒有,但這個道理他一定要明白。
因爲他是自己的弟子,也因爲他揹負了少年難以揹負的東西,更因爲他以後的路還很長。
張府飯廳裡林子昊三人與張夫人在一桌吃飯,門外陳伯帶着林清塵三人走了進來。
見幾人回來張夫人站起身來招呼幾人坐下添了碗筷,吃過飯後幾人一起去了張知府臥房。
林清塵還要回去修補白朵朵離開時打破房頂的大洞,便留下藥向張知府和夫人告辭帶着弟子離開了。
周志昂經過剛剛院裡的一番談話也告辭離開了,他要去想辦法找自己的妻子錢若櫻。
而林子昊則留了下來,因爲張知府說想跟他聊一下最近的邱城發生的諸事。
待衆人離去張夫人也走出了臥房,臥房裡只剩牀上躺着的張知府和牀邊坐着的林子昊二人。
林子昊問道:“大人,最近神仙藥一案已經破獲,背後賣藥的人就是錢家。”
這本是一件大事,但張知府臉上表情卻十分平靜。
他問道:“那位道長姓林可是你的族親?”
林子昊回道:“是的大人,是我的一位表弟,不過因爲一些事情他隻身入了道觀已經許久沒有聯繫了。”
張知府道:“他能探出我的病情,還能將我醫好,醫術實在不凡。”
“是啊,我這位表弟確實是山中隱士身手也是不凡。”
“我現在想起了一些昏迷之前的事情,你說錢家之事我便心中瞭然。”
“大人這是何意?”
“記得我曾下令嚴查進城來往貨物,爲的便是查清這神仙藥的來歷,但藥還是在城中部分蔓延,若是錢家就是有人爲他們打通關係鋪平道路。”
說着他輕嘆了一聲接着道:“就在我昏迷之前,周志昂進過我的房間與我交談。”
林子昊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去吧,周志昂跟此事定有關聯,我昏迷也可能是因他而起。”
“我這就去。”
林子昊匆忙起身奔出張府而去。
似乎是交談累了,張知府輕輕的閉上眼睛歇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