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難忘的夜晚,所有的閃電雷鳴就像一出美妙的交響樂,而死亡的獨唱,也成爲了絕響。”
老區把所有的巧合連結到了一起,他感覺,是自己房子的風水出了問題,纔會一直“鬧鬼”。於是雪柔將計就計找來一位頗爲“資深”的道士先生,來指點迷津。只見那老頭眼睛眯縫着,煞有其事的坐着法,念着咒語,彷彿在跟空氣裡的某某進行着認真的對話。一場煙熏火燎下來,把整個客廳都弄的烏煙瘴氣。
“到底怎麼樣啊,先生,什麼在作怪?”老區搓着手背,緊張的問着。
“難啊,難!”道士老頭把手裡的法器放到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抱着頭,顯得很沮喪。
“怎麼說啊!大師?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哎。不是你這座房子的風水有問題,是這屋子下住的九尾狐仙,你們驚動了她啊!”
“狐仙?”雪柔假裝驚訝的看着老區。“我們不知道啊!不知者無罪啊不是!”
“對對,我們不知道,要是需要祭拜什麼的,我們就好好的把狐仙供起來,這樣行嗎?”老區殷切的期盼着。
“現在已經晚了,狐仙在這裡修道,你們卻終日在這屋子裡行淫穢之事。尤其是你,”道士老頭指着老區的鼻子說道:“從你的面相來說,你尤爲貪戀女色,風月事不斷,過度的荒淫只會折損你的陽氣和壽命。”
“那怎麼辦啊,大師!那我們離開這裡,換個地方?”
“這樣,你先把你的八字告訴我,我幫你看看。”
老區說出了自己的生辰。那老道眼睛一瞟,拍手作答:“果然如此!不出我所料!這房子可不能換。”
“這又怎麼說啊?”
“這宅子的風水和你的八字特別契合,會助長你的運勢。可惜,這房子是通過不義之財所獲,所以上上下下都充滿了業障。加上狐仙的影響,所以纔會寢室難安。從你的命格來看,不出一個月你就會有一場大劫,依我的法術,根本無力迴天,但是狐仙卻可以。”
“啊?這件事當真?狐仙不是害我的嗎?”
“噓!”道士的指頭放在嘴巴上。“狐仙可是上神,你只要能做到和她和平相處,讓她感覺滿意,她自然會幫你了。”
“那我應該怎麼辦?”
“每日早晚用我給你的長香薰遍全身,門頭貼上符咒。晚上戊時誦讀百遍十小咒,可以減少你的罪孽。客廳的東南角擺放整隻活公雞來供奉狐仙。能不能讓狐仙幫你,就看你虔誠不虔誠了,
記住,這公雞一定不能死。如果突然死了,肯定就是你惹怒狐仙了。到時候發生什麼事,我沒辦法救你了。”
“好,多謝大師點撥。”平日一副官派的老區竟然這時候顯得無比的謙卑。
別墅從此變了樣,活脫脫成了一個神婆的廟。
這些煞有介事的東西,都不過是雪柔的障眼法而已。那長香裡摻雜了微量的致幻迷藥,老區每日很難察覺,那藥性卻在一點點侵擾着他的心智。雪柔爲他消業的咒語,更是用了一種近似呼麥的發聲手法去誦讀,這種特殊的聲波粉碎着他顱內所有積極的細胞,讓他有些厭世。日復一日,老區的眼袋越來越大,精神也開始一蹶不振,似乎,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被掏空了。
“那天晚上,雷電交加的,聲音很大。老區在書房讀着大悲咒,聲音有點大,是爲了不受那雷聲的影響。閃電一道道劃破長空,閃在他的經書上面,似乎一下子就要劈斷那些咒語。”
雪柔穿着睡衣給他倒了一杯白水,暖暖的玻璃杯在臺燈下發着嫋嫋的霧氣。“別太晚了,早點休息。”她溫柔的叮囑了一句。
老區微笑着親吻了一下雪柔的手,然後繼續認真的翻起書來。
風越來越大,窗戶都被刮的有些呼呼作響。老區起身重新關了下窗戶。閃電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閉上眼睛揉了揉,緩和着這種不適的感覺。“啊——!”一聲特別尖銳的女聲從樓下傳了過來,然後又馬上悄無聲息了。
“小雪!”老區一邊披着外套,一邊往外走。他剛打開房間的門,自己就被腳下的什麼東西絆住了。“臥槽!”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那腳下肉肉乎乎,羽毛和血液黏在一起的面目全非的怪東西,再仔細一看,不是養在樓下的那隻公雞嗎?這麼殘忍的死法,肯定是大凶之兆!那道士說,這公雞不能死,死了就大難臨頭了!老區慌張了起來,他往外面望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周圍竟然都變得一片漆黑,那書房裡的燈也瞬間全部滅了。“雪柔在哪裡,雪柔呢...雪柔!你在臥室嗎?”老區戰戰兢兢的大聲喊着,沒有迴應。他的兩腿更加發軟起來,好像變的完全不聽使喚了。“爲什麼,爲什麼感覺天旋地轉...”老區的大腦開始迷離起來,他周圍的黑色空間好像是折成了一個扭曲的形狀,讓他無法平衡,又觸摸不到!他緊張的往前走着,不斷的喊着雪柔的名字,每喊一次,就感覺元氣損傷一分,突然,他的腳一下子懸空,從樓梯滾落了下去。
老區的腦袋受到了輕微的震盪,立馬一動不動
了。
“所以是你把老區吊了起來,製造他縊死的假象?”淑離問道。
“我怎麼會有這種力氣,關鍵的時候,還要有幫手才行。”
“你還有幫手?這種殺人的勾當,誰會來幫你做?”
“路曼。”當雪柔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淑離的心涼了一大截。
“路曼一直暗戀我,從見我第一面起,他就深深的愛上我了。他追求田青,不過是找機會和我暗通款曲罷了。”
“你們...怎麼可能!”淑離質問着。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田青青不願意面對路曼不喜歡她的事實。一直在自欺欺人。”
“好,這個先不談。那你告訴我,你們是怎麼合夥把老區害死的。”
趁着老區昏迷的時間,雪柔打電話叫來了早有準備的路曼。路曼第一次做這種事,整個人都無比的慌張。雪柔鎮定的抱住了他,不斷用甜言蜜語安慰着。有時候,中了情毒的男人會比女人更傻。做出更加瘋狂的事來。
“我把他背上去。”路曼奮力抓住老區的一隻胳膊,攬在了自己脖子上,進而把整個身體都馱了起來。
雷電的聲響個越來越強烈,兩個人的心臟都開始加速了起來。
“現在要怎麼處置啊,雪柔?”路曼的眼睛裡滿是慌張的神色。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還在猶豫什麼?”
“不是...我,老區現在畢竟只是昏迷,我們...這樣做真的對麼...”
"我們都做到這一步了,再不把他辦了,馬上他就會醒過來了。你覺得他醒了之後能放過我們嗎?”
路曼依舊愣在那裡,有點手足無措。雪柔見狀趕忙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臉頰深深的吻了一下。
“我愛你,路曼。我想和你在一起。”
路曼狂吻着雪柔的嘴,然後激動的說道:“嗯...我也是,我不會後悔!”
“那我去拿繩子!”雪柔從櫃子裡拿出藏好的繩結,踩着摺疊椅把它按到了鐵架子上。
老區微胖的身體好不容易被掛到了上面,騰空的那一刻,他本能地在昏迷中反抗了片刻,那手腳先是撲騰了幾下,然後一陣微微的抽搐,最後整個人變得靜止而僵硬了。隱約中,有那麼幾秒的時間,他的瞳孔在最後模糊的捕捉到了雪柔依舊清純的臉,那張臉,此時正在微微含笑,彷彿對面的自己對她來說只是一種牲畜的肉,不帶有任何的感情。他甚至還來不及絕望,那口氣就已經斷在繩索之下了。
(本章完)