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童扁着個嘴,左手捏着一面鏡子邊緣,右手以臂彎和身體夾着一把三尺長劍,就那樣一路拖在地上向前走着。他那雙漆黑靈動的眼睛,滿是怒意。
在七步大王眼中,這嬰童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手中拿着的絕世兇器。當一個嬰童能隨時拿出這絕世的兇器,那隻能說明,他身後的有着一個絕世的人物。所以,七步大王連這般遠遠的看着都有些心慌了。心下暗道:“那白霧中到底有着什麼人物啊?這小山小脈的哪裡容的下你呀!”
他遠遠的看,心中這般想着,嬰童已經走在了白霧臥牛山的白霧邊緣,卻並未踏出半分。將七步大王眼中的絕世殺器青鞘長劍,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這讓七步大王緊繃的心強烈的震動了一下。。。
只見那嬰童將青鞘長劍扔在地上之後便不再管,而是擺弄起那面圓鏡來。看得出,那嬰童顯然是第一次用這鏡子。連正面反面都過了好一會兒才搞清楚,雖是如此,七步大王卻更加不敢動手了。不過也沒有離開,此時心中想着,即便是有着絕世的寶貝,你一個嬰童又如何時動用的了。
在他動念間,那嬰童仍是扁着個嘴,不曾放棄過半分。終於『摸』索清楚了那鏡子的正面反面,便用那兩白藕般的手捏着兩邊,高舉過頭頂,朝七步大王照去。?? 人道紀元167
看到嬰童的那般的動作,七步大王不禁啞然失笑,絕世的寶物又豈這樣就能動手的。。。這心念才起,那鏡子便已經對準了他,心中猛的升起一個股強烈的危險感覺。正待要遁走,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不自主的現出了原形。遠遠的看着那鏡子中,正有一頭白『色』的巨蛇『露』出驚駭神情。被這鏡光照着,七步大王只覺得無比的難受,思想雖然仍是自主的,但是身**的法力竟是被禁錮了,根本就無法調動。
七步大王心中驚駭異常,努力掙扎着想調動平時那隨心而動的法力,耳中突然傳來那嬰童脆生生的話:“大蛇蛇,你快點過來,讓我殺了你。”
此時七步大王連哭的心都有了,竟然讓自己過去受死,別說自己現在動不了,若是還能動半分,也一定是有多遠就逃多遠。。。心中唯有恐懼和後悔。
嬰童嘴巴依然扁着,見七步大王不動,又再次說道:“大蛇蛇,你不過來,我也能殺你。”說完將手中的鏡子往地上一扔,便搖搖晃晃的彎腰去撿那把青鞘長劍。
在嬰童將手中鏡子扔到地上的瞬間,七步大王就感覺到**的法力能夠調動了,可是依然生澀不順暢,一時之間竟仍是無法動彈。眼中看着那嬰童去已經翹着**,將那青鞘長劍抱住了。心急如焚,瘋狂的調動着法力,衝擊着身體各個部位。。。終於通了,身體能動了。
轉身便逃,嘴裡卻不自禁的大聲喊道:“仙童饒命……”話才落,耳中傳來那嬰童脆脆生的聲音:“青顏青顏,快去殺了那條大蛇蛇……別讓他跑了。”
七步大王並沒有聽完全,因爲他在那嬰童說到一半之時,便已經死了。身體從中間被整齊的斬斷,鮮血噴涌而出。他死的極爲乾脆,只覺腦後寒意一閃,便已經無知覺了,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一絲。
遠處自然還有其他的小妖看着,此時一個個嘴巴張的大大的,如處於夢中。他們看着那嬰童連路都走不穩,卻用一面鏡子照的他們眼中無敵的七步大王現出了原身。。。緊接着又用那兒戲的言語說要殺七步大王,可讓他們震驚的是,那兒戲般的童音一起,他手中的青鞘長劍便衝出一道白光,閃耀了他們的妖眼,再定睛看那七步大王時,只見他已經變成了兩截,死的不能再死了。
當他們看着那嬰童抱着那青鞘劍,其怒未消的看向自己時,頓時一股寒意直衝腦後,轉身遁入山林中,跑的飛快,生怕跑的慢了被那嬰童殺了。
嬰童示威般的看着那些遁入山中的妖怪,消失的乾乾淨淨之後,這才似消了氣,轉身搖晃着朝白霧深處走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竟是又見到搖晃着走了他出來了。只是這次卻是皺着眉頭在地上尋着什麼,走幾步,便又歪着頭想一陣子。。。終於,在走到之前抱着青鞘長劍殺那七步大王的地方,突然咯咯一笑,脆生生的說道:“小鏡子,原來你躲在這裡來,差一點就找不到你了。”說完便蹲下身來,厥着**撿起了一面鏡子,又搖搖晃晃的朝白霧深處走去。
從那以後,陽平山中所有的大小妖怪,便視那中心的臥牛山爲恐怖禁地了。他們不知道這臥牛山上到底是來了一位大能,還是怎麼了。卻總能看到白霧之中,一個身穿着紅肚兜的嬰童在玩耍着。偶爾還會看到他拿着那面妖異的鏡子四處『亂』照着,脆脆的笑聲讓那些人感覺到害怕。。。有時又會看到他似是被什麼激怒了,扁着個嘴,自白霧深處抱着一把青鞘長劍,對着天空中盤旋的飛鳥,念着那兒戲般的咒語。一道白光飛出,便將天空中的飛鳥給斬成兩截。每當這時,他便會示威『性』的看一圈周圍的山林,然後才搖搖晃晃往白霧深處走去。
終於有一天,有人發現那白霧似乎變了。只見原本『乳』白的雲霧之中,不知何時多了絲絲縷縷的五彩霧雲。那些五彩的霧氣夾雜在白霧之中,竟讓人感覺無比的契合,沒有一絲突兀感。
一天天過去,五彩霧氣也多了起來,將那白霧都包融着,似乎在吞噬。某天狂風大起,大雨傾盆,那五彩的雲霧卻一點都沒有散去,有一種不動如山的安穩之勢。。。
突然有一天,山中來了一個人。鬚髮微白,卻面『色』紅潤,身穿麻衣法袍,腰懸長劍。他來到山中,看到這臥牛山的的情形時,臉『露』欣喜之『色』。恭敬的躬身大聲說道:“陽虎拜見祭司長老……”
聲音中蘊含着法力,卻並沒有暴烈感,只是將聲音裹住,送到那五彩雲霧包裹着的臥牛山上。不一會兒,五彩的雲霧之中便走出了一個小童。依然是身穿紅肚兜,只是走路已經不再搖晃了,而且也似長高了不少。他看着山下的老者,又還歪着頭看着天空,似在想着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脆生生的說道:“你是誰啊,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啊。。。”
山下那自稱陽虎的老者,微笑道:“我是祭司長老的族人,有事要見祭司長老,不知長老可在。”
小童這次倒是未再想,快速的回答道:“他一直坐在那裡,好久都沒有動過了。”老者沉『吟』了片刻,便朝五彩雲霧中走去,卻纔一踏入,便被一股大力能推了出來。如此這般再三試過之後才放棄,看看着臥牛山嘆了嘆氣,朝那小童說了幾句話話後,便離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女子駕雲而來。也是要見山中之中,小童再次出現,說的話也還是那句。那女子同樣的想要進去,也同樣的被阻擋了,再三而行,不得入,靜立良久,遂離去。。。
後又有一年年青修者來到山前,同樣的大聲拜見,亦是未能入,良久後離去。?? 人道紀元167
花落花開,雪落雪融。青山隱隱,白雲悠悠。
不知何時,在山中衆妖已經習慣了臥牛山的五彩雲霧之時,那雲霧卻起了變化。原本濃郁、飄渺的五彩雲霧慢慢的變淡了。越來越稀薄,臥牛山也終於再次呈現在山中衆妖眼中。
一座道觀,一座仍自被五彩雲霧籠罩着的道觀,在臥牛山的山頂若隱若現。那道觀在參天大樹之間,飄渺如畫中之物,似不存在於世間,只是虛幻。又似如大道一般,看一眼之下便不自禁的沉『迷』,驀然醒來之時,繁星滿天。掐指一算,大驚,原來已經數日之後了。
終於在一天早上,一縷陽光自羣山之縫隙之中,正好照着那道觀。有人發現,那道觀已經變得無比真實了,與那臥牛山儼然成了一個整體,又與整片山勢相契合。
山中大小妖怪驚疑不定,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當雲霧散去之後,竟會有這樣一座道觀出現。心中都猜測這定是一位大神通者在此隱修了,慶幸自己當年沒有貿然闖入,同時又暗自擔憂。擔憂這位在此隱修的大神通者,會將自己一干人全都打殺了,但也有許多人都眼『露』興奮之『色』。在當天便跑到臥牛山前叩拜,他們仍然不敢踏上臥牛山,只敢在山腳下叩拜着,如朝聖一般,不敢喧譁。
道觀安靜,靜謐如晨風,飄渺若雲霧。
此時那些大小妖怪所跪拜的道觀大殿中,正有一人靜靜的坐在一個青『色』石臺上。青『色』法袍,飄渺如虛幻。青臺之下,有一小童正蹲在地上玩耍着。那讓許多人感到心寒詭異的鏡子被扔在一個角落裡,恐懼的青鞘長劍正被他踩在腳下。
南落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蒼茫深遂,一眼之下,似有花開雪落,春秋變幻……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